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幾個人,是外地逃難來了,據(jù)他們所說,日本人已經(jīng)攻占了許多城市,就連南京都已經(jīng)陷落,他們想著這里距離戰(zhàn)場很遠,而且又臨近重慶,應(yīng)該不會輕易再遇到日本人,所以就逃了過來。
老頭兒的話說完,畫面就再次發(fā)生了改變。
這一次,我眼前出現(xiàn)的內(nèi)容很簡單,是之前的那個瘦骨嶙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老頭兒,和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在聊著天。
整個過程,大致就是在講,老頭兒為了能在這里安身立命,所以送給了當(dāng)?shù)刈罡唛L官一個祖?zhèn)鞯那嗷ù善?,于是得到了留下來的批?zhǔn)。
就在我驚訝于怎么會有這樣的一幕時,畫面陡然一變,剛剛的那個官員竟然已經(jīng)慘死在家中。
在官員的尸體旁邊,還放著一個青花瓷瓶,那青花瓷瓶和之前老頭兒送的那個一模一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上面的青花,卻變了顏色。
原本做工精美的青花,此刻已經(jīng)是血紅色的了,看起來像是吸飽了血一般,透著一種妖異的味道。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猛然一跳,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能聞到空氣里濃烈的血腥氣,以及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古怪怨氣??峙拢@個鎮(zhèn)子要遭殃了。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
官員慘死,最后一個和他見面的人,自然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了,可當(dāng)這些人去找之前的老頭兒和其家人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接下來的畫面,就有些單調(diào)而惡心了,不斷重復(fù)著有人死去,且死相和之前的官員類似的畫面,一直到最后,鎮(zhèn)子里幾乎沒了人,之前繁華的店鋪滿是灰塵和血污,整個鎮(zhèn)子凄涼中透著詭異,讓人說不出的傷感。
我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繼續(xù)看到其他的畫面,可是最終我眼前的畫面卻是在鎮(zhèn)子成了鬼鎮(zhèn)后定格,然后消散了。
我周圍的環(huán)境,再次變成了之前的樹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說不出該高興,還是恐懼,只能努力克制情緒。
這個地方,曾經(jīng)枉死了那么多的人,明顯怨氣極重,我必須得盡快和同伴們匯合,然后趕緊離開。
我把雙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大聲地喊起了言訴他們的名字,卻始終沒人答應(yīng)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向前走,希望可以找到一點點的線索。
走出沒多遠,我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居然有一個小木屋!
不過這還遠遠不是最為驚訝的地方,最驚訝的是,當(dāng)我走進了屋子,竟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言訴和趙遠,還有錢琚,居然都在!
三個人看見我進來了,都激動的站了起來,錢琚對著我夸張地說:“我還以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呢,找了你這么久,也沒看到你的影子。真急死我們了!”
而其他兩個人,居然也附和著問起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一時間被問的有些發(fā)懵,之前明明是我發(fā)現(xiàn)他們消失了才對,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會是我消失了呢?
更加讓我捉摸不透的是,這個地方,為什么會有一間小木屋?
而且看上去沒有什么灰塵,他們究竟是怎么來這里的?
更重要的是,言訴一直以來可以說對我都是言聽計從,在我面前就跟個溫順的大狗一般,眼前的言訴雖然姿態(tài)仍舊溫順,可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
一個個疑問在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定格在了我的腦子里。
“錢琚,我的符篆手冊,在你包里吧?能不能幫我拿下?”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然后暗中觀察錢琚。
錢琚微微愣神,但很快就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轉(zhuǎn)過頭去翻起自己東西。
此刻我的心一沉,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印證了,因為我根本沒有給過錢琚任何東西!
左手里,之前沒有用完的那包黑狗血浸過的糯米,此時派上了用場,我將糯米包悄悄打開了一角,對著身邊的三個“人”揚了過去。
只是一下,眼前的畫面就變了!
