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樂愣了一下。
沒錯,鏡子當(dāng)中的就是自己,可看的時間長了,卻感覺和自己越來越不像。
那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應(yīng)該對自己最熟悉,可有時候卻發(fā)現(xiàn)鏡子當(dāng)中的那個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一陣涼風(fēng)吹過,陶小樂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驚慌下趕緊跑回了寢室。
那一整晚她睡的都很不踏實(shí),而那一陣細(xì)碎的磨牙聲,還有門外若有若無的嘭嘭聲,依舊持續(xù)著。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兩個眼圈兒都有些發(fā)黑,上學(xué)的時候也和她講起了這件事。
蔣秀留了心,回家后告訴了蕭然。
蕭然什么性格?只要不是她身邊的人出事,基本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根本就沒予以理會。
然后當(dāng)天晚上,恐怕令陶小樂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天下了晚課,和同學(xué)照?;氐綄嬍摇?/p>
可能是因?yàn)榍耙惶焱砩系木壒?,神?jīng)過敏,她總感覺自己身后有人跟著她。
可回過頭時,卻沒有發(fā)現(xiàn)。
很快走到了寢室樓下,她又聽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猛的轉(zhuǎn)過身,身后依舊沒有人。
她問自己的室友,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幾個人都說沒有。
她以為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但那聲音卻又是那么清晰,心中緊張,總感覺有什么事即將發(fā)生。
果然,睡到半夜的時候,又感覺肚子疼。
晚上和室友吃了一樣的東西,可其他人沒有事,卻只有自己肚子疼,感覺實(shí)在奇怪。
她開始害怕了,叫醒了臨床的室友,說想讓她陪自己去廁所,自己不敢。
那室友睡的很熟,但也很好說話,被叫醒后答應(yīng)陪她一起去。
很快,來到距離寢室最近的廁所,并沒有昨天滿員的情況,所有的隔間都空著。
那時候說你先上吧,我在門口等你。
畢竟是有人陪著,陶小樂也沒那么緊張,進(jìn)入了其中一個隔間關(guān)上了門。
同樣因?yàn)闊o聊,刷著微博,而門外的那室友也好像在一直等待著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終于,上完廁所,但打開門的瞬間,陶小樂卻愣住了。
門外并沒有人,她以為是那室友等不及自己先回去了,有些氣憤,走出廁所后又來到了洗漱間。
鏡子里的自己依然陌生,雖然與自己有相同的容貌,但總感覺那并不是自己。
她一個人也不敢繼續(xù)耽擱,趕緊向?qū)嬍曳较蜃呷ァ?/p>
拖鞋踏在瓷磚上,發(fā)出了踏踏聲想,在寂靜的走廊傳出了很遠(yuǎn)。
也不知道她穿的什么拖鞋,走路居然沒有動靜,陶小樂心想。
很快回到寢室,也沒有什么發(fā)生,抬起頭,那個剛剛還陪自己去上廁所的室友似乎睡著了,正背對著自己躺著,自己只能看到她稍顯凌亂的長發(fā),也看不清她的臉,只是感覺她睡覺的姿勢有些古怪。
在上床的時候,她也在想著這件事。
突然,仿佛一道電流擊打在自己的身體上,陶小樂整個人愣住了。
她想起來,那室友的睡姿為什么古怪。
因?yàn)樗黠@是側(cè)身躺著,面對著自己,可她的臉卻沖著墻!
這一驚之下,她的目光迅速向那名室友看去,卻看到那室友凌亂的長發(fā)下,居然隱藏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rdquo;她一聲驚呼,直接從上床的梯子上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瞬間將其他人驚醒,也包括那名室友。
幾個人都睡眼惺忪,見她躺在地上,連忙問她怎么了。
陶小樂臉都白了,驚恐的看著自己臨床的那名室友,雙手捂著嘴根本說不出話來。
那室友見她像是見鬼一樣看著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小樂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驚慌中回過神兒來:“你剛才為什么沒有等我?”
