鄭國民死后不久,新任領(lǐng)導(dǎo)走馬上任,著手落實國營改制。恰在此時,有人告發(fā)李存孝亂搞封建迷信,助紂為虐。
對于這類告發(fā),李存孝不以為然。他是國營礦場的老牌生產(chǎn)隊長,業(yè)務(wù)能力扎實過硬,如果國營礦場想要良性運轉(zhuǎn),缺了他是萬萬不行滴。
可是,新任領(lǐng)導(dǎo)根本不在意鐵礦運轉(zhuǎn),人家只想快刀斬亂麻的,麻溜而的干掉一切不安定因素,平平穩(wěn)穩(wěn)的把國營鐵礦賣出一個好價錢來,哪管你生產(chǎn)隊長如何能耐?
這廝連基本調(diào)查都懶得做,干脆利索的開除了李存孝,僅僅付給他3000塊錢辭退工資。
與此同時,原本屬于李存孝的職工福利房煙消云散,傳說中金額不菲的改制補償金也告了吹。
李存孝悲憤莫名。
他在鐵礦上效力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出過大錯,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一氣之下,他大鬧礦區(qū)辦公室,非要找領(lǐng)導(dǎo)討一個說法。
這時候,國營領(lǐng)導(dǎo)的斡旋能力充分體現(xiàn)出來。對方根本不和他講理,也不給他講理的機會,天天外出,日日開會。
李存孝折騰了小半年,連領(lǐng)導(dǎo)的面兒都沒見上,無功而返。
屋漏偏逢連夜雨。
正當(dāng)李存孝致力于“討說法”的時候,早就心生離意的結(jié)發(fā)妻子跟他提出離婚。李存孝連遭打擊,再也沒有臉面留在鐵礦上,一個人遠赴寧夏。
離開老家的這些年里,他可沒少吃苦,日子過得凄涼不堪。
幸運的是,諸葛斌找到了他,重金邀請李存孝走馬上任,重新干回他所擅長的生產(chǎn)隊長一職。
起初,李存孝頗為擔(dān)憂,生怕鐵礦上的老員工們?nèi)⌒τ谒?,猶豫了小半年。到最后,所謂的男人臉面敵不過現(xiàn)實窘迫,李存孝硬著頭皮返回棗莊。
誰曾想,剛一回來就遇到了詭異事件,搞得李存孝心中忐忑。
這個諸葛斌,太能坑人了。
既然鐵礦上發(fā)生了詭異事件,為什么不肯提前告知一聲?好讓他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幸好有我們這些“高人”坐鎮(zhèn),李存孝稍有安慰。
等他講述完陳年往事以后,季無塵首先發(fā)問:“李先生,您懷疑詭異事件和當(dāng)年的礦難死人有關(guān)?”
“是的,”李存孝回憶道:“當(dāng)年發(fā)生塌方的時候,遇難礦工的尸體全都卷進了滲水層里,很有可能形成濕地浮尸。但凡干過礦場的人全都知道,這種尸體很容易形成詭異事件。”
他在礦上工作了大半輩子,見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談起詭異事件來頭頭是道,分析的頗有道理,聽得我和季無塵連連點頭。
姬元宗持有不同意見。
他說:“你我感覺詭異事件和鄒寒鴉有關(guān)。這廝懂得很多秘法,為人又很差,說不定礦難事件就是他鼓搗出來的。”
自從聽我們講完侯家莊陰魂藏尸陣以后,尤其得知鄒寒鴉獲得了“蛇詭“以后,姬元宗特別討厭鄒寒鴉,恨不得一棍子敲死這廝,推斷起來自然而然的“有失公允”。
他曾經(jīng)說過,鄒寒鴉的蛇詭剛好克制花蛇蠱,兩個人有些“天生的不對付”。所以,姬元宗特別瞧不上鄒寒鴉,動不動就把屎盆子往他身上扣。
我卻認為,單就礦難事件而言,未必真的和鄒寒鴉有關(guān)。這事兒發(fā)生在八年以前,當(dāng)時的鄒寒鴉完全不懂邪門法術(shù),按說沒有能力鼓搗什么“詭異”。
至于現(xiàn)在嘛,那就很難說了。誰知道鄒寒鴉從陰魂藏尸陣?yán)飵ё吡硕嗌傩伴T東西,又掌握了多少詭異手段呢。
對于這個潛在敵人,我們下意識的想要回避。
李存孝的看法和我類似,他說:“八年以前,我和鄒寒鴉共事很久,感覺他并非歹人。”
姬元宗立刻反駁道:“就算八年以前的鄒寒鴉真的不是歹人,可是誰能告訴我,當(dāng)年他跑到鐵礦上七挖八挖的到底圖謀什么?”
李存孝說:“據(jù)說是尋找千年玄鐵。”
姬元宗一下子跳了起來,驚叫道:“你們這里存在千年玄鐵?!”
李存孝說:“我在鐵礦上干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千年玄鐵,或許是鄒寒鴉胡謅出來的。”
姬元宗連連搖頭道:“像鄒寒鴉那種高人,根本沒有必要忽悠你這樣的普通人。既然他說有,肯定就有。而且我推斷,他已經(jīng)得手了!”
我感覺他有些反應(yīng)過度,笑問道:“不就是一塊鐵嘛,干嘛搞得一驚一乍?”
