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準確提供出了鬼物的出沒時間,我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問他說:“這個鬼物從出現(xiàn)到消失一共持續(xù)了多久?”
馬先生仔細回憶道:“大概3分鐘左右。”
我大概估計了一下準備物品,支撐個三四分鐘應(yīng)該沒有啥問題,也算是心中有數(shù)了,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馬先生說:“第二天,我算著時間來到我爹的臥室,這一次我們爺倆全部被困。當時可把我嚇毀了,原本癱瘓在床的老爺子竟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揍了我一頓。
我雖然比他壯實,可是我不敢還手啊,這一頓打挨的,別說有多慘了。我大概估計了一下,我爹揍了我三分多鐘,剛好和鬼物出沒的時間相吻合。
我爹打完我以后,我忍不住問他,為啥打我。可是我爹理都不理,重新回到了那種近乎癡呆的狀態(tài)。”
可以看得出來,馬先生十分無奈,誰要是攤上這么一個爹,誰也得抓瞎。你總不能和自己的老爹動手對打吧?
老李苦笑道:“看來小馬被他爹打怕了,以后再也沒敢進去過。”
馬先生一臉郁悶,說:“是呀,當時他打的太狠了,誰都受不了。”
說完話,他撩起自己的上衣,展示了一下挨揍的傷痕。被打部位非常的奇特,僅僅局限于胸口位置,一個個掌印清晰可見。
雖然過去了七八天,馬先生的胸口上仍舊布滿了青紫色的傷痕,看得人觸目驚心??梢韵胂笠幌?,當時老爺子打的有多狠。
可是我鬧不明白,為什么馬老爺子獨獨打了他胸口,絲毫沒動其他部位?我感覺胸口的傷痕非常關(guān)鍵,很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
我跟馬先生說:“鬧鬼的時間快要到了,我進去陪著老爺子,順路詢問一下他,為什么打你胸口。”
馬先生大驚失色,哆哆嗦嗦道:“萬一他打你怎么辦?”
我感覺,他不是擔心老爺子打我,而是擔心我揍了他爹。畢竟我不是他,不可能挨打不還手。
我說:“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傷害到您父親的。”
當天晚上8點14分,臟東西如期而至,里屋的房門吧嗒一聲關(guān)了起來。
房門關(guān)上的時候,我竟然體會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像極了我的妖力!
這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思考清晰,原本平躺在木床上的馬老爺子突然間跳了起來,直接沖著我揮拳打來。
動作矯捷,目露兇光。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花甲老人。
更為詭異的是,他嘴里嘰嘰喳喳的喊著,聽起來不像是人類的聲音,更像是某一種動物發(fā)出的嘶吼聲。
怪不得馬先生說,鬧鬼的時候屋里頭總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聲音發(fā)出,感情來自于馬老爺子的嘶吼。
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我來不及思考太多,第一時間發(fā)動了折紙成兵。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立刻吸引了馬老爺子的注意力,他沖著蝴蝶撲了過去。
我趁機催動起妖力,盡量匯集在左眼中,試圖看一下鬼物的模樣。
操蛋的是,這個鳥眼睛再一次失靈了。
我賊!
關(guān)鍵時刻不要感冒啊,真是氣死個人了!
紙張幻化的蝴蝶不具備攻擊性,當它被馬老爺子抓住的時候,重新變成了廢報紙。
我立刻催動起第二個蝴蝶。
馬老爺子再一次被蝴蝶吸引,直不楞登的抓了過去。我感覺馬老爺子的動作有些呆滯,又有些木訥,根本不具備思考能力,好似被人操控了一般。
既然如此,我跟他玩點花活兒,一次性催動了剩余的八只蝴蝶,搞得屋子里蝴蝶紛飛。
馬老爺子摸不清楚那一只蝴蝶具備攻擊性,那一只又不具備,立刻手忙腳亂。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再一次催動左眼,希望可以靈光一閃。
可是仍然無效!
我勃然大怒,屢屢催動妖力進入左眼球中,期望它好歹爭一口氣。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等到屋子里的蝴蝶只剩下最后一個的時候,左眼終于靈光了一回。
此時我發(fā)現(xiàn),馬老爺子的身體上貼了一張皮質(zhì)的符文。
皮質(zhì)是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準確來說,那是一張人皮!緊緊的貼在了馬老爺子的前胸上,簡直太惡心人了!
要不是我左眼詭異,偶爾靈光一回,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張人皮符文,因為它已經(jīng)和馬老爺子的肌膚徹底的融合了!
符文上寫著生辰八字,出生年月比較久遠。我大概判斷了一下,應(yīng)該是馬老爺子的生辰八字,因為年齡比較附和。
不等我進一步觀察,貼在他身上的人皮符文突然間動了一下。
這一動不要緊,馬老爺子直接放棄了追逐蝴蝶,張牙舞爪的像我沖來,再也不像從前那么木訥。
我暈,難道還有個幕后黑手操控者人皮符文?
