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黑狗走過來將手搭在了我肩上,臉上十分嚴(yán)肅的對我說:“兄弟,有個非常嚴(yán)肅的事要跟你說。我遇到了麻煩了,因為這事我想了一節(jié)課,你得幫幫我。”
我很久沒見到黑狗那么嚴(yán)肅了,看上去是真有事;于是我也很嚴(yán)肅的問:“怎么了?”
他哎了一聲很苦惱的搖頭道:“我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劉麗可能真要跟我告白了。她剛剛走過我身旁的時候臉紅紅的,我差點就能聽到她的心跳聲了。”
“...”我瞬間無語了,看到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還認(rèn)為他有事跟我說,誰知道竟然是來自戀的。他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自戀了我還真不知道,但我也配合了一下他,打擊黑狗可不是我的風(fēng)格,以后還要靠他載我回家呢,于是問:“這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劉麗。”
他撓著后腦勺很困惑的模樣說:“哎!感情這東西怎么說呢,其實我也挺喜歡劉麗的,但當(dāng)我見到陳婷婷之后,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我也很糾結(jié)自己該何去何從。”
“...”我再一次對黑狗無語,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說完臉不紅筋不漲,依然保持著剛剛糾結(jié)的樣子,見到這樣的黑狗,我真想笑。還沒等我吱聲,他又說了一句:“好了,跟你說也百搭,你不懂感情的世界,走吧,回寢室,我想靜靜。”
下午來學(xué)校的時候就跟黑狗說過今晚不回家了,在寢室感受一晚,他也痛快,答應(yīng)跟我在寢室睡上一晚。這人吧雖說有點自戀,但很仗義,我挺喜歡黑狗身上這股正義。
這時鄭陽陽走過來說:“黑哥,小七,走,我請你們吃宵夜去。”
黑狗呀了一聲笑嘻嘻的說:“這多不好意思啊,怎么能讓你請呢。”
鄭陽陽嘿了一聲道:“大家都是同學(xué),以后還得經(jīng)常相處,再說,咱們都一個寢室的。”說著他硬拉黑狗,其實這小子打什么主意我知道,就是想讓黑狗這大漢以后罩著他。我本想拒絕,但黑狗硬拉著我跟他們一塊走了出去,沒法,只能去咯,走的時候我還給王寧投去了一個眼神,他沒敢看我?guī)酌胗值拖铝祟^去。
吃過宵夜之后我們就往宿舍樓走去,學(xué)校的寢室是最吵鬧的,咱們學(xué)校挺大,一個年級的學(xué)生住在一棟樓。我們現(xiàn)在還是新生,那股新鮮勁沒過,還沒走到寢室就聽到宿舍樓發(fā)出了沸沸揚揚的吵鬧聲。站在樓下我抬頭望著宿舍樓,很陳舊的建筑物,瓷磚脫落了不少,墻壁也變得死黃,咋一看還有點鬼屋的感覺。
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站住了腳跟,黑暗中好像有些東西在這周圍彌漫,到底是什么?我質(zhì)疑的打探著,隨后閉上了雙眼,鼻子開始搜索,不得不說有點像狗,但很管用。
突然從宿舍里我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血腥味,還有點陰冷的怨氣,師傅說過要是嗅到這種味道是有事要發(fā)生,因為這種味道還有個特別的稱呼——死亡之味。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這看上去平凡的宿舍樓為什么會彌漫著死亡之味,里面好像還有很深的怨氣。見我沒走,黑狗站在樓梯門口咦了一聲叫道:“走了,傻站著干什么?。?rdquo;
我收回了思緒,應(yīng)了一聲跟他們一塊走了上去,剛剛的事也放了下來。我的宿舍在二樓的206寢室,這是我第一次跟那么多人在一起睡覺,心里還蠻激動的。
走進(jìn)去看了一眼,王寧還沒來,其余的同學(xué)都來了,坐在床上和室友們吹了一會牛之后我就去洗了個澡,出來之后王寧就抱著書來到了自己的床上。跟鄭陽陽說的一樣,他在寢室很少跟誰說話,就抱著書一個人看,像個呆子一樣。這內(nèi)向的人就是這樣的,其實他們也想跟大家交流,但沒辦法,這是從小養(yǎng)成的性格,始終無法突破這個結(jié)。
因為白天的談話,他時不時偷瞄我,但一見到我的目光就迅速的躲開了,就像偷看自己喜歡的姑娘被發(fā)現(xiàn);這時鄭陽陽說:“黑哥,你覺得咱們班新轉(zhuǎn)來的那陳婷婷怎么樣?。?rdquo;
“漂亮?。?rdquo;寢室里的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說實話,我也想那么說。可鄭陽陽立即糾正道:“我要問的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那長相擺在那兒,在我們高一屆可能沒有誰比她更漂亮了。我是想問,你們有沒有覺得她很奇怪?”