姬元宗郁悶無比道:“你知道個屁!千年玄鐵不是普通物件。那玩意兒介于有形和無形之間,乃是鐵中精華,吸收了天地靈氣的存在!
它可以和任何靈體,包括魂魄在內(nèi),完美融合。一旦讓鄒寒鴉搞到了千年玄鐵,老子的花蛇蠱就打不過它了!”
我說:“怕個毛。這么大一片鐵礦呢,難道只有一塊千年玄鐵?大不了咱們也找一塊出來,這樣就能抗衡他了。”
“找個蛋!”姬元宗呲牙咧嘴道:“一片礦區(qū)里只能衍生出一片千年玄鐵,既然它被鄒寒鴉搞走了,咱們只能看著笑了。”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搞得我們心情不爽。
季無塵推斷,鄒寒鴉肯定早就知道蛇詭的事情,所以,他提前做了安排,趕在八年之前取走了千年玄鐵,為的就是融合蛇詭。
姬元宗連連點頭道:“當(dāng)然如此!蛇詭本是無形之物,類似于能力強大的靈魂體,唯一的弱點僅僅局限在沒有體魄上。
這下倒好,讓鄒寒鴉取走了千年玄鐵,完美彌補了這一缺憾。我看呀,就連咱家臉盆的蛟王龍魂也搞不過他了,除非臉盆找到比千年玄鐵還好的材料,借此為龍魂塑形。”
我連蛟王龍魂藏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加掌控不了人家,塑形個毛!
季無塵鼓勵我說:“慢慢來,總有干過鄒寒鴉的那一天。”
且不提鄒寒鴉的事情。
我們把注意力放在礦區(qū)詭異上。
姬元宗分析說:“傳說中,出現(xiàn)千年玄鐵的地方總有異獸保護,我推測,鄒寒鴉肯定有辦法搞定那只異獸,如若不然,他取不走千年玄鐵。”
李存孝等人驚訝莫名,紛紛追問道:“世界上真的有異獸存在?”
姬元宗笑道:“當(dāng)然有。比如說,我的花蛇蠱,或者,”
他指了指我,笑道:“或者是你們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他就是個人形大妖怪。”
這廝太能扯淡了,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里會是妖怪?大家權(quán)當(dāng)他說了個笑話。
季無塵問他:“既然千年玄鐵被鄒寒鴉帶走了,守護玄鐵的異獸也被他收服,為什么礦洞里仍舊發(fā)生了詭異事件呢?”
姬元宗說:“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當(dāng)時,我有一個強烈的感覺,棗莊之行絕對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搞不好就會出人命。
我把這個想法說給姬元宗聽,他卻信心十足,寬慰我說:“放心,有我在,保你無事。”
我還想說些什么,姬元宗不耐煩聽了,季無塵又屁都不懂,只能由著他去。
現(xiàn)如今,有兩個礦洞需要勘察:
一個是八年前的改運礦洞。
這里早已經(jīng)塵封廢棄,如果想要進入其中,必須重新鋪設(shè)軌道,或者重新架設(shè)絞盤。這是一項大工程,最起碼需要一周時間。
一個是現(xiàn)如今的詭異礦洞。
相對于八年前的詭異礦洞而言,這里也不好進。最大的難題在于:礦洞里存在滲水,電器類設(shè)備完全無法啟用,潛在威脅無數(shù)。
李存孝說:“給我半天時間,容我好好的研究一下,然后,我會想出一個穩(wěn)妥的排水辦法來。”
他是專業(yè)人士,值得信任。
李存孝帶領(lǐng)我們來到10公里開外的干枯河床上,指著其中某一處說:“礦洞水脈最終流向這里,只要我們就地挖渠,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大家半信半疑。
2個小時以后,十余臺挖掘機準(zhǔn)時到位,轟隆隆作業(yè)不停。
僅僅耗費半天時間,一條3米寬2米深15米長的排水渠赫然呈現(xiàn),直接通向干枯河床。
水渠挖完以后,滲水仍舊不見。
童虎忍不住質(zhì)疑道:“滲水呢?我咋沒看到滲水流出啊?”
李存孝胸有成竹,微微一笑,樂道:“還沒有溝通水脈呢,稍安勿躁。”
十幾分鐘以后,炸藥安放完畢,伴隨著“轟隆”一聲悶響,地下水脈和排水渠徹底接通。大量的地下水飛速涌出,眨眼間密布河床。
大家目瞪口呆,對李存孝佩服不已。
我問李存孝:“按照您的推理,轉(zhuǎn)運礦洞和詭異礦洞之間有一條地下水脈相連。這樣的話,有沒有可能通過地下水脈把轉(zhuǎn)運礦洞里的尸體沖刷到排水渠里來?”
李存孝說:“地下水脈構(gòu)成復(fù)雜,無數(shù)的巖石形成層層阻礙,在這樣的地形條件下,水流可以通過,尸體就不行。
我推測,那些尸體最多從轉(zhuǎn)運礦洞漂流到詭異礦洞,不可能直接跑到排水渠里來。
另外,兩個礦洞里全都存在大大小小的坑洼地帶,這些坑洼地帶里一定存在大小渦流,萬一那些尸體很被渦流攔住,麻煩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