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幾個村名的議論,我嚇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豎直起來,回想昨晚的恐怖經(jīng)歷,暗想難道真的是黑老三的鬼魂回來了,將我身子給破了?
突然,恐懼如同無孔不入的空氣一樣鉆入我身體里。
很快我被村里的男子抬到了河邊,這條河我有很深的印象,當(dāng)初發(fā)生洪澇災(zāi)害,我正是被沖到這條河的河邊,然后劉大媽將我?guī)Щ丶遥蟛庞泻髞淼囊幌盗锌膳率虑椤?/p>
河邊站滿了村里的村民,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著,看到我渾身赤裸被抬著,他們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拼命的掙扎,讓抬著我的村民將我放下來,可是他們根本不理會我。一時間我既是害羞又是憤怒。
這時,村民中分開一條路,一名五十歲左右,穿著藍(lán)色衣服的男子走出來,人們稱呼他為村長。
村長眼睛落在我身上,將我身子看了個遍,神情冷漠。
村民們紛紛圍上來,和村長說我是不吉利的寡婦,必須要盡快裝進(jìn)豬籠里,丟在水中,不然會給全村的人帶來災(zāi)難。
村長點頭,眼睛瞇了一下,輕輕擺手說:“現(xiàn)在請三哥出來主持儀式。”
后來從村民的對話中我知道,村長口中所說的三哥名叫洪三,習(xí)慣性被稱為三哥,是一名道士。
三哥從村民中走出來,他中等個子,微胖,留有八字胡,身穿一件黑色的長馬褂衣服,領(lǐng)口和袖口上繡有道家的八卦圖案,頭上戴著一個黃色的道士帽。
三哥一揮手,讓村民將我放下來。
“將冥衣給她穿上。”三哥從包裹中取出一件大紅色的衣服,遞給一名背著娃娃的婦女。
婦女臉色微微一變,遲疑了一下接過大紅冥衣。
我早就想穿衣服了,赤裸著身子被這么多的男人看的確是很要命的事。
“姑娘,看你也是懂理的人,以后千萬不要找上我。”婦女低聲對我一句,然后開始給我穿衣服。
奇怪的是,她背著的娃娃在此時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好像被什么驚嚇到了一樣。
當(dāng)時也沒有人在意這個細(xì)節(jié)。
很快,我穿上了大紅冥衣,三哥又對身邊的幾名婦女說了幾句話。
她們臉色變得鄭重起來,連連點頭,然后來到我身邊,給我化妝。
我當(dāng)時看不到臉上的裝扮,不然我一定知道,她們現(xiàn)在給我化的妝是死人妝!
將我臉上的妝化好后,婦女們重新回到三哥身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們臉色有些慘白。
三哥眼睛瞇起,盯著手中的羅盤看了很長時間,然后袖子一揮,說:“時辰到了。”
八個村民走出來,將我拖過去,其中一個村民拿出來一個豬籠。
“將他裝進(jìn)豬籠里。”三哥面無表情的說著,同時搖晃了三下手中的鈴鐺,口中念念有詞:“陰間自有陰間路,陰陽兩不亂。黑老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以后就在陰間好好的享福吧,我現(xiàn)在就將你的女人給你送下來了,天天陪著你,以后你不要再回來搗亂了。”
他剛剛念完,我也正好被裝進(jìn)豬籠里。
隨后三哥抽出三支香,點燃后插在地上。
所有的村民對著點燃的青香拜了一下。
“再往豬籠里裝幾塊石頭。”村長吩咐,一名村民按照他話做了。
最后所有準(zhǔn)備工作做好后,三哥用青灰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圈,將紙錢放在圓圈中燒了。
“儀式開始。”三哥說一聲,頓時裝著我的豬籠被抬起,往河水中扔進(jìn)去了。
“不要!”我拼命的叫喊,對這些愚昧而自私的村民痛恨到了極點。
隨后只聽得撲的一聲,裝我的豬籠已經(jīng)落進(jìn)了水中,瞬間我鼻子和嘴里都灌滿了河水。
河水源源不斷的往我肚子里鉆,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次死定了!
