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停下來,卻又發(fā)現(xiàn)陳娟根本沒動,我把事情給老李說了說,他叫我別疑心,老道士已經(jīng)壓制住她了,不可能動。
老李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只能相信,路上沒事,我也詢問起來孫泉他們是不是被陳娟殺死的。
老李沒有立馬回答,把旱煙槍拿出來抽了一口,才說道:“能殺人的鬼,一般都是厲鬼,死的時候含有怨氣,或者別的原因造成,才能夠直接殺人。”
我說陳娟新婚被鬧,最后是被公公一巴掌打死的,怨氣肯定重。
顯然老李不清楚陳娟如何死的,聽我說完,口中罵了孫泉幾個該死,然后才接著說就算有怨氣,一般也很難直接殺人,尤其是剛死的人變成鬼,基本上沒有殺人的能力。
我奇怪起來,陳娟也就是昨天中午才死,按照時間來算,也就十幾個小時,還不到一天,若是剛變成鬼無法殺人,孫泉他們怎么死的。
老李解釋起來,說鬼要弄死人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嚇死人,這是最起碼的手段,也是最常見的。很多人遇見詭異的事情,其實只要能夠承受的住,無非就是受到驚嚇,什么事情都沒有。
但若是承受不住,輕一點的,會嚇瘋掉,雖然活著,也算是廢人一個。重一點的,就直接被嚇死,這跟各人身體也有關系,比如有心臟病的,膽子小一些的,承受力就差一些。
我聽得連連點頭,老李的話,說的有理有據(jù),好在我先前雖然嚇得瘋狂的大吼大叫,最終還是承受下來了。
老李繼續(xù)說第二種,就是騙死人,還用了一句成語‘鬼話連篇’,說鬼的話,千萬不要相信,鬼會騙人,讓你誤以為人才是鬼。人在極度恐懼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為了保命,拿起刀亂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往往等到反應過來,已經(jīng)遲了。
我聽著不由得心中一顫,想到當時已經(jīng)證實陳文是真的,卻最終還是假的,要不是老李他們趕過來,后面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不過害怕的同時也在慶幸,當時若真的是陳文,被鬼一騙,而且身邊有利器的話,真的說不定就會動手。
至于第三點,老李說的很簡單,說一般鬼都要等到頭七才有直接殺人的本領,但不是所有鬼都有,具體怎樣,老李也說不清楚。
一路聊下來,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村口,老道士沒有繼續(xù)趕尸,而是停了下來,但沒有讓我放下陳娟。
孫濤家門口,樂隊已經(jīng)沒有唱了,除開樂隊管事的睡在車里,其余人估計是回去了。
孫濤他爹的棺材就放在搭的棚子里,也沒有人守靈,在燈泡發(fā)出的黃光之下,看的凄涼無比。
老道士走到樂隊管事睡覺的車敲了敲門,那管事的被弄醒,罵了一句,見得是老道士,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不住的賠禮。
老道士哼了一聲,叫樂隊管事的準備七副冰棺拖過來,要以最快的速度弄過來,那管事的二話不說,立馬就打了電話。
我在旁邊看著樂隊管事連冰棺的錢都不提,屁顛屁顛就開始打電話,覺得奇怪,要知道先前我沒湊夠錢,樂隊管事的就準備直接撂挑子。
“老道長名聲很大嗎?”我忍不住問了老李一聲。
老李笑了笑,說老道長在這一帶名氣大的很,而且殯儀樂隊賺的是死人錢,夜路走多了,總會碰見一些古怪的事情,所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老道,虧點錢,起碼可以跟老道結個交情。
我一聽也是,見樂隊管事的打完電話,對老道長保證了一番,我湊上前,問老道,說現(xiàn)在能不能把陳娟放下來。
老道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嗯了一聲。
我不知道老道為什么看我會皺眉,問了問,他也沒有理我。
等我把陳娟尸首放下來,問現(xiàn)在怎么辦?老道說等冰棺過來再說,讓我休息一下,等會要熬夜。
熬夜?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都凌晨三點了,說為什么我要熬夜,老道依舊那副不理人的態(tài)度,我也只能不在問,進屋看看孫濤母子的情況。
孫濤母親已經(jīng)睡了,趙亮估計也熬不住了,在旁邊趴著睡著了,我也不好叫醒他,去了孫濤那邊的屋子。
可能是先前假陳文的影響,當我進屋看見陳文坐在床邊時,我覺得很怪。