我心里有些害怕,立刻指揮著幻化的蝴蝶向他沖去。
這一次馬老爺子輕輕一揮手,我感覺到一股妖力流淌,飛舞的舞蝶啪嗒落下,徹底報廢。
馬老爺子一步邁過來,伸手抓向我前胸。
我后退一步,胡亂抓過一片草葉,順手扣出一顆珍珠,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噗嗤一聲噴灑在珍珠和草葉上,口中默念道:“符文為媒,妖氣牽引,憑我血祭,剪草殺人。”
蘿卜你個白菜的,我管你幕后操控者是誰,總歸你用人皮符文作為媒介控制了馬老爺子。老子同樣以人皮符文作為媒介,直接施展剪草殺人!
到時候,草劍傷害的不是馬老爺子,而是人皮符文幕后的黑手,一定打他個措手不及!
草劍飛出,馬老爺子身形一頓。我心中大喜,明知道剪草殺人命中了目標!
可是我來不及驚喜,對方的能耐比我大,竟然立刻化解了我的法術(shù)。
我氣壞了,接二連三的發(fā)動剪草殺人術(shù),期間,不知道噴灑出多少口鮮血,搞得我暈暈乎乎。
最為郁悶的是,我妖力有限,只能發(fā)出4次剪草殺人。等最后一劍飛出去的時候,馬老爺子再也不受我控制,一巴掌拍過來。
他的動作非常的凝滯,仿佛是慢動作回放一般。這說明,幕后操控者肯定受傷了,而且是重傷!
看來他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對馬老爺子的掌控力度逐漸變?nèi)酢?/p>
悲催的是,我比他受傷還重,吐了很多口血不說,幾乎妖力耗盡,一張小臉蒼白蒼白的,再也沒有反擊之力。
情急之下,我把手里頭剩余的最后一顆珍珠握在手心里,同時搗騰出早就準備好的蟋蟀腿,利用最后一點剩余的妖力,默念道:“妖氣牽引,金甲隨行,小小蟋蟀,百轉(zhuǎn)千變。”
噗嗤。
我幻化成了一個蟋蟀,蹬著小腿蹭蹭爬到了床底下去。
胡蘿卜你個白菜的,有本事你把床拆了,否則老子打死都不出來,氣死你!
很顯然,幕后操控者并沒有想到我還有這一手絕活,一時間愣神了。
又過了幾秒鐘,他再也操控不了馬老爺子,直接收回了法術(shù)。此次捉鬼之旅完美收場。
我沒有死掉,對方也沒犧牲,打了個兩敗俱傷。
操蛋的是,我變成蟋蟀的時候耗盡了所有的妖力,一時半刻沒有辦法收回法術(shù)來,只能等著幻術(shù)自動消散,冷卻時間是1分鐘。
也就說,我將獲得為期60秒的蟋蟀生活。
在這段時間里,一旦我“嬌軀”受損,比如說,意外碰掉了翅膀什么的,老子就慘大了,直接導致終生殘疾。
這時候,馬老爺子軟軟的癱倒下去,重重的摔在了木床上。這下子動靜鬧得很大,一下子把我從床底中部震到了床邊上來。
哎呀呀,蟋蟀身體太脆,不抗造啊,幸好木板床比較結(jié)實,沒有坍塌下來,否則的話,我肯定死于非命。
到時候,堂堂的高粱觀妖法傳人死于床板坍塌,那得多丟人?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沖著門外高喊:“季無塵!”
別看我便成了一只蟋蟀,照樣可以說人話,哼哼,牛逼吧。
季無塵一把推開房門,三兩步?jīng)_過來,急切道:“臉盆,你感覺咋樣?”
他并沒有詢問鬼物的事情,也沒管馬老爺子,第一時間問起我的狀況來,關(guān)切之意溢于言表。
可是,他沒有看到我的“人”!
這廝急壞了,左看右看道:“孫臉盆,你他娘的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沖他費力的揮舞著“胡須”。
無奈蟋蟀太小,實在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季無塵抬腳往前走,試圖看的仔細一些。
這一走不要緊,直接沖著我踩過來。
當時,身為“蟋蟀”的我,看到一片黑壓壓的遮天蔽日,那是季無塵的腳底板子。
我靠啦!
難道老子僥幸逃過了床底板危機之后,馬上就要死在季無塵腳下?
要不要真的這么悲催!
我瞪著一對兒蟋蟀腿玩命的嘶喊:“季無塵,別走啦,你要踩死我啦!注意腳底下呀!”
“啥?你在哪兒?”季無塵看了一眼腳下,結(jié)果我剛好被床沿擋住,導致他啥都沒看見。
與此同時,這廝的大腳底板子照樣落下來。
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掛掉了,死于同伴季無塵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