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知道他是買的還是租的,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做那么low的事情,后來也沒有接到還禮服的電話,我就默認(rèn)是他買下來了。
見駱家悅這么崇拜的樣子,我語氣輕松:“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送你好了。”
“真的?。啃≡?,我太感謝你了!”她一臉欣喜。
“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了,”說著,我又有些猶豫,提醒她,“不過這件衣服,我已經(jīng)穿過一次了,你真的不介意嗎?”
她很快搖搖頭,正經(jīng)的說:“梅薇思設(shè)計的衣服怎么能拿來隨便穿呢?我要好好收藏起來。”
我很是無奈,點點頭,說明天給她送來。
跟她又聊了一會兒,挑了兩件衣服,因為穿著禮服也沒拿包,我跟她說明天再過來刷卡。
“你都送我那么貴的禮服了,我怎么還好跟你要錢。”
我有些不滿,“一碼歸一碼啊。”
“行,不跟你爭了,那你先拿著衣服走吧。”她笑著把袋子遞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明天一塊吧,晚上不想提東西回去。”
她笑著點頭,“那好吧,隨你。”
從她的店里出來,剛走兩步,我皺了皺眉。
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燈光明顯暗了下來,我腳步加快,閃身進了一個幽深的小巷,隱蔽在黑暗之中,從腰上的蝴蝶結(jié)后取出東西。
沒過一會兒,突然一個人沖了出來,在原地來回張望著,正當(dāng)他要回頭時,我猛地竄過去他身后,拿東西抵住他的腰。
“別動。”我沉聲說。
那人感受到腰上的堅硬,果然不敢再妄動。
“也不許回頭。”我強調(diào)。
那人沒說話。
“誰派你跟蹤我的?”
我擰著眉,從側(cè)面看他的臉,只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他依舊不出聲。
“就知道你不會說,”我冷笑,拿著手里的東西,又往前頂了頂,“不過你主子也未免太健忘,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跟蹤警察,你很有勇氣啊。”
那人沉悶的呼了口氣,還是打算什么也不說。
我索然無味,松手放開了他,把錄音器扔在了地上。
“你走吧,任務(wù)失敗不是你的錯,是你上司太沒水準(zhǔn)。”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地上的東西,似乎有些懊惱。
我不屑的說:“該看的也看完了,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做這種無用功。”
我拍了拍手,轉(zhuǎn)身離去,確定身后的人沒再跟上來,我松了口氣。
其實我并不確定這就是厲爵衍的人,發(fā)現(xiàn)被人跟蹤已經(jīng)有幾天了,確定只有一個人后,我這才敢下手。
我只是覺得厲爵衍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一切事情都盡在他掌控之中似的,心里難免不爽。
我剛出酒店的時候,這個人就跟上我了,所以我懷疑厲爵衍也是正常的。若是除了他,可能還會是白梟,不過我想不到什么理由,會讓他派人跟蹤我。
今晚我跟厲爵衍說了這么多,其實最關(guān)鍵的問題卻沒提到。
準(zhǔn)確來說,是我不敢。
關(guān)于沛沛的事情,我怎么都覺得不對勁,她無疑就是厲爵衍的人,那么她做的事,都是聽從厲爵衍的安排?
先不說因為她的容貌,已經(jīng)讓我陷入多次難堪,在福利院時巧巧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巧巧說的都是實話,那么沛沛明顯就是在冒充我了。
這不同于被白梟和青姐認(rèn)錯那般簡單,她這是在故意假扮我,也就是說,我被白梟誤會并不是一件偶然。
而那晚在湯宸,他非常有把握讓我假扮沛沛,他說我做自己就可以了,一點也不擔(dān)心我會被人看出來。甚至他竟然讓我點煙,說是點上煙,就更像沛沛了。
然而我扔掉煙頭后,白梟就出現(xiàn)了,摟著我的腰身說,還是我吸煙的樣子最美。
白梟剛開始的話,無疑是對沛沛說的,我也知道沛沛抽煙,可是我呢,有誰知道我也會抽煙?
我以前也吸煙,但是后來戒了。
這個應(yīng)該沒幾個人知道,在警校的時候不允許吸煙,但是煙癮還在,蘇禾禾跟我同寢,她知道我會。后來上班了,跟祁承弋相處的時間多了,他非常不喜歡我抽煙,于是就戒了。
哪怕是查案沒線索,特別抓狂的時候,也能忍得住。
說起女人抽煙,《阮玲玉》中張曼玉吐煙的樣子最令我過目不忘,那是一種極致的妖嬈,魅惑眾生,又不失端莊。
從吸煙的姿勢,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不是老煙民,而白梟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可是他卻還是夸贊,被夸贊的人是沛沛,而不是我。
這里我不得不懷疑,沛沛跟我的相似性,難道僅僅是在一張臉上?