陳文見我進來,連忙問事情怎么樣了,我簡單的說了一下,沒有把假陳文的事情說出來,但跟他要了手機看了看,發(fā)現(xiàn)撥打我電話的時間,是白天,也就是說,先前那通電話,不是他打的。
“孫濤怎樣了?吃東西了嗎?”我把手機還給陳文,問了一句,走到床邊,見孫濤躺在床上睜著眼,雙目無神,要不是我知道他還活著,估計也會被嚇到。
但不等陳文回答,雙眼無神的孫濤眼睛一下明亮起來,坐起來轉過頭盯著我,足足盯了十秒鐘。
我被孫濤盯著,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正要開口,孫濤突然一把抱住我,口中喊著,陳娟,陳娟,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好不好?說完,越抱越緊。
我被孫濤抱懵了,想要掙脫,又覺得不好,以為孫濤受得打擊過重,出現(xiàn)了幻覺,現(xiàn)在推開他,未免太殘忍了些。
不過孫濤足足抱了五分鐘,還是不肯放手,我就試著推開他,可不推還好,一推,他就抱著我的腿,還不住的磕頭,口中還是說著陳娟,是我對不起你。
我見這樣不行,再不送醫(yī)院,估計真要瘋了,于是讓陳文出去,跟樂隊管事的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開車把孫濤送到醫(yī)院去。
陳文出去不久就回來了,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老道長跟老李。
老李一進來,目光很奇怪的看了看我,像是有話要說,但不等他開口,老道長就走了過來,二話不說,舉起手,朝著孫濤后頸砍了過去。
別看老道長年紀大,一掌下去,孫濤整個人就軟在地上,抱著我的腿也松了。
“你干嘛?”我吼了一聲,探了探孫濤的鼻息,發(fā)現(xiàn)只是暈過去了,可還是沖到老道面前質問起來。
“只是暈了,死不了。你想被他一直抱著,就弄醒他。”老道長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我一下無語起來,只能把孫濤弄到床上,讓陳文也休息一會,畢竟長時間看著,也累了。
陳文嗯了一聲,就在房里打地鋪和衣睡了。
我見老李沒有出去,想到他進來似乎有話要說,于是問了起來。
老李聽我問,說讓我別多想,也出去了,把我倒是弄得愣住了,什么別多想?
陳文睡了,孫濤暈了,我之前睡過,也沒有困意,于是出去看老道長他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等我出去,老道長就坐在凳子上,雙眉緊鎖,一句話也沒有說,老李抽著旱煙,樂隊管事的也跟著一起坐著抽煙,三人都不說話。
可能看我出來了,樂隊管事的給我一支煙,還給我點上。
一支煙還沒抽完,就聽到有車子開過來的聲音,樂隊管事的立馬起身跑了過去,等車子開過來,我才看見上面放了兩幅冰棺。
樂隊管事的跟司機交談了幾句,然后對老道長說還有五副在后面,因為有些遠,估計半個小時可以到。
老道也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開車過來的司機估計看見這么多尸體擺著,又看見有老道在場,想要打聽一些什么,被樂隊管事的哄回去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其余的冰棺也弄了過來,老道見冰棺到位,叫樂隊管事的把冰棺位置擺一下,連同孫濤他爹睡的那副,總共八副,形成一個圓形,中間放著兩張板凳,然后讓樂隊管事的人都回去。
樂隊管事的自然不愿意,東西弄來了,怎么直接就開始轟人了,但見老道臉色不好,也只能開車走了。
管事的一走,老道叫我把孫泉他們七人的尸首都放入冰棺里面,也不幫一下忙,老李想要插手,都讓他制止住了。
把尸體放好后,老道又讓我把陳文他們叫醒,連隔壁鄰居也弄醒,叫他們?nèi)e家睡覺,又讓老李把孫濤家的雞都捉起來裝在麻袋里,弄死后丟的遠遠的。
捉雞的動靜,把孫濤母親給弄醒了,又開始哭起來,我讓趙亮背著她從后門走,免得看見孫泉他們死了,指不定要做什么事情。
孫濤暈過去好弄走,孫濤母親也背走了,可鄰居就不好說話了,沒辦法,我出了五百塊錢,讓他們帶著孫濤一家去別家睡一晚,這才讓他們答應下來。
一切弄好,屋里沒人,連雞狗都沒有了,我問老道接下來怎么辦。
老道依舊那副不理睬人的態(tài)度,繞著八具冰棺走了一圈,才說:“今天晚上你守靈。”
“我守靈?”剛說完,我一下反應過來,問道:“陳娟的尸首怎么辦?就放在地上?”
“她跟你一起守。”老道指了指八具冰棺中間的兩張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