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這個舅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這對于萬曉虎來說,的確是個好事,畢竟,他現(xiàn)在也算是沒有人照管,上學(xué)都是個問題。
可能,這就是之前萬曉佳說的,安排好的事情吧。
“你姐姐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姥姥很后悔。”見萬曉虎好像有些不信,中年男人解釋著。
我看著李半仙,想問,這個是不是也是鬼。因為能接觸萬曉佳的人,似乎都不太簡單吧。
李半仙給了我一個白眼,好像是在說,你看誰都像鬼。
我摸了摸頭,沒有說話。
“你媽是我姐姐,因為當(dāng)年要跟你爸在一起,所以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了,是她自己離家出走的,你姥姥和姥爺都一直在想辦法找她,可是沒有找到,你姥爺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了,你姥姥身體也不好,可是還惦記著你媽。要不是那天你姐姐回來,可能這輩子我們都找不到,你們竟然這個破地方。”中年男人說的很簡單明了,我們都聽明白了。
萬曉虎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姐姐的事情,我知道。”
中年人怕他不信,又補了一句。
“你知道我媽叫什么嗎?”萬曉虎想求證一下。
“關(guān)鳳菊,我叫關(guān)連成。”
“我姐什么時候去找的你們?”
“前幾天,半夜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本來我們以為她是小偷,可是她直接就進了你姥姥的房間,直接就跪在了那里,說她是關(guān)鳳菊的女兒。”關(guān)連成說的有點慎人。
不過幸虧是老太太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生死離別,要不然真的可能不會那么淡定從容,肯定會被嚇?biāo)懒恕?/p>
“我姐姐的名字,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而且你姐姐還說出了不少關(guān)于你媽和你爸其他的事情,也說了不少我們家里的事情,所以我們才確定。”
“那你怎么知道我姐姐……”萬曉虎想問的是,怎么知道萬曉佳是鬼。
關(guān)連成嘆了口氣是,說著:“本來我們都挺高興,可是,后來我們才注意到,我們睡覺的時候,門窗都是鎖著的,而且你姥姥的房間是在里面,除非她是爬窗戶進來的。后來我們問她,為什么大半夜的爬窗戶,她告訴我們不要害怕,其實她已經(jīng)死了。”
這如果是個正常人,恐怕都會害怕的吧,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家庭。
“可是你舅媽小時候是陰陽眼,能看到不少東西,后來治好了,所以,對這個我們知道不能不信。就問了你姐姐事情的經(jīng)過,才知道,這么多年,你們吃了這么多苦,你姥姥哭的已經(jīng)不行了,讓我趕緊過來把你接回去??墒悄憬憬阏f,讓我等幾天,她還有事情要辦,而且那個時候過來,我們也接不到你。今天就是我和你姐姐約定的時間,你姥姥在家等你呢。”關(guān)連成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看來,真的是萬曉佳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親情,有的時候是可以穿越生死的。
萬白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萬曉虎被關(guān)連成接到了他的家里,然后,我滿懷感慨的和李半仙離開了那個村子。
也不知道為什么,走的時候,心理面空牢牢的,總覺得,有些事情,是那么無法預(yù)知,讓人無可奈何。
路過太平山的時候,我沒有去拜祭爺爺奶奶,因為李半仙說現(xiàn)在我還不適合,萬一招到別的東西就不好了。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中午,沒想到舅爺也在。
“小天回來了,你舅爺?shù)攘四阋惶炝恕?rdquo;我爸趕緊招呼我往屋里走。
李半仙沒有說什么,直接跟了進去。
當(dāng)舅爺看到李半仙的時候,我覺察到他的一絲緊張:“你又帶他去哪了?”這顯然是在問李半仙的,而不是問我的。
李半仙看了看有些緊張的舅爺,很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太平山那邊。”
沒想到舅爺當(dāng)時大驚失色,問了一聲:“去那里干什么?”
李半仙沒有回答,只是摸了摸我的頭。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難道說去看一個鬼殺了人,然后阻止那三個人變成鬼,見證了半夜燈線垂在頭上,活吞老鼠,還有頭插門檻?
我爸和我媽一開始還進來端個茶送點水,可是后來都被我舅爺打發(fā)出去了,看樣子,顯然是有事情要跟我當(dāng)面說,應(yīng)該說是單獨說。
“我知道你想跟小天說什么,沒用,你當(dāng)我面說吧,反正跟我有關(guān)系。”李半仙終于開口了。
舅爺猶豫了一下,顯然是在想,到底該不該說。
“好,我問你,你是不是人?”最終,舅爺還是開口了。
這個問題,我也猶豫壓抑了好久,因為上次舅爺跟我說過之后,我就一直在懷疑,可是,怎么都沒有辦法拒絕和李半仙去幫萬曉佳的忙,也就一直這么耽誤了下來。
我緊張兮兮的坐在炕沿上,看著兩個老人對峙。其實,我心里希望,李半仙是人。
心好像被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他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我就在心里打鼓,李半仙,你倒是說啊,舅爺,你倒是問啊。
“你憑什么這么問我?”沒想到,李半仙終于開口了,給出的卻不是我要的答案。
“你自己不知道嗎?如果你是他,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舅爺說的更讓我聽不懂。
不過,我在心里盤算著,這兩個人肯定是相互認(rèn)識,最起碼是相互知道的,要不然舅爺不會這么篤定,而李半仙也不會這么從容。
“小天,把兩只袖子挽起來,給他看看。”李半仙顯然沒有想跟舅爺爭論的意思,于是朝我說著。
我不明所以,之前還說一定要把東西藏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可是現(xiàn)在兩只袖子都挽起來,豈不是兩個鐲子都露出來了?
可是我看李半仙那種確定的眼神,也不好說什么,于是順從的照做了。
看到兩個鐲子的時候,顯然舅爺是嚇了一跳的,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真是你?”舅爺聲音有些變了。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這兩個鐲子既然是一樣的,那李半仙應(yīng)該是和我奶奶有某種關(guān)系的,可是,似乎聽大人們說過,我奶奶很小的時候,就直接嫁給我爺爺了,根本沒有訂過別的什么親事。
至于為什么李半仙會有另一只一模一樣的鐲子,還有,為什么他會一直幫著我爺爺,我都不清楚。
“你回來了。”舅爺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斗志,認(rèn)命了。
我不知道他這樣的態(tài)度背后到底是什么樣的故事,又代表這一種什么,可是,顯然他已經(jīng)印證了一件事情,就是原本在他印象中已經(jīng)死了的人,現(xiàn)在回來了,而且,不知道是人是鬼。
我覺得氣氛有些緊張,不停地打量著兩位老人。
“放心,我不是鬼,也不是回來索命的,要不然不會等到現(xiàn)在。”李半仙的話,讓我聽得更加懵懂。
“你騙誰呢?你把黃天霸弄到小天身上干什么?”舅爺顯然不信。
又是舊事重提,似乎我這一生,從接了黃天霸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完全不屬于我自己了。
“他不接,桂蘭就得死,你說我該怎么辦?”李半仙從容應(yīng)對著。
我知道他說的桂蘭是我奶奶,可是,他為什么可以直呼我奶奶的小名?他到底是誰?難道真的……
天啊,這個世界太亂了,我要崩潰了。
“你之前就認(rèn)識我奶奶?可是我奶奶為什么不認(rèn)識你?”我不禁疑惑,每次他來的時候,我從來沒見過奶奶有什么異常。
“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以后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李半仙沒有給我就什么余地。
舅爺卻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精神,很頹廢的樣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讓他接受不了。
“小天,離你生日還有幾天時間,你生日那天,就拜我為師。”李半仙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