一時間既是絕望又是害怕!
不一會兒后,我沉到了河底,在河水的壓力下、水流的灌注以及長期的窒息下,我漸漸感覺意識迷糊起來。
眼皮萬分沉重下,我慢慢合上眼睛。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又感覺一個冰涼的的東西包裹了我身子,心里頓時一驚,難道是黑老三的鬼魂真回來了?
我努力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看不到,驚疑之下我又無力的閉上眼睛。
突然我手上的感覺有些不對勁,我摸到了一個東西,極為的粗糙,好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同時,鼻子里鉆進(jìn)一股腥臭味。
剛剛還看不到任何東西,怎么現(xiàn)在忽然又能摸到了,我很是恐懼,想再睜開眼睛看一下,然而卻發(fā)現(xiàn)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睜眼睛了。
至于現(xiàn)在摸到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完全不知道。
它是不是黑老三的鬼魂我也不敢確定。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意識越來越模糊,不過過了一會兒后,我竟然不可思議的感覺我身子開始往上浮動。
估摸有十幾秒的樣子,我頭一下子露出了水面。
頓時,我像是重獲新生一樣,眼睛急忙睜開,不要命的掙扎身子,最后終于爬到了河邊。村民們早已經(jīng)回家了,現(xiàn)在看不到一個人影。
我低頭看一下自己身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豬籠中逃出來的。
現(xiàn)在也顧不得多想什么,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可怕的村子。
我撒腿就跑,可剛剛跑出去一段路,就看到一群村民,我認(rèn)出他們是將我扔進(jìn)河水中的那些村民。
此時,有眼睛緊的村民看到了我,頓時指著我驚叫:“啊喲,不好了,她怎么從河里回來了。”
所有村民回過腦袋,當(dāng)看到我的瞬間,我明顯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悚表情,好像看了鬼一樣。
“媽啊,她竟然回來了!”
“完了,我們都要死!”
“是啊,十年前的恐怖事情恐怕又要發(fā)生了!”
村民們驚吼著,然后紛紛掉頭不要命的跑了。
在我克死王大勇和黑老三后,村民們只是將我當(dāng)成不吉利的掃把星對待,但是這次進(jìn)了豬籠沒有死后,現(xiàn)在他們好像將我當(dāng)成了魔鬼一樣對待。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
還有他們說的十年前事情又指的是什么?
難道是這個村子十年前發(fā)生過恐怖事情?
我頭緒很亂,完全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想。
剛剛來到這個村子,只覺得村子里的人很封建,信奉鬼神一套說法。
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現(xiàn)在不得不相信了。畢竟自己身上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多不同尋常的事。
“哎哎,秀蘭,你回來了,媽媽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就看到王大勇的母親竟然迎著我走來,很是關(guān)心的看著我說。
我愣住了,現(xiàn)在不是全村的人都將我當(dāng)瘟神看待嗎?她怎么會和別的那些村名行為明顯相反?不是害怕我,相反是關(guān)心我?
她對我到底有什么企圖?
“不要過來!”我頓時看著王大勇母親喝道。
王大勇母親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朝著我小跑過來,說:“秀蘭啊,之前是婆婆不對,婆婆不該對你這么狠心的,婆婆現(xiàn)在給你道歉了,來吧,我們回家了,以后你還是我們王家的兒媳婦。”
不等我反應(yīng),她拉著我往家里重新回去。
村民的反應(yīng)和現(xiàn)在王大勇母親的反應(yīng)完全將我搞懵了,這什么情況?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忽然有種不好預(yù)感。
我被王大勇母親硬生生拖回家,剛剛進(jìn)門,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女人從王大勇家里沖出來,似乎跑得太急了,一下子撞在我身上。
“喜婆,你這是要去哪里?”王大勇母親和她說話。
“你們家的法事我不做了,另外請人做吧。”喜婆驚惶的回應(yīng)一聲,看向我時眼瞳劇烈一縮,表現(xiàn)得很害怕,然后不管王大勇怎么叫喊,她頭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