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小獅子的吼聲。“吼——”這一聲比我前兩次聽到的聲音都要大上許多,聲音持續(xù)的聲音也長。那個飛在空中的身形突然急速后退,而且身體開始冒煙,漸漸的著火了,發(fā)出一陣噼啪的聲音,在這聲音中我聽到一陣慘叫。
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到:“地府還真是肯下本錢,連金毛吼都派來了。桀桀...凈靈,我還會來的!”
說罷,我眼前只剩一堆白骨,緊接著我的眼前又是一陣黑暗,我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我覺得好受起來,只是眼睛又看不到了我覺得挺遺憾的,不過如果睜開眼看到的是這樣的怪物我想我還是成為瞎子吧。
我想張嘴喊小英和小獅子,沒想到一張嘴里先吐出一口血,一陣血腥氣直沖腦門。這時我就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小白,你醒了,剛才嚇?biāo)牢伊?,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腥?rdquo;可能天太黑,她沒有看到我吐血。
我心里一陣溫暖,是小英,小英好好的沒有出事,那我剛才就是做了一場夢。我笑笑,想謝謝小英,可是喉頭一甜,我又吐出幾口血。
“啊!小白,你怎么吐血了?你病了嗎。”她發(fā)現(xiàn)了我開始吐血,著急的問。我心里也是很害怕但是還是故作鎮(zhèn)定:“沒事,可能是剛才在夢里太著急了,就是兩口心頭血,沒事。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站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剛才躺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小獅子呢?”我急問道。
“這是大湖村的祠堂,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拖進來,小獅子在門口,剛才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嗷嗷的叫,嚇了我一跳,看來是沒事了。你真的沒有事嗎,人家說人要是吐血可是不好,有大病的。”小英對我如此關(guān)心,讓我我感到由衷的溫暖,這個姑娘這些日子一直默默的照顧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報答她,同時我心里一動,我剛才也聽到了小獅子的叫聲。但是我心里還在惦記著我自己感應(yīng)到的兇事,眼下沒有時間來追究這些了,得趕緊趕到定林寺去。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天亮了嗎?我們得趕緊趕路。”我問小英。
“現(xiàn)在外面還黑著呢,好在我看這里挺安全的,要不然咱們等天亮再趕路,我現(xiàn)在有點害怕了。”小英拉住了我的衣袖,我感覺到她在發(fā)抖。我想想也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不像我一樣,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
我點點頭:“那好,我們就在這里歇一歇,等天一亮我們就立刻趕去定林寺。”這時小獅子進來了,在我的腳上蹭了蹭,我在小英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小英,你先睡會吧,我現(xiàn)在睡不著,等一會天亮了我叫你。”
她答應(yīng)著,也沒敢躺下,而是坐在了我的一邊,靠在了祠堂里的桌子上。漸漸她的呼吸均勻起來,看來是睡著了。我集中精神,靜靜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小獅子臥在我的腳下,也發(fā)出了均勻的鼾聲。忽然我感到肩膀一沉,什么東西壓在了我的肩上,接著我感到一陣溫暖的氣息沿著我的脖子往我的懷里鉆。是小英,她太累了,睡的太沉了,睡覺的姿勢也不舒服,腦袋一歪靠了我的肩膀了。我不敢動彈,任她靠著我,她呼出的氣息吹在我的胸膛上,讓我一陣陣情迷意亂。
小英姑娘可不可以當(dāng)我的媳婦呢?我的腦子忽然出現(xiàn)了這個念頭,這個念頭一出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臭瞎子,瞎想什么呢,老天讓你瞎眼真是太輕了,應(yīng)該讓你有個豬腦袋當(dāng)個大傻子,不然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人家小英姑娘怎么會看上你?雖然她現(xiàn)在暫時流浪,但是以后肯定是要找個健健康康的人的。你不要想瞎了心癡想,這樣的念頭以后不要再想起。”
我罵了自己一頓,強迫自己丟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腦子里的想法反而止不住的往外冒。我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又怕驚醒了她,只好分散注意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想來想去,想起懷里的那本叫《闕龍》的書還有書里的東西。這本書真是高科技,我想。不用盲文書寫,也不用漢字書寫,只需要我用左手腕一點就有人念給我聽,教我本事,姑且不論是真是假,至少能讓我眼前又些光亮,讓我這瞎子的世界不是那么單調(diào)。但愿書里說的都是真的,能教我算命的本領(lǐng),那我就給自己好好算算命,看看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什么孽了,這輩子要做一個瞎子。還可以給小英姑娘算算命,看看她以后能找個什么樣的人。哎,怎么又想到小英姑娘那里去了?
