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就傳出了亂哄哄的聲音,爭吵得十分惡劣,我起床沒洗臉就往外面走去。剛到門口姐姐就叫住了我,她對我說出去別跟大家爭搬遷的事,師傅說了讓搬就搬,咱們聽政府的安排就好了。我當(dāng)然不會無緣無故去和他們做這些爭論,我屁大點,說話還沒人信呢,就算姐姐不提醒,我肯定也不會跟他們瞎鬧。
姐姐今天滿面春光的,有些罕見,于是我對她說:“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出去看看。”那么幾年姐姐從來沒有出過門,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對姐姐出去沒抱什么希望。
本想她不會出去,誰知道她笑著點頭應(yīng)道:“好啊!”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我還認(rèn)為自己聽錯了,這可是七年來姐姐第一次那么痛快的答應(yīng)跟我一塊出去玩兒。要不是姐姐已經(jīng)來到了我身旁拉著我的胳膊,我還認(rèn)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拉著呆若木雞的我,兩人一塊走了出去,農(nóng)村夏天的早晨很清爽,站在門口一陣微風(fēng)吹來打在了我的臉上,還有幾只小鳥正在晨叫。我不輕易的扭頭看了姐姐一眼,她正抬頭望著剛剛蘇醒過來的白云,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緬懷的表情。
七年了,這可是七年以來姐姐第一次跟我一起出門,她深吸了口氣說:“今天的空氣很新鮮!”說完她扭頭望著我,我兩對視著,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姐姐的眼神,我就逃避了,把頭埋得低低的,隨口應(yīng)了一句是的,其實農(nóng)村每天清晨的空氣都很新鮮。
她說了句走吧,顯得很高興的挽著我的胳膊往前走,十五歲的我個頭和姐姐差不多,我兩第一次這樣在村里出沒。
就在村委這地方有不少人已經(jīng)聚集在這兒,村里的、政府的還有搞開發(fā)的那些老板都在。毋庸置疑,又是為了搬遷咱們村子的事,剛走近聽到他們說的就是這些。和漂亮姐姐一起出來我洋洋得意的,真希望誰都看到我身旁跟著那么個漂亮的姐姐。但大家都在討論著搬遷的事,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壓根就沒在意我身旁多了個那么漂亮的姐姐。
但還是有不少年輕人看到姐姐后都投來了驚訝的眼神,更多的事愛慕??吹侥切┭凵裎夜室鉁惤私憬?,伸出手抓著她的小臂。姐姐的手還是那么冰冷,但我不在乎,依然緊緊地握著,生怕那些目光將她吸走。
這時有個穿得非常體面的大胖子說了句令大家都很不爽的話,他聲音非常的大,叫嚷著:“跟你們講,窮山惡水出刁民一點都不得錯,像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太多了,一點都不稀奇。要不是你們這個地方有煤礦,靠你們自己種田地幾輩子都別想著搬出去?,F(xiàn)在說不搬,無非就是為了多要點錢,行,我可以加錢。”
說著他很不解氣的吐了一口痰,雙手插在腰桿上,挺著自己的大肚子,嘴里還哼哼的說些什么。他是這個項目的負(fù)責(zé)人,在這群人當(dāng)中說話也是一呼百應(yīng)的,前幾次來過,軟硬兼施都用了,每次都是爭吵的下場,這幾次來他的態(tài)度當(dāng)然不會好到哪兒去了。
村長大叔和村里的幾個老人立即說:“你講這個話就不對了,什么意思?說得有錢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我們偏偏不稀罕你的錢,我們在這里吃山吃水一輩子了。”
我扭頭輕聲對姐姐說:“那個大胖子最近要倒霉,不僅僅只是事業(yè),家庭也會受牽連。還是被人害的,估計是因為爭權(quán)奪勢。”
這不是子虛烏有,而是有根據(jù)的,師傅教我那么多年的相術(shù)有時候還是挺受用的。姐姐也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于是低聲問:“你怎么知道?”
