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可說完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混凝土房,也不管我們跟不跟上來就朝著之前我們追他的那條漆黑通道走去。
董大寶看了我一眼問:“怎么樣,跟不跟???”
董大寶在問我的意見,看來他心里有很大的因素是不信任何人可說的話,我很矛盾,我對何人可說的話也很不相信,可他說得言之鑿鑿,難道穆梅真的早就死了,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根本不是穆梅而知一只鬼?
我揮了揮手道:“走,我們兩個人還怕他嗎?”
“我看還是注意一點好。”
董大寶一邊說一邊從旅行袋里拿出那把唯一的手槍,里面有七顆子彈,是從英國人的旅行袋中找到的。
我拿出匕首做好防御措施就跟董大寶走出了混凝土房,朝著何人可走了過去。
何人可帶著我們走的還是剛才他逃跑的那條路,很快就來到了那條管道之中,前面追的時候我還沒有仔細觀察這條管道,現(xiàn)在仔細的看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其中大有文章。
這條管道應(yīng)該是小日本搞出來的,他們硬生生在巖壁上砸了一個通道,然后利用這一人多高的管道鑲嵌在上面,我很認真的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管道不止是人走輕松,甚至可以通過小型的卸貨汽車或者一些拉貨的裝備。
很明顯這條管道是小日本故意修建來運輸東西的。
我們踏入管道之中,里面有一層淺水,淹到了腳脖子處,在地下洞中的水里行走是很艱難的事,我們舉步維艱,只有何人可走得很輕松,貌似是走習慣了的緣故。
董大寶一邊走一邊問何人可:“兄弟啊,我說你口味是不是有點重?”
何人可走在最前面,聽到董大寶的話有點不懂,回頭問:“啥?”
董大寶道:“我說你口味重,愛好有點獨特,別人喜歡在身上涂滿顏料當衣服褲子,你卻是弄滿全身的污泥,還臭烘烘的,這不是口味獨特是什么?”
何人可聽了高深莫測的笑了一聲:“以后你們就會知道的。”
說著說著就走完了管道,映入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還開了一絲縫隙,后面似乎是一條洞道,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何人可道:“穆梅的尸體就在里面,我把她的尸體放進里面是因為在外面尸體容易腐爛,而這洞道里面十分陰寒,她的尸體可以保存得久一些。”
說著就要推開那道鐵門,我沖鐵門看了一眼,突然大喊一聲:“不要開!”
這一聲大喊是在緊急之下喊出來的,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因為就在剛剛何人可要推開鐵門的那一剎那,我親眼看到鐵門的縫隙之中探出了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我們。
我保證,那雙眼睛絕對不是人的眼睛,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會有如此的恐怖,但那雙眼睛之中我卻又能清晰的看到隱藏著的東西,是難以形容的怨恨目光。
一雙不是人的眼睛卻又有人才能有的怨恨眼神,我的臉頓時被這雙眼睛嚇綠了。
董大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看我的臉色瞬間綠了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對勁,就朝著我看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也是嚇得倒吸涼氣,臉色慘白,驚聲道:“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
董大寶這一聲驚呼,那雙詭異的眼睛突然狠狠的瞪了董大寶一眼,然后縮回了鐵門縫隙里面,我一身都是冷汗,穆梅的尸體既然在這鐵門后面的洞道之中,剛才那雙眼睛會是穆梅的嗎?
還是穆梅詐尸了?
想到這我渾身都打了個寒顫,對這鐵門之后的洞道顯得恐懼起來,何人可卻沒有注意到那雙眼睛,聽到我們的驚呼,他疑惑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問:“怎么了?”
我吞了吞唾沫舔著嘴唇問:“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在那鐵門后面?”
何人可道:“你們看到什么了?”
董大寶驚魂未定的道:“眼睛,一雙極度恐怖的眼睛。”
何人可聽完這話看向鐵門縫隙,卻什么都看不到,摸著腦袋說:“什么都沒有啊,你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幻覺?
我一個人看到可能是幻覺,可董大寶也看見了,兩個人都同時看到的東西是幻覺嗎?
何人可又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四人隊伍之所以會來到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死人山?jīng)_的不是這個軍事基地,這日本人的軍事基地也是我們上山后跟蹤英國人才發(fā)現(xiàn)的,我們上山是為了尋找一種礦物質(zhì)拿回去研究,這種礦物質(zhì)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令人產(chǎn)生亦真亦假的幻覺,讓人不知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幻覺里。”
原來穆梅他們四人隊伍上山竟然是為了尋找能夠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礦物質(zhì),我頓時想起我們在洞外的時候看到的那四個與我們一模一樣的四個人,沒想到真的是幻覺,當時胡光祖就提出了幻覺這兩個字,看來胡光祖早就知道了我們產(chǎn)生了幻覺。
何人可又道:“死人山處于中緬邊境,山上終年被霧氣彌漫,在霧氣當中又夾雜著很多瘴氣,人只要聞到了瘴氣就會產(chǎn)生幻覺,輕則頭昏眼花重則昏迷不醒,你們剛來到死人山不清楚這上面的狀況也不足為奇,鐵門后面就是一條水道,我進去過,里面什么也沒有,跟我進來吧,穆梅的尸體我就放在里面。”
說完何人可轉(zhuǎn)身毫無防備的推開了鐵門,頓時嘎吱一聲傳出,我和董大寶都同時往后退了三步,以為鐵門一開,里面一定會沖出一些難以形容的怪東西來,結(jié)果鐵門打開,除了一股刺骨的陰風吹出外,其他的什么也沒有看到。
難道真的是幻覺?我心中疑惑不已,可剛才的那雙眼睛太真實了,不像是幻覺啊。
鐵門打開,一陣刺骨的陰風襲來,我瞬間只感覺如墜入冰窖,心說這水道里面居然這么冷,難道這是小日本當時儲存蔬菜的地方?