原本的錢琚、趙遠和言訴,都消失不見了。
站在我對面的,是一個長相十分可怖的老太太,滿臉的褶皺,卻偏偏要對著一個奇怪的笑臉,就好像將一切看透了一般。
我看著那老太太,是一陣頭皮發(fā)麻,手下意識地伸到腰間的布包里,時刻準(zhǔn)備好迎擊。
“你是誰,化作我的同伴欺騙我有什么目的?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我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厲聲詢問著,而那老太太根本就不回話,直接簡單粗暴地沖著我撲過來了。
她的速度,幾乎就和外表的年齡是成反比,如果不是我早就有所準(zhǔn)備,只怕這會兒我已經(jīng)要被她咬斷喉嚨了。
這個老太太,一開始我就懷疑她不是人,等她開始攻擊了,我就更加確信了。
因為她的動作,真的太奇怪了,正常的人,或者鬼魂,僵尸,攻擊的方式還是趨于人類的動作。
可這個家伙,外表看著是個人,可偏偏像是一只猴子一樣,先竄到我的身邊,然后對著我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我側(cè)身往旁邊一閃,躲開她的攻擊,布包里的符紙已經(jīng)被我摸出來了,這是一張陽火符,一般鬼怪遇上這符咒,都只有現(xiàn)出原形的份兒。
這符我用得熟練,本以為能一擊打敗對方,卻不料她只是短暫地停滯了一下,很快就恢復(fù)了自己的行動能力。
“我還當(dāng)是遇到了什么高手,竟然可以看破我的幻術(shù),結(jié)果卻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二把刀??!”
老太太忽然開口,那聲音說不出的詭異古怪,就像是嗓子里含了一大口濃痰一樣,對于我這種強迫癥晚期患者來說,那簡直不能忍。
同時,在說話的時候,她身上穿的外袍忽然被風(fēng)吹起,這時候我才看清,她身上穿的,居然是見壽衣!
此刻我終于意識到,自己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一個僵尸!
一個智力或許不完全,但能力卻很驚人的僵尸!
看樣子,剛剛她忽然攻擊,應(yīng)該是像她說的那樣,覺得我能識破她的幻術(shù),想當(dāng)然的把我當(dāng)成了高手,所以才不顧什么套路,直接就撲了過來,想奪得先機。
想到這里,我還真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能被當(dāng)成高手,我還是有些小激動的,可另一方面,一想到這會兒自己直接暴露了,等下這只老尸直接出大招秒殺我,我就有些hold不住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太太竟然又撲了過來,那雙像是枯死的樹干一樣的手,使足了力氣,向著我伸了過來。
之前聽人說一切皆有可能,我一直覺得這就只是一句廣告,可現(xiàn)在,我真的相信了。
也許是生死一線,所以我的潛能爆發(fā)了出來,從兜里摸出了一小瓶黑狗血以后,眼看著老太太就要撲到我了,我居然成功將黑狗血灑在了老太太的臉上,還趁機踹了她一腳。
黑狗血可是克制邪祟的至寶,老太太大概是在剛剛的過招中,得知我是個水貨,對我就沒怎么防備,當(dāng)黑狗血迎面而來的時候,她想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雖然黑狗血平時咱們?nèi)嗣饋頉]什么感覺,可對于這種邪物,黑狗血基本上就和硫酸的效果差不多了。
被黑狗血潑上,那老太太的眼睛附近,立刻發(fā)出一聲像是烤肉時的滋滋聲,緊接著一道黑煙飄了出來。
老太太尖利地叫著,似乎有些痛苦。
但她終歸不是人了,沒有人類的那種安危意思,加上僵尸不是用眼睛看東西的,所以影響不是很大。她在揉了幾下后,居然立刻就開始了新的攻擊。
這次我是真的沒能躲過去,肚子上挨了她一腳,被踹出一米多遠。
我驚訝地看著老太太,心里說不出的恐懼,因為在我的記憶里,除了被人煉化過的僵尸之外,一般的僵尸,可都只能是僵硬的行動,攻擊也只是靠著本能,用手和嘴,能踹人的,可不多見。
想到這里,我心下已經(jīng)認準(zhǔn)了這老太太絕對是那種高階的僵尸,于是趕忙從身上的包里摸出了一直沒怎么用過的銅錢劍,心一橫,咬了一口舌尖血吐在上面,又在上面涂抹了朱砂,希望多少可以克制一下老太太。
可事實上,我的想法是好的,可操作上,卻并不順利,才涂完朱砂,老太太就又撲了過來,于是我只能將剩下的大半包朱砂丟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基本上,我在給銅錢劍施加威力的過程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涂抹一半,另一半在躲避老太太的過程中倒在老太太的身上,可是說來也怪,那些明明就是克制僵尸的東西,卻對老太太只有一點點的傷害,有些東西甚至毫無作用。
最后一張鎮(zhèn)魂符粘在劍尖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賭上了全部,迎著撲過來的老太太,就刺了過去。
或許是被我的氣勢震懾,老太太竟然愣了一下,給了我可乘之機。
然而這一劍刺進老太太的身體后,老太太卻只是猙獰地一笑,一掌將我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