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其實是想幫趙遠扳回一局,免得被人看輕了的。
可說完之后,或許顧及到萬蛇陣的威懾,趙遠這家伙居然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否定。
被他這么一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可是卻又不好說什么,只能對著村子說:“沒辦法啊,我這朋友喜歡開玩笑,還不分場合,您別見怪,我以后會盡量少讓他亂說話的!”
雖然這種補救有些不大合適,但目前我也想不出更合適的內(nèi)容了,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去說;不過好在村長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聽見我的話,立刻點頭稱是,沒有讓我太過尷尬。
不過事實證明,即便沒有村長的配合,我也不會尷尬。
因為就在我們幾個還在胡說八道的時候,言訴那邊卻已經(jīng)有所發(fā)現(xiàn)了。
“你們都過來看!”
言訴的聲音平靜地不能再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但在我眼前的景象,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我敢發(fā)誓,如果不是之前就有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我扭過頭的時候,一定會瘋掉的。
當(dāng)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言訴身上時,他正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往湖水里面一插,再一掐,竟然直接從水里逮出了一條吐著蛇信的蛇!
剛剛我離得比較遠,現(xiàn)在走近了,借著淡淡的月光和手電的光,我這次看清楚了,原來湖水里傳出的沙沙聲,竟然是這樣來的!
這個湖泊里,居然一池子都是蛇!
我只是看了一眼,頓時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姐姐我其實膽子也算大了,但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這種沒有皮毛的冷血動物。
一條黃鱔都能把我嚇得魂不附體了,更別說這整整一湖水的蛇!
而在言訴抓起一條蛇的同時,村長在一旁失聲哇哇大叫:“要不得喲!要不得喲!這地方邪的很,唉,小兄弟!那水有問題的!”
不等他說完,言訴就已經(jīng)用空著的一只手,沖著我們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
錢琚和趙遠面面相窺,顯然是在猜測目前的狀況。
短暫的遲鈍過后,所有人都愣了——
原本幾乎恢復(fù)了平靜地水面,忽然掀起了波瀾。
看著言訴依舊一動不動,我的心里忐忑而緊張,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快速沖向言訴。
我的速度較快,又很突然,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我,一旁的村長嘆了口氣,執(zhí)拗地拉扯著想靠近我們的趙遠和錢琚。
他的語氣很嚴肅,導(dǎo)致還想插科打諢的錢琚,也在短暫的遲滯之后,進入了應(yīng)有的狀態(tài)。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現(xiàn)在眼前的情況,但在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后,也只能信服了。
之前,那忽然出現(xiàn)微弱的波瀾在漸漸消失,才不過三四分鐘,就連水位都快速地下降了,剛剛還好好的一湖水,突然之間,就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給吸了個精干。
而更加詭異的還在后頭。
水位消失了大約一分鐘左右,那消失的湖水忽然再次上涌,形成了像是噴泉一樣的效果,將連帶著那些蛇,一起被沖到了半空。
現(xiàn)在我知道為什么那些專家們解釋不清了,因為水位的下降還可以辯駁,但在瞬間反彈,就太難解析了。
更何況,還有一池子,起碼上萬條的蛇。
這些蛇是怎么來的,水位突然下降又噴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驚駭無比,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
就連趙遠和錢琚兩個大老爺們,也瞪著眼睛看了好半天,卻沒說出半個字來。
言訴和我都臨近水邊,險些被沖擊擊中,不過言訴卻依舊一臉平靜地在我面前擋了擋,然后瞥了一眼村長,語氣中帶著幾分凜然:“看樣子,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這的確是萬蛇陣。而且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村長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對吧?”
村長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釋然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不過……”
村長原本想解釋什么,但卻被言訴強勢地打斷了。
“不過你雖然知道,卻信不過我們,所以什么都不說,剛剛講故事也是想拖延到這邊陣法啟動,故意讓我們發(fā)現(xiàn),以此考驗我們,對嗎?”
村長像是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女人,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顯然沒想到言訴會有如此敏銳的判斷力。
不過他終歸是一村之長,雖然難堪,但還是點頭回應(yīng)了,而且在瞬間,臉上就掛起了狡黠的笑。
他對著我們說:“我之前看你們在村子里四處打聽一塊磚的花紋,還有一個有著同樣花紋的鼎,又跑來問我,看你們是從城里來的,又年紀(jì)輕輕的,我是怕你們是盜墓賊或者是騙子,所以才有所隱瞞,確實沒想到你們會是真的高人……”
我想,村長一定很郁悶,因為這句話,還沒說完,錢琚就來插嘴了。
他原本正蹲在地上做著研究,聽見村長的話,就忙不迭地站起來,吐槽著說:“盜墓的怎么了?那也是……”
“好了!你讓他說完,現(xiàn)在正事要緊!”
