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宋林靄悠悠的走進來,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少了平時那份嚴肅,多了分瀟灑帥氣,當(dāng)然,他原本也是很灑脫的。
他提著手里的東西,在空中揮了揮,不禁皺了眉頭,“噗,這什么味兒啊。”
他遮蓋住口鼻:“又是你們小姑娘家涂指甲了吧,我跟你們說,這玩意涂多了真的不好,容易致癌的知不知道?”
宋林靄年紀不大,領(lǐng)導(dǎo)作風(fēng)卻學(xué)的很到位,批評起人來還真有點樣子:“現(xiàn)在的女孩子啊,為了美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一點都不自愛……”
蘇禾禾亮出她的大紅色指甲,微微一笑:“你說誰不自愛?”
宋林靄望著她愣了愣,然后咳嗽了下,轉(zhuǎn)而拍拍藺旭釗的肩膀,嘆了口氣:“唉,兄弟,你在這孤軍奮戰(zhàn)不容易啊。”
藺旭釗假裝在看風(fēng)景,童鈴?fù)敌ΓK禾禾冷哼。
“今天沒上班?”我問。
他簡單的嗯了聲,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我,我奇怪的接過來,翻開袋子,發(fā)現(xiàn)是一件衣服。
“這是送你的禮服。”宋林靄說。
我疑惑抬起頭,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解釋道:“其實我覺得祁承弋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有些驚訝,張了張嘴,他說:“我確實不該給你安排那么危險的工作,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說,對于當(dāng)年那場意外,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我皺眉:“那不能怪你……”
他搖了搖頭:“祁承弋擔(dān)心你是應(yīng)該的,我能理解。”
我嘆了口氣,把禮服放到一邊了,“之前的事就不要說了,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那種事。”
關(guān)于那場意外,我不愿意多提。
看著手里的禮服,不禁搖了搖頭,上午才給駱家悅送了一套過去,這就又有人拿來一套。
“你來這還有別的事嗎?”我回頭問,感覺他不只是為了送禮服,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情。
宋林靄笑了笑:“倒沒什么別的事,就是今天正好休假,順便過來看看你們的進度。”
我點了點頭,只聽宋林靄問道:“你們剛剛在說調(diào)查誰?誰找上門了,難道是我嗎?”他笑呵呵的指向自己。
童鈴精神十足的抬起頭,回答道:“不是你,我們在說單家的案子。”
“哦?單家?”宋林靄饒有興趣,“你們調(diào)查出什么結(jié)果了?”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蘇禾禾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自己的美甲,緩緩挑起眼簾,“你們確定要告訴他嗎?”
我又看了看藺旭釗,覺得宋林靄算不上外人,再說他又和單皓勛是大學(xué)同學(xué),說不定他也有所發(fā)現(xiàn)。
想了想,我就把剛剛的討論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了。
“厲爵衍?”宋林靄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覺得他可能是單皓勛的大哥??”
我點了點頭。
他不禁撫額:“小月,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我是認真的。”我看著他。
他皺眉揮了揮手,一臉不認同的模樣,“這絕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他大哥早在地震時就死了?。?rdquo;
“可那是空墓,并沒有找到尸首。”蘇禾禾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所以月兒的推理也不是沒可能。”
宋林靄搖了搖頭,“你們?nèi)绻@樣想,那真是太可怕了,可是單銳庭存活的幾率真的很小,我覺得他沒可能活下來。”
“誰說的,一切皆有可能嘛。”童鈴反駁。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宋林靄還是搖頭,“如果單銳庭真的活著,又沒回到單家,就相當(dāng)于一個孤兒,當(dāng)時震后情況你們不是不知道,就算他在那么艱苦的環(huán)境下還是活下來了,那么他又怎么會成為厲氏的掌權(quán)人?”
他說完后,我們都沉默了。
他說的也是事實,就算單銳庭在地震中沒死,又是如何進入?yún)柺霞瘓F的呢?
我只知道厲氏是這幾年迅速起來的,聽說以前是涉黑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上一任掌權(quán)人是厲盛巖,是更加嚴酷狠厲的一個角色。
我轉(zhuǎn)過頭吩咐藺旭釗,讓他趕緊調(diào)查下厲氏集團的資料。
宋林靄眉頭皺得很深,沉聲說:“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覺得你們調(diào)查不出什么來。”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童鈴問道。
蘇禾禾拍了下藺旭釗的肩,他才從愣怔中回神,“好,我試試。”
宋林靄壓了一口氣,面色突然沉重起來,卻沒再說話。
不知為何,總覺得氣氛突然變的怪怪的,大家都沉默著,只有藺旭釗在電腦前敲字的聲音,聽得異常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藺旭釗抬頭說:“查不到,可能還要再等等。”
我嘆了口氣,安慰道:“算了,反正也不著急。”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們,還是安慰我自己。
“這幾天你就不用忙別的,就專門負責(zé)這個好了。”我吩咐他道。
宋林靄面容深沉,看起來有些猶豫,“小月,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下?你確定你這個思路是對的?”
