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爸爸買了花圈和鞭炮,去周菩薩家的路上并沒有出現(xiàn)釘子索命,害我們白擔心了一場,但這一路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而我卻是右眼跳三下后,左眼跟著跳一下,反復(fù)如此,一路跳到了周菩薩家門口才停下,我也不知道預(yù)示著啥?
下車走到靈棚外,我沒敢往里看周菩薩的靈堂,一直盯著自己的鞋尖。
爸爸隨好了白事紅包,邀請主持出殯儀式的道子先生,走到了一旁。
道子先生就是那種唱哀悼文,抬棺材前砸碗喊起棺的先生,爸爸謹慎的從兜里掏出一張白紙交給道子先生,之前太爺爺在紙上寫了一個“困”字,道子先生接過白紙,驚駭?shù)目粗厦娴睦ё郑瑩Q了好幾口大氣才平復(fù)好情緒。
他收了白紙,也沒說啥,點了點頭就去找東家了。
等爸爸走過來,我問他什么意思?爸爸說他也不知道,反正是太爺爺交代,說只要把白紙交給道子先生,道子先生就知道該怎么做,到時候周菩薩就不能妨礙我去完成冥婚了。
道子先生叫來東家,以及周菩薩一群后人到靈桌周圍,先生點燃一把香,一根根的分給孝子、孝媳、孝孫等人,讓他們排在后面站好。
等人恭敬的站好,先生拿起插在靈床上的引靈帆,引靈帆就是一根一米左右的麻桿,前端用線吊著長方形紙條,紙條上寫著周菩薩的生辰以及后人的名字。
先生拿著引靈帆在靈桌牌位上空左右翻轉(zhuǎn)著,我也聽不懂他在唱什么。
許多賓客在周邊看著,隨著先生神神叨叨的吟唱,人群里細小的說話聲慢慢淡了下去,我站在人群最外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也不止是我這樣,前面的人隨著道子先生抑揚頓挫的音調(diào),呼吸時而緊憋,時而放松,讓氣氛顯得特別肅穆和神秘。
道子先生唱了快一炷香,最后高喊了一聲:“跪!”
孝子孝孫們拿著快燒完的香簽跪到地上,按照道子先生的要求磕了三個頭,紛紛起身把香簽插進了香爐,當最后一根香插進去,我和觀看的人群大多松了口氣。
我稍稍放松一點,偷偷瞄了眼周菩薩的尸體,但收回目光的時候,注意到尸體的頭發(fā),把我嚇得腳底板生寒,用了好大的力氣才離開靈棚。
之前,我無意瞟到過尸體的鬢角,發(fā)絲搭在黑色的枕頭上,并沒有接觸靈榻的床面,剛那一眼看過去,那抹鬢角的發(fā)絲觸到了床。
也就是說道子先生吟唱的時間里,尸體的頭發(fā)長了一兩厘米。
爸爸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順著我的背在旁邊緊張的安慰:“別怕,先生應(yīng)該解決了周菩薩,你乘沒人注意的時候,去神壇下把東西拿出來。”
我發(fā)恘的嗯了一聲,時刻留意著去神壇的機會,然而這段時間卻發(fā)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道子先生去廚房拿水的時候,摔了一跤,燒蒸籠用的木板上有一顆小釘子,他摔在上面,眼睛被戳的鮮血直流。
先生抽搐的捂著鮮血直流的眼睛,被幾個人護著往車上趕,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先生吃疼的小聲對我和爸爸說:“太爺?shù)亩饕褕螅冶臼虏粔?,只能困住周菩薩六個時辰,她出來后會更兇。定死風水局的事要抓緊了,不然……”
先生后面的話沒再說下去,我從他嘴唇哆嗦的幅度已經(jīng)意會到后果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