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胖子,每次都在我快要睡覺的時候,尤其是聽到不想聽到的聲音之后跟我說一些半截話,真希望他舌頭明天就打結(jié),一句話說不出來。
不過,已經(jīng)聽到了他的話,我還是忍不住思考,盧教官和之前死的那個男同學(xué)是一個姓,而且,幾年前出事的時候,一定不是開學(xué)的時候,他一定不是以教官的身份來的,據(jù)他自己說,他好像當(dāng)兵也才兩年,然后當(dāng)?shù)呐砰L,也就是說,幾年前他還不是當(dāng)兵的,好亂……我想不通,張馳給的信息太片面,我串不起來,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窗戶開了一夜,晚上沒有關(guān)窗戶,小風(fēng)徐來,吹的身上很舒服,都不想動了。
不過,別人都已經(jīng)起來了,而且疊好了被子,今天好像是寢室內(nèi)務(wù)培訓(xùn),我管他呢,只要不是站軍姿就好,我的腿已經(jīng)快不是我的了。
果然,到操場集合了之后,各個班的教官,帶著自己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的回到寢室。當(dāng)然,寢室長都站在自己的寢室門口,我們寢室長常遇春,站在那里,本來就瘦,而且他做事特別認(rèn)真,看起來就像個麻桿一樣,筆挺的立在那里。
我們都在自己的床鋪上坐著,等著教官到來。還好,盧志沒有先到我們寢室來,而是直接奔404去了,我們班一共22個男生,所以404只有四個人。
趁教官還沒有來的時候,我們趕緊回到自己的屋里,假模假樣的把洗漱用品放在自己的盆里,然后塞到自己床下的專門放盆的小柜子里。至于被子,我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疊不成豆腐塊,姑且那么放著吧,反正一會教官來了還是要重新鋪。
寢室里衛(wèi)生不錯,常遇春好像有點(diǎn)潔癖,每天睡覺之前,都會打掃一遍,弄得我們也不好意思什么都往地上扔。才幾天的時間,偶爾去別的寢室串門的時候,已經(jīng)被鋪面而來的腳味轟出來了。
我們寢室還算不錯,通風(fēng)好,雖然挨著廁所和水房,但是經(jīng)常打掃,而且每個人也沒有什么不好的生活習(xí)慣,幾乎每天睡覺之前,每個人都會去沖澡,所以,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本來以為其他三個寢室一共十六床被怎么也要半個多小時弄完,教官可能還要一會才能過來,我還想著,先把鞋脫了,先躺一會,放松一下,這幾天盧志可把我們折騰苦了。
沒想到腦袋剛挨到床上,那邊常遇春突然喊了一聲:“教官好!”
嚇得我趕緊從床上蹦起來,腦袋直接磕在上鋪的板子上了。
大家都憋不住想樂,我卻很委屈的站在自己的床旁邊。
盧志很快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看著那幾個人憋著笑的臉,和我有些臉紅的樣子,也沒有問是怎么回事,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呦,小熊維尼,就這個吧。”他指著我的被子。
我的被子是我媽到鎮(zhèn)里給我現(xiàn)做的,面料是我自己選的,有點(diǎn)卡通,水藍(lán)色,上面是小熊維尼,而一個寢室的他們,好像都是比較暗色系的。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調(diào)侃我,反正又不是沒被他調(diào)侃過。我站到一邊,他看了看我,然后說:“我就演示一遍,你們寢室的人都看著啊。”
我說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了,原來每個寢室不是每個人都教一遍,而是所有人加在一起只教一遍啊。
就看他迅速把我的被子展開,還好,才蓋了幾天,還沒有什么味道。然后,很迅速的折疊起來,不時還用手在被子上切來切去,等他把被子疊好的時候,已經(jīng)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豆腐塊了。
“這個被子真幼稚。”他不忘吐槽了一下。
幼稚你妹啊,我想說,可是忍住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我的床下,把拖鞋和水盆都拖了出來,然后說著:“床下不允許擺放超過一雙鞋,水盆里的東西,都要擺放整齊,還有這條毛巾……”
我看了看,我的毛巾是疊的很整齊放在里面的,可是他隨著就給我拿出來了,然后把盆里的東西一下子倒在我的床上。