想到小英突然想到了我很久以來的有關(guān)于她的疑問。
小英的出現(xiàn)其實很奇怪,那是我被劉老二發(fā)現(xiàn)暈倒在街上的第二天,她來到了公園的橋洞子下面。劉老二說她渾身臟兮兮的,問她為什么出來流浪她也不說,問她家人她也不說,她問了每個人的姓名,但是她沒有問我,而是直接告訴我她叫向成英,我后才告訴她我的名字是李小白。打那天開始,每當(dāng)我出去討飯,她總要送我一段,或者跟我一起,有的時候她能討到我討不到的好吃的,她總愿意和我分享。她喜歡問我問東問西,我什么都告訴她,但是我問她,她什么都不愿意多說,總是找話題岔開。想到這里我不禁開始懷疑,她到底有什么樣的背景?是不是誰派來監(jiān)視我的?想到這里我又覺得自己臟心爛肺了。我一個與他人無爭的瞎子誰來監(jiān)視我做什么,再說小英姑娘這么好的一個人我怎可以這么想人家?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我聽到外面雞啼三遍,我知道天已經(jīng)馬上亮了。“小英,小英,醒醒,天馬上亮了,咱們趕路吧。”
我輕輕動了動肩膀才發(fā)現(xiàn)肩膀已經(jīng)麻了。小英睡覺也很警醒,我的肩膀一動她立刻醒了,醒了之后就叫苦連天:“哎呀哎呀,渾身都疼,哎呦哎呦,我的脖子落枕了。”
我聽到她活動脖子咔吧咔吧的聲音,我想站起來卻一下沒站起來,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小白,我枕著你的肩膀睡的?”她忽然問我,我還沒來的及回答,小獅子汪汪的叫了兩聲。
“小獅子說是,那你肩膀一定麻了,我給你揉揉。”
我以為小英是開玩笑,就笑笑,準(zhǔn)備慢慢的再站起來,卻被她按下了,然后她給我揉起肩膀來,我一下愣了。
“小英,不用,不礙事的,咱們還是抓緊趕路吧。”我掙扎著往上起,但是她卻堅持給我揉了幾下才放開我,然后攙我起來。
“小獅子,走,咱們上路了。”小英一邊攙起我,一邊向小獅子喊了一句。
定林寺在城市的西郊,離莒市大約三十公里。我們走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門口。小英累的不行了,我有些心疼,說歇歇吧,歇一會咱們上山。小英說沒事,上了山再歇。好在小獅子不用抱著,不過現(xiàn)在聽她的聲音也是有些累了。但是我現(xiàn)在心里還是有些著急,我現(xiàn)在對城區(qū)有種莫名的恐懼感,所以想趕緊趕到定林寺去。這樣我們就沒有休息打算上山去。
但是我們還是沒能上山,因為上山要買票。我想到了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考慮到這一個突發(fā)狀況。
我和小英悶著頭就往上走,結(jié)果沒走了兩步小英就說:“小白,咱們前面沒路了,前面是個大門,還有人站崗呢。”
我一愣,“門,什么門?”
“一道大鐵門,還有看門的。”
小英的語氣似乎是崩潰了,攙著我的手也放開了,一屁股坐下了。
“有看門的也沒有關(guān)系,是不是那里有小區(qū)什么的還是社區(qū)什么的。”我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心存僥幸。
“小白你是傻的嗎,有誰會把小區(qū)蓋在深山里???人家鐵門上寫了,買票入門,逃票罰款。”她用絕望的語氣說著,我也絕望了。
“咱上前走走看看,我是個瞎子,能不能讓給我便宜點兒?”
“就算便宜咱也進不去啊。你有錢嗎,反正我是一分錢沒有。”她的話讓我徹底絕望了。我們是真實的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的人,我們的追求只不過是一日三餐的溫飽,我們不是那些江湖上想騙錢的人,每天只要討得了飯錢或者兩口吃的我們就不會多乞討,根本就沒有存款。我們常年身上沒有錢,沒想到一出門之后遇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被錢難住了。
“咱們先去問問,看看多少錢再說。”我覺得光在這里想也不是辦法,過去問問再想辦法。于是叫起小英往前走去。
走到門口,門口有個人很禮貌的攔下了我們:“同志您好!現(xiàn)在不是開放時間,請八點以后憑票進入。”小英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多少錢一張票?”“現(xiàn)在不到七點。門票五十,套票一百五。”他很禮貌的回答。
“套票是什么票?”小英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