想冒充一個人沒有那么簡單,即便是雙胞胎,也會有表情和動作上的不同,而厲爵衍卻很放心的讓我假扮沛沛,這說明沛沛到底與我有多像,不只是在容貌上,還有動作上。
讓我覺得細(xì)思恐極,愈發(fā)看不懂厲爵衍的用意。
其實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想法,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嚇自己了。
現(xiàn)在我能夠確定的就是,厲爵衍在有意接觸我,或許是為了我手中的某個案子。
這就是我所謂的,女人的直覺。
我將我大膽的猜測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了事務(wù)所眾人,等我說完了以后,蘇禾禾‘啊’了一聲,把指甲油打翻了,藺旭釗搬資料的動作頓了頓,只有童鈴噔噔噔跑過來,湊近我,很狗腿的說:“學(xué)姐,說真的,我特崇拜你,不僅僅是因為你釣到了我學(xué)長,而且我覺得你超乎尋常的酷,就為了這個,你的腦洞我給加一分。”
“去,”我有些嫌棄,那邊蘇禾禾已經(jīng)回過神來,撿起她的指甲油,怒氣沖沖的過來,一下子拍在我桌上。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痛下決心,花了血本買的指甲油?。。?rdquo;她面容猙獰,看樣子像要吃人,“你得賠我!”
我歪頭看向童鈴,“你說這指甲油得多少錢?”
童鈴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很是認(rèn)真的回答:“我猜最多三十塊大洋。”
“不好意思,是三十五塊。”蘇禾禾冷哼,翹著手指頭從旁邊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吹她的指甲,慢悠悠的說:“你有工夫在這瞎猜,不如勾勾手指,叫小藺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打幾下,說不定就知道真假了。”
童鈴笑說:“小禾姐你勾勾手指看看,小心別把指甲給抹了。”
“你這小孩。”蘇禾禾作勢按了下她腦袋。
我看了眼遠處整理資料的藺旭釗,淡淡的打斷她倆,“勾手指也沒用了,你指甲油的味道,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蘇禾禾撅著嘴把指甲油擰上了,空氣中的味道還是久久不散,藺旭釗皺著眉走過來,問道:“需要我查什么?”
我猶豫了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讓他查了,我有些遲疑:“你們真覺得我這個猜測不靠譜?”
蘇禾禾打量著她的美甲,抬了下頭,“聽起來是挺不靠譜的,不過你的依據(jù)呢,總不會是隨便亂猜的吧。”
童鈴聳了聳肩:“主要是這兩個人,身份地位都很高啊,怎么想也聯(lián)系不到一塊,更何況你說的是已經(jīng)……死掉的人。”
“不是,我有依據(jù)的。”我搖了搖頭,讓藺旭釗也坐下來,我組織了下語言。
我緩緩說道:“厲爵衍我有接觸過,而且我也見過單銳庭的照片。”
我把手機里的相冊調(diào)出來,藺旭釗也從電腦上搜索出了厲爵衍的資料。
童鈴很仔細(xì)的看了看,眉毛都皺在一塊。
“這不像啊……”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蘇禾禾附和。
童鈴轉(zhuǎn)頭看向她,點點頭,“對,除非是整容了。”
“不過,”蘇禾禾挑眉,“這兩個人也有相似之處。”
我打量著她,詢問是什么,蘇禾禾深沉的說:“這兩個人眉宇間,都有著深深的戾氣。”
童鈴一臉驚訝的說:“小禾姐,你不是學(xué)心理的嗎,這你也看的出來?”
“學(xué)過一點面相,不過和心理學(xué)完全沒關(guān)系,心理學(xué)對于這種根據(jù)外表判斷性格的說法,甚至是持批判態(tài)度的,”蘇禾禾一臉認(rèn)真,“但我個人比較唯心,我還挺信這個的。”
“那你能看出什么來呢?”童鈴問。
“我看不出什么啦,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單銳庭的過去,在單家沒享什么福,倒是總被人欺凌,有戾氣是很正常的。”蘇禾禾聳肩,“但是厲爵衍我不清楚,他事業(yè)有成,不明白怎么會有這么重的戾氣,可能是因為商界就需要雷厲風(fēng)行吧。”
童鈴哦了一聲,懵懂的點點頭,蘇禾禾又說道:“眉毛濃密,顴骨高,薄唇,這種人平日深沉做事,看起安靜,實際上極有城府,為達目會不擇手段。”
“哦?薄唇?”我挑眉。
“面相呢,其實源于統(tǒng)計學(xué),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我隨便說說,你們就聽著玩玩。”蘇禾禾說。
“我信。”我轉(zhuǎn)著手里的筆,“你們還記得單皓勛長什么樣吧?他也是薄唇,蘇嫻也是薄唇。”
“你想說這是遺傳?”藺旭釗皺眉。
我看了看這兩人照片的對比,確實是天壤之別,有些遲疑,“我也沒那么肯定,雖然這兩張照片一個是青年,一個是成人,看起來也不像,但是人長大總會有變化的吧。”
“這個我同意!”童鈴高舉雙手,“很多明星小時候的長相,和現(xiàn)在長得一點都不像呢!”
蘇禾禾笑道:“你怎么不直接說是整容呢?”
童鈴呲牙表示不滿,我蓋住她的臉,嚴(yán)肅的說:“其實我并不是隨便猜測,只是厲爵衍主動接近我,我才意外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這只是我的一種懷疑,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確,還需要證實。”
蘇禾禾托腮,若有所思的說:“既然是他找上門來,那肯定有原因,我們最好還是調(diào)查清楚,不要影響破案。”
“怎么,你們要調(diào)查我嗎?”突然一個男聲出現(xiàn),我們四人紛紛向門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