我輕輕地說:“上次我見他的時候他很得意,滿面春光的,但在他的眼睛里面有些血絲。我知道那是暗藏殺機,得意的背后肯定是要出事的,他為了得到某些東西用了一些不好的手段。現(xiàn)在他眼皮底下長出了三顆痘,說明那件事沒有平息,反而有人正在暗中害他。眼角下長白色的逗叫做白煞,白煞代表的就是小人,被小人所害。我猜想他一定是得罪了人,那人正在報復(fù)他,我猜要不了幾天,他就會出事。”
“行啊你小子,好了,咱別瞎說了,回去吧。師傅可是告誡過你的哦,自己身上懂這些東西千萬別去外面透露,這對你對其他人都沒有好處。”姐姐拉著我的手回了家,其實和姐姐在一起,我挺滿足的,因為打小我就喜歡粘著姐姐,聽她的話。
剛剛我給這人看也是按照師傅教我的東西看的面相,我給不少人看過相,但一直悶在心底,從來沒有說出來過,也不知道看得準(zhǔn)不準(zhǔn)。師傅說教我的只是皮毛,所以對于這方面我也不是很在意,現(xiàn)在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準(zhǔn)備一下去城里上高中的事。
我也不知道今天給這大胖子隨便看了一下,還讓自己惹上了事。傍晚的時候,我家里突然來了三個人,帶頭的是白天那個大胖子,他身邊還跟著兩個相對瘦些的人。
胖子的手里提著不少禮品,看上去是有事相求。我想一定是找?guī)煾档?,平時就有很多人提著東西來找?guī)煾到o他們辦事。但見到這個大胖子我就覺得惡心,腦袋里都是他白天耀武揚威的模樣,到了家里我沒好氣的說了句師傅沒在家。
他身旁一個剪著平頭的男子指著我說:“陳總,就是這個小兄弟。”
“什么小兄弟,你會不會說話啊,叫小師傅,跟小師傅道歉。”大胖子對身旁的小平頭呵斥道,那平頭連連對我說對不起。
小師傅!看樣子是沖著我來的,這,我可從來沒做過什么,就今天隨便給他看了一下,怎么那么快就找上門來了。當(dāng)時我就跟姐姐說,他也能聽得到!這時姐姐從屋子里走出來問出了什么事,見到那個大胖子之后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枺?ldquo;你們有什么事嗎?”
大胖子笑嘻嘻的把東西遞過來說:“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希望師傅能收下。”
見他這模樣完全沒有了白天的氣勢,我說了句:“行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他保持著剛剛的微笑,點頭哈腰的對我說:“既然小師傅都這樣說了,我就直說。是這樣的,您白天說的話被我這個兄弟聽得到了,他告訴我之后,嚇了我一跳,小師傅,您真的是神算啊,我最近的確出了些事,所以還希望您能夠...”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們走吧。”他還沒說完,姐姐就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驍嗔怂脑?,還把他的東西還給了他。胖子將祈求的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看上去很是無辜,其實我很想試試自己學(xué)的東西管不管用,可是姐姐都那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師傅不在,姐姐是大的,我當(dāng)然得聽姐姐的,于是我也生硬的說了句你們走吧。
聽到我們都那么生硬的拒絕,他也知道不能來硬的,于是悻悻的離開了。吃飯的時候姐姐告訴我,下次千萬別亂算,在心底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不然會給自己惹麻煩。我嗯嗯的應(yīng)了下來,以前師傅也是那么告訴我的,他沒讓我給誰看過,還叮囑我做個平凡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夜深的時候我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里一直想著大胖子的倒霉事,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太一樣。因為傍晚的時候大胖子眼皮底下的一顆白逗竟然變得有些泛紅了,這說明他的事和邪術(shù)沾上了關(guān)系,逐漸演變。
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認(rèn)可,他竟然說我算的全對,自己確實出了事。那說明師傅教給我的東西還真管用,頓時我心里就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動。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這事,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大胖子的事好像很嚴(yán)重了。他和自己的老婆哭哭啼啼的來到我家門口求我救救他女兒,說自己女兒昨晚突然生了一場大病,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我看著大胖子,距離眼皮最近的那顆白痘周圍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眼眶還有些紅腫。這事和邪術(shù)沾上關(guān)系無疑,別人正在用邪術(shù)整他女兒,看樣子我確實算對了。
這大胖子得罪的人不簡單,十分邪惡,竟然用邪術(shù)報復(fù)人。我本想試試,因為我算對了,多多少少有些成就感,也想要幫一下這個被整的人,試試自己學(xué)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挺管用。
可無論他怎么說,姐姐依然冷冰冰的拒絕了,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跟著拒絕,看著他們離開。這兩天胖子已經(jīng)顧不上咱們村搬遷的事,村子也暫時的平息了下來。事后姐姐看出了我想要幫忙,又跟我說,這些事不該我管,是他們自己造下的孽,讓他們自己償還,說我還小,很多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