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唇,沒吭聲,走到餐館門口,看到卻是空無一人,實在失望。
難道沒撥出去?還是沒接到?
我第一次有些焦灼,腳不停的在地上磨來磨去,很是不安。
“襲小姐,你老公呢?”韓嫵也跟著下來了,此時笑得很是得意,她故作驚訝:“難不成是等太久,不耐煩回去了吧?”
我不好回話,只得瞪她一眼,然后對著男人賠笑。
“梟哥,我老公還在路上,得等會才能到呢。您看讓這么多人陪著我在這等,多不好啊,我怪過意不去的。要不就讓大家都回去吧,我一個人等著就成。”
我說完這話,正巧一陣風吹過。
后背上的細帶被韓嫵吐出來的酒漬弄濕了,冰冰涼涼的貼到了皮膚上,頓生冷意。
“光過意不去不行,想過怎么補償嗎?”
男人的語氣很冷,我此刻真的覺得,他就是在有意針對我,可是我并不知道原因。我并不認為,趙洋有那個本事,能夠讓梟哥替他出頭。
“不知梟哥想怎么樣?難不成還要我磕頭認錯,負荊請罪?”
“襲小姐說的太嚴重了,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男人微笑,“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陪我一晚。”
“那還真是抱歉,這不可能。”我冷冷的說。
我把手機重新放進了包里,拉上拉鎖,抬頭望向他。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求梟哥原諒了,放我回去吧。”
“還沒有我不讓走,卻能走的了的人。”
“那是你還沒遇上。”
我冷笑一聲,飛速往大街上跑去,身后隨即就有人追來,我也不再顧及,施展手腳對付。
祁承弋不會來了。
這是我很篤定的事情。
所以,我不必再顧及什么。
用腳想也知道,我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就我那點功夫,哪夠的上雁門的人。若非雁門門主并非想要我性命,我立刻就能夠身首異處。
其中一名男子拽住我的胳膊一別,我很清晰的聽到了聲響,很快我就被制服住了,重新押到雁門門主的面前。
我的半邊肩膀被人粗暴的壓著,另一邊胳膊已經(jīng)脫臼了,只能很費勁的抬頭看。
我先是看到了韓嫵,她用很驚訝的目光盯著我,估計是沒想到我還會動手吧!畢竟她們這種女人,都該是嬌嬌滴滴的才對。
我又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趙洋,表情也有些古怪,我無奈的垂下頭,恐怕今天這個局面,繞是他也沒有料到。
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后果會是什么樣子。
這邊發(fā)生這么大動靜,四周都是人,圍著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讓我覺得無比狼狽。
“把她帶上車。”男人終于開口,聽不出喜怒。
我即便想反抗,此時也沒了能力,只得任憑他們作為,只不過還沒等我被架上車,突然聽到一個更有磁性又沉穩(wěn)的聲音。
“發(fā)生什么了?”
雖是個問句,可是對方說出來的語氣,卻是用了陳述。
他的出聲,似乎只是為了暫停一切,包括空氣中的暗流涌動。
“這女人挺有意思,怎么,厲總也有興趣?”
雁門門主挑眉,語氣似乎別有深意。
“堂堂雁門門主和女人計較什么。”
男人笑了笑,說:“不如賣我個面子,放了她吧。”
我有些意外,詫異的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材挺拔,器宇軒昂的男子,頂著一張冷峻又不失姿色的容貌。
他此時也目光灼灼的望著我,我心里一跳。
這人我眼熟,可一時竟想不起來是誰,我記得剛剛聽到梟哥叫他,厲總。
我不知道他和雁門門主是否舊識,總之雁門門主聞言,眸光一閃,然后面色溫和許些,立刻順著臺階下了。
“既然厲總開口,我也不好拒絕,那么這女人,就交由厲總處置吧!”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的這個語氣,好像我是什么東西似的,想給誰就給誰?
