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四步、三步……
我一點點的計算著彼此的距離,同時計算著生命的剩余。
眼看對方手要碰到我了,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同時掏出了一大把符,閉著眼睛就貼了過去。
可是奶奶的,這一貼,居然貼了個空。
我身旁的墻壁上,言訴那柄奇怪的刀正釘在墻壁上,足足插進去了三公分的樣子。
這要是換成平時我一定心疼死了,可是現(xiàn)在,我心里剩的只有擔心。
言訴那邊有七八只鬼在圍毆他一個,如果他沒有武器,真不知道會不會贏,所以我趕緊去拔刀,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卻始終沒法拔出來分毫,最終只能壯著膽子,抓著符咒沖過去幫忙。
十多分鐘以后,屋子里散發(fā)著濃濃的臭味,家具變得也凌亂不堪,言訴瞪著眼睛,盯著眼前幾只放棄抵抗的鬼,眼神里滿是殺意。
我則故作鎮(zhèn)定的掃視著周圍的這些鬼,然后問:“你們?yōu)槭裁床蝗ネ短ィ囋谖业姆孔永铮?rdquo;
說實話,說這話的時候,我心是很虛的,本來我只想說他們賴在我房子里,可是又擔心他們說不能投胎無處安身,所以才有此一問,可問完才想起來,這么問,說不定會激怒他們。
后悔是來不及啦,只能靜靜地等著回答,好在這幾個都是沒什么脾氣的,我一問,其中一個老頭兒就搶著回答了。
“回姑奶奶的話,我們都是閑散的游魂,平時四處為家。最近經(jīng)過這里,發(fā)現(xiàn)這兒似乎有什么東西,可以滋養(yǎng)我們的魂魄,所以才留了下來。真的沒有害人的意思的!”
說話的時候,他居然還哭了起來,那聲音比起那個傻鬼也沒強多少,所以我只能打斷他,又去問別人,可得到的結(jié)果,卻和老頭兒說的大同小異。
我瞪著眼睛,在屋子里四處觀察,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于是對言訴問:“你有沒有感覺這屋子里有什么東西?”
言訴四周掃視一圈,又嗅了嗅,任何說:“沒什么啊,如果吸引鬼的話,我應該會發(fā)現(xiàn)的,可這里什么都沒有。不過如果是有人布了陣法,倒是很有可能吸引鬼。”
我聽了言訴的話,趕緊問這些鬼:“你們在哪里時感覺最強烈?”
在一只小鬼的指引下,我走向二樓,最終目標鎖定在了陽臺的欄桿處。
看著這欄桿,我微微蹙眉,心里想著究竟會是什么原因,讓這里可以滋養(yǎng)鬼魂。
這可不是我不夠?qū)I(yè),而是可以滋養(yǎng)他們的東西真的太多了,比如怨氣啊,香燭啊,很多都可以吸引他們并滋養(yǎng)他們的。
觀察了好一會兒,我也沒個頭緒,于是也不顧及這個時間打電話是不是合適了,拿起手機就給房東撥了過去。
沒想到看上去有些老派的房東大姐,居然還沒睡,接了電話后,似乎也預料到我可能遇到了什么事,竟比我先開口了。
“妹妹啊,你是不是晚上睡不著,做惡夢了???還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你放心,我明天就找大師給你去靜宅。”
我被她的話搞得哭笑不得,這白天還說自己房子其實沒事,都是傳言,這會兒一接電話就直接說出這種話,她就不覺得矛盾嗎?
不過我是要請教問題的,自然不好做出高姿態(tài),所以還是笑呵呵的回答了。
“沒,我只是想起點兒事,想問問大姐您。您看您現(xiàn)在方便嗎?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一趟?”
聽見說要讓她過來,我敢肯定,電話那頭兒的房東大姐一定臉色很差,沉吟了好半天才說:“真不巧啊妹妹,我今天下午就出去出差了,現(xiàn)在沒在本地啊,你要是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回去再說,或者你想問什么,直接手機里說,這也是一樣的。”
我心里明白,她這是害怕,于是也沒強求,大致問了下關(guān)于房子是否真的沒出過人命,以及一些之前訪客的事情。
最終,我大致整理出了一些頭緒,線索也的確就在這個欄桿上。
按照房東大姐所說,我是這套房子鬧鬼之后,第十四個住進去的。而在我之前的是十三個人,除了一個長期上夜班的只出了一次事以外,其余的都說自己晚上回家,看到屋里有好多鬼。還有的說自己睡覺,發(fā)現(xiàn)床上有女鬼。
而且最可怕的是,這些房客,一個說的比一個嚇人,一個說的數(shù)量比一個多,就好像鬼在慢慢增多一樣,所以最后根本沒人敢租了。
我又問了一下關(guān)于這套房鬧鬼前后,有沒有什么東西重新更換過,結(jié)果房東大姐直接就說了,之前有個房客搞藝術(shù)的,嫌棄欄桿和扶手不好看,就自己換掉了,等他走了以后,房子就開始不太平了。
我一聽這話,心里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估計是有人在扶手和欄桿上布置了隱秘的法陣,用來吸引鬼魂。最終導致了屋子里的鬼越來越多,也就有了房客們說的數(shù)量增加的事情。
可是對方為什么這么做呢?難道是房東的仇家?