趙遠走到錢琚身邊,一邊捂住他的嘴,一邊說著。
村長終于又有了話語權(quán),這次沒有再多做解釋,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旁的我也不說了,甭管之前怎么樣,單說現(xiàn)在,既然你們能看出這是萬蛇陣,那多半也有法子解決吧?只要你們能幫我們村子把事情解決了,我就把我知道的線索告訴你們!你們覺得怎么樣?”
錢琚才被放開,就又忍不住問:“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線索嗎?誰知道你是不是框我們呢?”
村子皺了皺眉,顯然是覺得自己的確疏忽了,所以有些尷尬,不過不等他開口,言訴就已經(jīng)一錘定音了。
“他不敢騙我們,這陣法,我看得出來,就有辦法解決,能解決,就能重布。”
言訴這話,言外之意已經(jīng)不言而喻,那霸道的語氣,就連村長都不為動容。
村長一邊點頭一邊說著:“沒錯,我守著那個線索也沒用,而且都這個地步了,哪有必要騙你們?我保證,只要事情成了,我就兌現(xiàn)承諾!”
言訴點了點頭,對著村長說:“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觀察一下這兒的情況,有什么需要,我會找你的!”
見言訴這么直接就定下來了,村長也沒再多說什么,往前走了兩步,又返回來對我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高人,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幾位,不過幾位可以放心,我向來是言而有信的,你們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
這話說完,村長便扭頭離開,那顫顫巍巍地動作,和剛剛那個市儈狡黠的村長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們幾個人看著這樣的村長,只能是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
錢琚有些費解地問:“就這么讓他走了?你不怕……”
趙遠剛剛一直沉默,但這會兒卻開口了,他對著錢琚說:“什么都不用怕,他剛剛那副德行,就是在硬撐著呢,估計早嚇尿了,這樣的人,能掀起多大的浪?”
“那也得多讓他出點血啊,之前咱們可是差點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
錢琚還是有些不死心,不滿地叫囂著。
他這人向來是口不過心,想到什么說什么,可這句話卻讓我心里有點不認同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你還想怎么樣啊,之前梳子已經(jīng)把他嚇得夠嗆了!一個這么大年紀(jì)的老人了,你非得把人逼死才算?。?rdquo;
錢琚沒想到我會劈頭蓋臉的數(shù)落他,悻悻地縮了縮脖子,“我也就那么隨口一說……”
眼看話題越來越歪,言訴淡淡地開口道:“村長的事先不說,若是他有心使詐,嚇唬了也沒用,現(xiàn)在我們先來說說正事。”
言訴此話剛落下,正準(zhǔn)備繼續(xù)說下去,沒想到身后的湖水又一次發(fā)生了變化!
先前經(jīng)歷過水位下降,水位上升,湖里的水已經(jīng)離岸上不到半米的位置,眼看就要淹上來了,湖水也并不平靜,數(shù)量龐多的蛇群,一直在水里各種惡心地扭曲。
但是現(xiàn)在,我們就說了幾句話,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沒注意湖面,水位竟然又退回到了正常的位置,而湖里的那些蛇,也忽然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錢琚一面指著地面,一面有些結(jié)巴地用不可置信地語氣說:“這、這是怎么回事???那些蛇上哪去了?難不成被水怪給吃了?”
因為剛剛我和言訴靠近水邊,又是背對湖泊,所以反倒是錢琚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變化。
我們隨著他的聲音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雖然剛剛那些蛇讓我挺惡心的,但這么多蛇,一兩分鐘內(nèi)就全部不見了,反而更嚇人了!
趙遠白了錢琚一眼,不屑地說:“水怪吃不吃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里如果有水怪,第一個吃的就是肥頭大耳的你!”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言訴,“言訴,你怎么說?對于這種現(xiàn)象,你能解釋嗎?”
言訴剛想說話,卻不料,錢琚那邊又驚得大叫起來,“媽的!這破地方這是要地震的節(jié)奏?”
他的“奏”字還未說完,眼前的景象就讓我們徹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