不過此刻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見白梟欲走,又回頭補了一句。
“這女人可是只野貓,厲總可要小心了。”
說完便開口大笑,一個揮手,大多是人都跟著散了。
呸,去他媽的野貓。
狗不咬我,我不咬狗,他要是能把自己當人,我自然會客客氣氣的,若是他像今日這般羞辱人讓我難堪,就算拼了命,我也不可能屈從。
盡管梟哥已經(jīng)回到紅蓮居,但仍有些男男女女見著另一個男人在場,并未離去,反而有隱隱上前的意思。
“看夠了嗎?都滾。”
男人聲音不大,卻有著十分的震懾力。
果然人群驟散,一個沒留。
身后的兩個保鏢突然松手,我一時沒力氣,險些摔倒,忽然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腰身,讓我沒能倒下去。
溫熱的手掌傳來灼熱的感覺,我抬眼望去,這個男人,表現(xiàn)的讓我意外。
“謝謝你了。”我很客氣的道謝。
盡管不明白他為何要救我,可是依舊十分感激他對我的出手相助。
“不客氣。”
他勾了勾唇角,說的很是生硬,我沒有注意到,因為我胳膊實在是難受得要命。
“傷了胳膊?”他面色微變,說著便要帶我去看醫(yī)生。
“不必了。”我說,“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
“沒有人可以拒絕我。”
他帶著狂傲和霸氣說出這句話,起初我是不屑的,但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男人,那他說的,確實就是實話了。
“你是厲爵衍?”我問。
男人淡淡頷首。
原來真的是他……那個身價數(shù)億、資產優(yōu)渥,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的男人。
我感嘆了,確實了,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他身份顯赫,地位如眾星捧月,女人巴不得往身上貼,男人也忍不住阿諛奉承。這種人,他要什么,不必說也不必搶,自然會有人自覺奉上。
就比如,現(xiàn)在的我。
想起剛才的險境,不由得煩躁起來,我只好對他說:“胳膊脫臼了而已,麻煩你幫我接上就好。”
他看向我,眸光似乎有著異彩,不過他很快就掩去了。我大致和他說了一下復位手法,他按我的意思照搬,只聽一個聲響,我便知道接上了。
“謝謝。”
再一次道謝,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我此時,已經(jīng)是一頭的冷汗。
盡管做的再漠然,生理上的反應還是控制不住的。
“看樣子,你似乎經(jīng)常受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他嘴角噙著笑意,似乎帶著點探究的意味。
我剛想要回答,就聽見不遠處有點動靜,我順著聲響望過去。
“那個,厲總,我打擾一下。”
一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中年女子,對著厲爵衍賠笑了一下,然后視線轉到我的身上,略有責備的語氣:“沛沛,你究竟是搞什么?從老娘……從我這順了錢就想跑?你說你早告訴我,你榜上了厲總,我至于的這么苦的四處找你!”
我錯愕地看著對方一臉認真的樣子,倒不像是在做戲,聽她的語氣,應該是個服務行業(yè)的女主管?在古代稱老鴇,在現(xiàn)代稱媽咪。
我淡淡的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對方顯然不信,看得出有點著急惱怒,估計是這個叫做沛沛的女子卷走了不少的錢,讓她費心勞神的找了好一陣。
她偷偷看了一眼厲爵衍的反應,男人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我在我看來,他覺得這一幕,饒有趣味。
中年女子只得咬了咬牙,繼續(xù)說:“沛沛,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青姐勸你還是不要做的好。你不會忘了當初,是怎么來到我們紅繡鸞的了吧?”
她在威脅我,或者說是沛沛,我知道,做那一行的,有自甘墮落的,自然也有自視清高的。不愿的之所以還能做了的,大多是因為媽咪手里,有著讓她們不得不妥協(xié)的把柄。
人的生活,有著很多的無奈。
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光鮮亮麗的,甚至很多光鮮亮麗的背后,有著不堪的過去,悲涼的身世,慘痛的經(jīng)歷。
就像,眼前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