何人可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踏進了水洞,回頭催促我們快點,穆梅的尸體就在前面。
董大寶看了我一眼道:“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還不信這個邪。”
說完也跟著何人可進了水洞,我咬了咬牙急忙跟上。
水道中,有著差不多膝蓋深的水潭,水流一直通向最前方的黑暗中,應(yīng)該是死水,我們還以為何人可把穆梅的尸體放了很遠,所以正打算走進去的時候,何人可卻突然驚喊了一聲:“穆梅呢?”
我和董大寶抬起來的腳同時收回,看到何人可露出了我們從未看到過的焦急,他爬到水道之中四周仔細看了看,又伸手在水里摸,我們很疑惑,問:“你不會就把穆梅的尸體放在鐵門背后吧?”
何人可急道:“當時情形太過緊張,根本沒有時間走到更深處放下,只能放在門口然后極速逃命,因為日本人正在追殺我,可我記得穆梅的尸體就是放在這里的。”
我說不要慌,這水道中水有點多,咱們進去看看會不會是水把穆梅的尸體帶進去了。
何人可點了點頭就踩著水走了進去,我跟董大寶急忙跟著前進。
這條水道比剛才的那條管道難走幾十倍,也不知道小日本當時的想法到底是在搞什么,水道里面很冰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淹沒到膝蓋的水冰冷刺骨,我們舉步維艱。
何人可走在最前面,董大寶在中間,我在后面,并且已經(jīng)把匕首從背包里面拿出來別在褲腰上,只要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隨時可以做出反擊,在這神秘的地下深洞中,能保住命已經(jīng)是稀奇了,為了活命有時候殺人也在所不惜,何況何人可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還沒摸清楚。
董大寶轉(zhuǎn)頭小心翼翼的問:“歡子,你說這水里會不會有螞蟥?我他娘的從小就怕這些蠕動的東西,尤其是螞蟥,太他娘的惡心了。”
我笑了笑說這水里太冷了,螞蟥根本不能存活,你放心走吧。
我們跟著何人可走了七八分鐘左右,過程很是沉悶,只有低頭走路,我走著走著突然撞到董大寶的后背,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停了下來,正彎著腦袋拿著手電在水里照來照去,我瞇著眼睛看去,發(fā)現(xiàn)連走在前面的何人可也停了下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踹了董大寶屁股一腳說:“怎么不走了?”
董大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手電光照在他的臉上鐵青至極,一句話也沒說又低下頭把手電靠近水面上,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我有點疑惑又踹了他屁股一腳問:“你彎著頭在水里找什么?莫不是你的錢掉了?”
董大寶抬起頭看著我,臉色慘白得恐怖,用一種顫抖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聲音說:“剛剛水里好像有人摸了我一下。”
本來在這陰冷的水中行走已經(jīng)很艱難了,我被凍得全身發(fā)抖、嘴唇發(fā)紫,陡然聽到董大寶這句話,我心都差點跳出來。
有人在這膝蓋深的水里摸了他一下?
狗日的,這么淺的水會有人躲在里面嗎?就算有人家要摸也是摸小姑娘大媳婦的白嫩嫩大腿,摸你董大寶的粗毛大腿干啥?
我還沒說話,最前面的何人可突然也把手電照了過來,他臉上的淤泥掉了很多,眼神很驚恐,看著我跟董大寶,吞了吞口水也用一種不敢置信的口吻道:“剛才,也好像有人在水里摸了我一下。”
“你們別亂說啊。”
我被他們嚇得臉都綠了,在這種環(huán)境說這種話真的很要命!
董大寶臉色很慘白,急道:“我騙你干什么,我真的感覺有人在水里摸了我一下,手電照下去什么也看不到。”
董大寶平常雖然話多愛開玩笑,但做正經(jīng)事的時候一向不會這么耍人,他既然這樣說必定是真的,剎那間我就想到了進門前看到的那雙奇怪恐怖的眼睛,難道我們踩的水下真的有人?
當即我們?nèi)齻€人同時把手電朝著水下照,手電光照下去,碧綠清幽的水就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可除了嘩啦啦的水聲響動之外,其余的什么東西也看不到。
“會不會是盲魚?。?rdquo;
我有點不相信的說了一句,畢竟說這么淺的水里有人我真不敢相信,就算有我們停下這么長時間了,難道他還會閉氣功不成,反正我是沒感覺到有人在水里摸我,打死我也不相信。
剛想繼續(xù)安慰他們兩句,突然我只感覺淹沒在水里的腳踝似乎被人用手使勁扯了一下,我快要出口的話頓時吞了下去,一顆心砰的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水底下真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