“奇怪!”我發(fā)出了質(zhì)疑聲,鄭陽陽點頭說:“對,就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長得比別人漂亮。”寢室里一個同學(xué)應(yīng)了出來。
但鄭陽陽立即切了一聲說:“那么明顯你們竟然沒人發(fā)現(xiàn),這才開學(xué)多久啊,一個星期不到陳婷婷就轉(zhuǎn)學(xué)到了我們二中。一中可是縣里面的重點高中,咱們二中在外面的名聲誰都知道,升學(xué)率不高,教學(xué)質(zhì)量也不怎么的,只有成績差的人才來這兒。要是有機會在一中,誰會來二中啊,陳婷婷偏偏從一中轉(zhuǎn)學(xué)過來,怎么樣?這個奇怪吧?”
他要不說我還真沒留意這個問題,不得不說鄭陽陽這小腦筋考慮問題還挺透徹的,照這么說來,陳婷婷轉(zhuǎn)學(xué)來二中肯定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找個機會問問她,我心里那么想著。
這時黑狗不置一屑的說:“這有啥奇怪的,總之她能來咱們班就是和我有緣分,當(dāng)然,也和你們有緣分。”黑狗就這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幾人開了一會玩笑關(guān)燈鈴響起就紛紛入睡了。剛睡著沒多大會我就覺得腳特別的冷,于是蜷縮著身子將被子拉蓋了起來。
到了后半夜的時候我隱隱感到有人走進(jìn)了屋子,這種感覺很強烈,我本不想睜開眼睛,但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我不敢作聲,也不敢出大氣,只是微微斜眼朝另一頭看去,黑夜中我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王寧的床頭。
因為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但那無疑就是一個人的輪廓,站在王寧的床頭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我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敢吭聲,神經(jīng)繃得緊緊地。我?guī)状握J(rèn)為是天太黑了,自己幻想出來的輪廓,但每次擦眼睛那身影依然清晰。
我小心翼翼的盯著那影子,他依然還是和剛剛一樣,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在這緊張不安的狀態(tài)下僵持了一個小時左右,終于有些撐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斗爭。而被我窺視的那家伙根本就不會動,直愣愣的站在王寧的床頭。
終于我實在撐不下去了,油盡燈枯,于是我視線越來越模糊,腦袋越來越沉。終于我還是被睡眠打敗,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寢室就破天荒的響起了一陣哄笑聲,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爬了起來,只見寢室里的一伙人都圍著五號床的王寧。我立即清醒過來,擠了進(jìn)去,只見王寧的胸前穿著女人的文胸,腿上還套著一雙十分性感的黑絲襪。
“王寧,你他媽是不是想做女人想瘋了?”
“丫的,娘娘腔。”
“你這是要做什么啊?絲襪,文胸都搞上了。”
“是不是還有姨媽巾!”
面對大伙的嘲笑,王寧承受不住了,他無助的目光一直望著圍著的縱人,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而后嗚嗚嗚的祈求道:“這真不是我穿上的,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哪兒來的,我沒有啊。是鬼,這屋子里面有鬼。”說著他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有鬼,你這小變態(tài),怎么就你發(fā)現(xiàn)有鬼,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呢?”鄭陽陽的聲音比誰的都要大,好像要弄得整棟樓的人都知道王寧穿上了女人的裝扮。
我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過身關(guān)上了寢室的門,而后扭頭一本正經(jīng)的對他們說:“王寧說得沒錯,那些衣服真不是他的,是其他東西給他穿上的。”
我的話一出口,寢室的張濤就呵呵的笑道:“你不會也認(rèn)為這寢室里面有鬼吧?”
“沒錯,寢室里面真的有鬼。”我一針見血的說了出來,面對他們,我也只能這樣說給他們一劑鎮(zhèn)定劑了。果然有用了,我一出口他們都相互對視了幾眼。
鄭陽陽很不可置信的搖頭道:“朱七,你怎么知道啊?”
“對啊,你怎么知道?”黑狗也撓著后腦勺問了起來。
我望了王寧一眼,他也正好望著我,那目光里滿滿的全是哀求。我硬咽了一口唾沫靠近了王寧,而后對大家說:“不管你們相不相信,王寧真的不是你們口中的那種變態(tài),昨晚我看到有個人一直站在他的床頭盯著他。原本我認(rèn)為是自己看錯了,今早發(fā)生這事我才知道沒看錯,昨晚那影子是真的,他還一直作弄王寧,之前也一直是他在作怪。”
這時張濤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沒人發(fā)現(xiàn),但被我看見了,還沒等我問話,他就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鬼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