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時候我認識了譚小雨,她是外地來打工的,人非常漂亮。
當時我只是餐館服務員,可是她就是看上了我。我也很希望能有個人陪在我身邊,于是高興的和她走到了一起。但是因為我在的那個飯店要升我當大堂經(jīng)理辦理社保,需要真正的身份證了,我無奈辭職。從此一遇到要真正身份的時候我就必須要換工作,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甚至還要換一個住處。
就在幾天前,我又失去了工作,這一次卻和之前不太相同。
我這一次的老板,是不是奸商不知道,但是為人相當不厚道,我給他打工跑業(yè)務,辛辛苦苦掙錢。他出錢,我賣力,本來是已經(jīng)說好的事了。但是他是個怕老婆的人,偏偏還喜歡四處留情,結果被一個女人纏著不放還揚言要鬧到了他老婆那里,最后分手的時候敲詐了他一大筆錢,沒想到他居然扣下了我的銷售提成給了那個女人。他還厚著臉皮說只要我好好干,以后不會虧待我的,過年的時候就把這錢當做年終獎發(fā)給我,我當然不干。
我說老板做人不能這樣的,該是我的錢就是我的錢,該什么時候拿就得什么時候拿,我一個實打工的,生活也不容易,現(xiàn)在離年底還有十多個月呢,領不到工資我這些日子喝西北風嗎?不能把我的血汗錢拿去養(yǎng)你的二奶吧!結果老板很痛快的叫我說滾。
我氣得氣血上涌,擼起袖子威脅說要去告他,并且當場就想把他暴揍一頓,很可惜我雖然身手不錯,揍這個猥瑣老板綽綽有余,但是他早有防備,幾個五大三粗的保安早在一邊等著我。
“你有種告就去告,老子怕個球!”
老板最后趾高氣揚的說。
我是沒膽子去告他的,因為我是一個逃犯,通緝令至少得有效二十年,我現(xiàn)在去告他,人家一查我就自投羅網(wǎng)了。雖然這老板干的也不是什么好買賣,但他有錢打通到時候不一定會怎么樣。
垂頭喪氣的回到家,我只能如實的告訴小雨我工作又丟了,而且還沒有領到工資。
她聽了我的話之后一聲不吭,默默的進了廚房,我以為她能夠理解我的苦處,心里稍微找到一種欣慰,正當坐在沙發(fā)上撥弄遙控器準備挑一個電視節(jié)目來調節(jié)一下自己壓力的時候,就忽然聽到“嗡”的一下,我的腦子立馬有點眩暈,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她拿著炒菜用的平底鍋怒氣沖沖的站到了我面前,我的腦子一下子從迷糊中意識到了一點,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和她認識了大概有七八年了,那時的她還是個文靜的小女生,絕對的傻白甜,我隨便開一個玩笑她都會豪不懷疑的相信。但是時間好像能改變一切,也許是這個世界太殘酷,她好像漸漸變的聰明了,變的現(xiàn)實了。雖然她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雖然一直跟著我東漂西走一直不停的搬家,漸漸的她已經(jīng)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和不滿,最明顯的是她已經(jīng)不在溫順可人,生活的壓力開始逐漸把她的溫順全部磨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暴躁。
我知道,這些變化是不能怪她的。
如果我是她,我可能絕對不會跟著一個像我一樣的人再一起,更不用說一起浪跡這么多年,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可我偏偏不能給她。
人有時候真的很自私,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是從自身出發(fā),我覺得雖然我過的日子苦,但是我不是熬過來了嗎,這樣的日子我過了這么多年我也沒想去死什么的,為什么她就不能陪著我一起同甘共苦走到最后。
我傻傻的看著她,一臉的不解,腦袋被平底鍋砸的這會還在嗡嗡作響。而她突然像是壓抑了多年的積怨突然遇到了一個導火線,一觸即發(fā),嘴像是開閘的洪水朝我噴涌而來,什么無能廢物,什么垃圾人渣,什么床下不行床上也不行,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這種事也推到我頭上,我那次床上不行了…”我畢竟還有幾分血氣,心里不能忍受我不是男人的事。
這句話一說徹底把她的怒火撩了起來,她開始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架勢越來越猛。平時看不出來她的口才這么利落,罵人的話就像是春雨過后的韭菜一樣一茬接著一茬,平時生活中的任意一件小事這會都能拿出來做由頭大罵半個小時。簡直就像韋小寶說的那句臺詞一樣:“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她從“我CLMGB”開始就開始不堪入耳了,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來和她發(fā)生了次性關系。
“我操你媽的老子跟著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啪”
我終于還是沒忍住沒讓她繼續(xù)罵下去,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然后我們彼此都愣了。我愣神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因為我在動手之后就開始愧疚了。她短暫的停住幾秒鐘后就更加激烈的反應了起來,立刻連哭帶罵的嚎叫起來:“李小白,你居然敢打我,好好好...”
她拿個平底鍋朝我一扔,就進廚房拿了把菜刀沖了出來。我一看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就趕緊上前去制止她,只可惜我并不會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不但沒有搶下她手中的菜刀,手上還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她到底還是個女人,看到流在地上的血跡之后下有點驚慌失措,我趁機一把抱住她,心想這女人一定是受刺激瘋了。
“親愛的,別鬧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乖。”她一開始怒氣還在不停的要掙開我,我不敢松手就抱的越緊,然后她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眼淚開始往下流,一開始是嚎啕大哭,后來慢慢開始抽泣,在我懷里一抽一抽的,弄的我手足無措,我都擔心她會哭壞了身體,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而且也不知道她哭到什么時候,我手上的傷口必須盡快包扎。
“李小白,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了,當初跟你在一起我不是圖你有沒有錢,也沒有找你要房子車子。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值得我托付終生,可是這幾年我跟你在一起得到了什么?一直在不停的換工作,我不求你能掙多少錢,但至少你要給我一份穩(wěn)定的生活吧!每次一換工作就必須要搬家。我現(xiàn)在馬上就快30歲了,咱們交往了這么多年,我等不起也不想再等了,可你每次一提到結婚就轉移話題,而且你連我爸媽都不肯去見見,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我真的累了,李小白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還能指望你什么?”
我滿面羞愧難當,可我偏偏不能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你能有什么苦衷?難道還是通緝犯不成!不停的換地方!”
我嚇得急忙掩住她的嘴,連忙安慰她:“乖,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我今年就跟你回家見父母然后結婚好不好,現(xiàn)在不就是丟了一份工作嗎,我馬上找份工作,沒事兒沒事兒。”
“不許搬家了。”
“好,不搬了,以后都不搬家了。”
她終于安靜了下來,繼續(xù)抽泣了一會,開始坐在那里發(fā)愣。
那一天晚上,我沒敢睡覺也睡不著,她雖然暫時不哭罵打鬧了,可是她的情緒并不穩(wěn)定,我總擔心她會突然跑去廚房拿把菜刀出來,我必須時刻盯緊她,怕萬一她突然想不開,我的小命就沒了。到了半夜三點多的時候,她終于安靜了下來,像是突然想開了一樣,安穩(wěn)的睡著了。我以為沒事了,找了條紗布,準備簡單的包扎下傷口。自己一個人坐到了陽臺上,搜出身上干癟的煙盒,還好里面還剩下一根煙。
我點上深吸了一口,眼淚開始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