看房東大姐的樣子,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會惹事的樣子,而且有這本事的,直接搞死她全家都不是問題,何必大費周章的折騰房客呢?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言訴已經(jīng)打發(fā)走了剩下的鬼,還要求其通知周圍的鬼不許再來,看我發(fā)呆,便問:“怎么了?”
我自己想不通,自然不可能放過言訴這個能夠充分理解鬼的心理活動的家伙,于是將情況和他說了,沒想到他一聽,就笑了。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你等下,我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言訴把自己的刀握在手里,慢慢在欄桿上比劃了兩下,然后輕輕地在上面刮了刮,只見原本光潔的欄桿瞬間變了樣子。
漆的那層漆下,居然刻著密密麻麻地咒語和圖案,看起來和符咒無二。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但言訴卻輕蔑地:“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呢,沒想到只是初級的引魂陣,看樣子有人想養(yǎng)鬼啊。”
說完之后,沒等我開口,言訴就揮刀刮掉了上面的圖案。
原本我還想阻止他,可是誰曾想我還沒開口,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眼看著東西被毀了個七七八八,我只好不再干涉,走去門口開門。
在打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因為在門外的人,居然是我在學校的同學,趙柔軒。
我有點后悔自己就這么過來開門了,這女人嘴損的厲害,專門喜歡傳別人的流言蜚語,此刻我蓬頭垢面,衣衫凌亂的,她就算沒誤會,多半也要出去胡說八道了。
她看見我,居然也愣住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對著我趾高氣揚地說:“呦,這不是張小雨同學嗎?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上來了。”
我不想聽她扯皮,于是直截了當?shù)貑枺?ldquo;你有什么事,直說就好,我還忙著呢。”
見我這般,趙柔軒冷哼了一聲,對我說:“沒想到你名字像鄉(xiāng)下人,這素質(zhì)也是一樣。大半夜的,把屋子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還讓不讓人睡覺??!”
我原本還想反擊,可是背后忽然響起的聲音,卻讓我沒法開口了。
“小雨,怎么了???”
話音未落,言訴就站在了我背后,探頭看向門外的趙柔軒。
趙柔軒顯然也沒想到我屋子里還有個大帥哥,畢竟在他眼里言訴可是個活人,在短暫的發(fā)呆之后,她便收斂了氣勢。
接下來,就看見這賤人用那種綠茶婊的形象對著我說:“以后注意點,今天我剛剛搬過來,不希望以后總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不然我一定投訴你。”
說完之后,居然還對著言訴笑了笑,轉(zhuǎn)身就下樓了。
此刻我也終于明白了,難怪趙柔軒敢過來鬧事,估計她是根本沒聽過關(guān)于這戶的傳聞,所以才敢興師問罪。
大概整理了一下房間,天色就已經(jīng)亮堂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著究竟會是誰在這里布置了一個引魂陣。
手機忽然響起,我接通后,就聽見另一頭兒傳來了閨蜜葉梓落的聲音。
“張小雨,你還來不來上課???今天可有實踐課的!”
被她這么一嚷,我才想起來,今天,已經(jīng)是周一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我趕緊去了學校,可是才進教室,我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教室里不少平日里關(guān)系還可以的女生,今天居然都離我遠遠的,就好像我是尊瘟神似的,搞得我有些發(fā)懵。
反正是去上課混學分的,所以既然這些人不待見我,我也沒必要和她們一般見識,一直待到下課,我就準備回家了。
可還沒走多遠,一個平時玩的不錯的同學就追了上來,對著我神秘兮兮的說:“小雨,你下次注意點兒,現(xiàn)在這社會,做那事雖然不丟人,可是畢竟讓熟人知道也尷尬不是,這幾天我看你還是請假吧,現(xiàn)在到處都在傳你的事,對你很不利的!”
說完之后,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一溜煙兒的跑掉了,只留下我一個人發(fā)呆,想著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會捉鬼的事情暴露了?可這也不丟人啊,有什么可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