我還沒等回答,蘇禾禾蹙眉道:“你個大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吞吞吐吐了,這還用考慮很多遍才能下決定嗎?”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看到有人對事務(wù)所的決定多加阻撓,蘇禾禾可能看不順眼,不過我覺得他倆的關(guān)系一直不對付。
童鈴終于機智了一回,這時慢悠悠的說:“不用考慮啊,反正也這是一種思路,不對我們可以再換嘛,又沒什么損失。”
藺旭釗也看著他,也是點點頭,“我覺得童鈴說的有道理。”
看到事務(wù)所眾人都同意這個猜測,宋林靄不禁有些煩躁,我感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問道:“宋隊,你有什么意見,你可以說出來。”
他緘默了許久,終于沉不住氣,開口道:“小月,我勸你還是少接觸厲爵衍。”
我有些驚異:“你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前幾天新聞的事情,很多人都驚訝的問我,包括宋林靄。
而我的解釋是,幫朋友一個忙,上鏡純屬意外。
宋林靄又是頓了下,搖搖頭:“沒什么,我只是提醒你,這件事不要告訴單皓勛,否則他可能會發(fā)火。”
我也垂下眼眸,沒再說話。
后來宋林靄走了,卻沒影響我們的心態(tài),大家還是決定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查,不過準確來說,宋林靄是被蘇禾禾趕走的。
她說送禮服送完了,討論也討論完了,接下來我們要談的是事務(wù)所機密,宋林靄難道還有興趣?
宋林靄倒是沒說什么就走了,童鈴一臉困惑,問蘇禾禾為什么那么針對他,蘇禾禾沒好氣的說了聲活該,就沒下文了。
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隱隱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么?
不再深究這個問題,我們繼續(xù)討論案子。
這段時間藺旭釗一直在調(diào)查論壇帖子的事情,卻也沒再有什么進展,至于網(wǎng)友說的電話事件,也沒有得到證實。
不過如果我的設(shè)想是正確的,單銳庭如果還活著,這個電話有沒有可能是他打的呢?可惜的是單紀笙死了,這個推測便無從證實。
緊接著單家太太又離奇失蹤,想到這里,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猛地抬起頭,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召喚過來,提出了我的問題。
我緩緩的說:“你們覺得,假設(shè)單銳庭還活著,但是他卻沒有回到單家,其中的原因會是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童鈴說:“當(dāng)然是因為在單家過得不好。”
藺旭釗說:“從男人的角度,覺得自己活得很窩囊,不如不回。”
蘇禾禾沒說話,我看向她,她托腮若有所思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們都說完了?”她驚訝,皺了下眉說:“我覺得是恨吧。”
藺旭釗疑惑:“恨?”
“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個內(nèi)心陰暗的人會有多陰險。”她沉吟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很多年前殺人碎尸的案子吧?那個案子到現(xiàn)在都沒有破,很多人猜殺人兇手只是為了報復(fù)社會,死者和殺人犯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且兇手似乎不是醫(yī)生就是屠夫,因為碎尸的手法非常嫻熟。”
童鈴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蘇禾禾繼續(xù)說:“其實我一直覺得這類人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強,一般人面對尸體都膽戰(zhàn)心驚,盡管可能因為職業(yè)原因,就像童鈴不害怕死人,可是能做到這般碎尸萬段,絕對不是平常人。”
蘇禾禾又是默了下,咬了咬唇,“曾有一段時間我喜歡看恐怖片,看多血腥,就有種習(xí)以為常的感覺,甚至?xí)X得殺一個人,跟殺一只動物沒什么區(qū)別。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想法?”
童鈴臉色有些難看,吞吞吐吐的說:“其實我每次解剖的時候,都是這么想的……”
我想了想,說:“我也有過,看小說的時候。”
藺旭釗面色嚴肅,沉聲說:“那些人并不把分尸當(dāng)作是毀尸滅跡,他們覺得血液會讓人覺得興奮,而于是像完成一項儀式般的進行分尸。”
童鈴憤憤的錘了他一下,“喂,臭石頭,你不要講的這么陰險好不好,嚇到我了。”
“他說的沒錯,內(nèi)心陰暗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來。”蘇禾禾接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