我傻了,這是什么意思?還好盆里沒有水,要不然我今天不用睡了。
他隨著,在我的洗漱用品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拿,還一邊說著:“牙桶,香皂,這兩樣?xùn)|西放在盆里,其他的,都鎖到自己的柜子里,毛巾,打濕,然后打在盆沿上,要看得到一條線。”
說完,他把我的沐浴露和搓澡巾遞給了我,讓我去鎖起來。
真是糗大了,別人也都是這么放的,偏偏要針對我,真是有毛病。
我還是順從的把東西鎖了起來,然后按照他的要求,去水房把毛巾弄濕,看著他把毛巾搭在盆邊上,用手沿著盆沿壓出一條線,然后重新把盆塞進(jìn)床下。
“看清楚了嗎?”他突然大聲說了一聲,嚇了我一跳。
“看清楚了。”大家異口同聲,誰敢說沒看清楚啊,找死啊。
然后,他就瞟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一伸手,把我的被子重新展開了,往床上一扔,對我們說:“看清楚了就開始練習(xí),半個小時之后檢查,不合格的中午不許吃飯。”
真是小看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哪里用得上啊。
我心里想著,看別人的表情,好像也是這么想的。
不過等到自己真正上手的時候,我有點(diǎn)傻了,怎么被子到了他手上那么聽話,到了自己的手上,怎么擺弄都不行?
我回頭看了看別人,胖子在那里慢吞吞的不斷翻來覆去,好像都不知道從哪里下手,高興直接跪在上鋪,一直在撲騰著,二偉比較倒霉,他家里給他買的被子是太空棉的,怎么弄都很蓬松。
時間不停流逝,第一個完成的是常遇春,雖然他的豆腐塊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不過,對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緊張的我們來說,已經(jīng)算是非常不錯了。
“我不弄了,大不了餓一頓。”張馳有點(diǎn)自暴自棄的意思。
“完?duì)僮?,趕緊弄,別的寢室都弄,別被落下了。”他上鋪的趙龍飛刺了他一句。
趙龍飛平時話不多,但是還比較有集體觀念,每天作息也很規(guī)律。聽說家里還挺有錢的,是個開飯館的。
我用余光瞟著門外,看教官沒有在附近出現(xiàn),然后趕緊跑到常遇春跟前,說著:“老大,快,江湖救急,你怎么疊的,幫我弄弄。”
既然他疊的好,這個時候不利用一下,那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他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親密的稱呼他,愣了一下,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一聲:“好。”
很快,我的被子也疊好了,因?yàn)橛袆偛疟R志疊過得痕跡,而且常遇春技術(shù)不錯,倒是看起來比他自己那個要好。
一看我的完成了,其他人也紛紛要求支援。
我則趕緊跑到二偉那邊去,幫他弄他那個。
已經(jīng)二十多分鐘了,他那個太空棉,實(shí)在是可塑性太低,真么都不聽話,每次疊好了都像個發(fā)面的面包一樣。
還是常遇春聰明,沒有說話,打開了自己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了幾張硬紙殼,遞給我,說:“塞進(jìn)去再疊。”
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
按照他的方法,再把二偉的被子弄好了之后,果然看上去好多了。
我們又趕緊互相幫忙,把床下多余的鞋子收了收,把盆子像我那樣的擺了一下。大功告成。
半小時過去了,進(jìn)來檢查的卻不是教官們,而是幾個老師,而且,是女老師。不過想著,老師的標(biāo)準(zhǔn)肯定沒有軍人嚴(yán)苛,可能還是好事呢。
有個女老師,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歲,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她長得很漂亮,而且很安靜,沒有像別的老是那樣進(jìn)屋之后就開始不停地提出意見,只是一直跟在后面不說話,走的時候,也沒有看我們?nèi)魏我粋€人。
女老師們走了之后,張馳突然湊到我和關(guān)曉虎跟前,沖我們說了一句:“最后面那個最好看的,就是害死那個男生的老師。”
我聽了嚇了一跳,原本以為不過是傳說而已,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