“我等你?什么我等你?”那室友顯得十分驚訝。
“我叫你陪我去廁所,可你卻先走了。”陶小樂回答。
“什么時候的事啊,我一直都在睡覺,根本沒離開過。”那室友回答道。
“你說什么?”陶小樂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身體瞬間僵硬。
其他的室友見狀,趕緊為兩人打起了圓場。勸陶小樂說可能是她睡糊涂了,可只有陶小樂知道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正是深夜,幾個女生也困的不行,見陶小樂似乎也沒受什么傷,很快又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陶小樂心都快涼了,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想要將自己剛才見到的事告訴幾個人,可看到她們都睡著了,卻沒張開嘴。
再看了眼那名室友,發(fā)現(xiàn)她一切如初,便忐忑的上了床。
她也不敢睡覺,裹著被子靠在墻上,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身體都忍不住的發(fā)抖。
但人有時候困到了極點(diǎn),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不知不覺間,她竟這么坐著睡了過去。
“嘭,嘭……”隱約間,她又一次聽到了那陣砰砰聲,只不過很快消失了。
“嘎吱……嘎吱……”隨著嘭嘭的聲音消失,那“磨牙”的聲音忽然想起,在那一瞬間令她猛然驚醒。
睜開眼睛的瞬間,陶小樂立刻向那名磨牙的女生看去,靜下心來聽了一會兒,意外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聽了幾天的那陣“磨牙”聲,根本就不是從她的方向傳來的,而是寢室門口。
沒錯,就是寢室門口。
“嘎吱……嘎吱……”
雖然和磨牙聲類似,但此時她醒著,卻感覺那似乎也并不是磨牙聲。
就好像,是手指甲,摩擦著門板發(fā)出的聲響!
“吱嘎……吱嘎……”
陶小樂嚇的整個人都縮在了被子里,漆黑的環(huán)境下反倒是增加了她心中的恐懼。
而那聲音就仿佛是擁有魔性,越過了被子,就好像是在她的耳邊。
她終于受不了了,那種折磨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一把掀開了被子,深吸了幾口氣,憑著這一口氣直接下床后沖到門前。
可當(dāng)手觸碰到冰涼的把手上時,她卻觸電般的又縮了回來,她猶豫了。
她不知道門后面到底是什么,她多么期待這只是一場惡作劇,然而那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音,卻不斷的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快要崩潰了。
寢室內(nèi)依舊很安靜,雖然幾名室友都躺在床上熟睡著,但卻沒有發(fā)出哪怕一丁點(diǎn)的聲響。
有那么一瞬間,陶小樂竟然感覺她們似乎已經(jīng)死了。
偌大的女生寢室樓,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心底的壓抑感,讓她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
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它會找到我!
是想我死么?但也不用這么來折磨我。
莫名的憤怒,反倒是讓自己平添了一絲勇氣,她再一次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輕輕用力。
“吱……”
一雙腳,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陶小樂嚇的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哪里只是一雙腳啊,在她的面前,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腦袋著地,正倒立著在她的面前!
女人渾身遍布著鮮血,穿著一的那條白色長裙無風(fēng)自動。
腦袋已經(jīng)完全碎了,腦漿子眼珠子混合著鮮血,直接插入在腔子里。
嘴唇外翻,露出了殘缺的牙齒和破碎的牙床,一條舌頭伸出老長。
掛在臉上的眼珠子,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忽然掉落在地上,滾到了她的腳下。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是發(fā)不出來聲音的。
陶小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瞪大了雙眼,捂著嘴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她也終于知道,那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到底是因?yàn)槭裁础?/p>
因?yàn)槟莻€女人倒立,根本就抓不到門把手,她一次次的夠著那門把手,鋒利的指甲一次次的摩擦在門板上。
“嘎吱……嘎吱……”
那陣刺耳的聲響令陶小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仿佛墜進(jìn)冰窟,冷的直打哆嗦。
而那女人……
“嘭……嘭……”
頭朝下,一點(diǎn)點(diǎn)的向她跳了過來!
在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血跡,混合著腦漿。
“你說我,活該么!嘻嘻嘻嘻!”女鬼笑聲很異常尖銳。
“咣當(dāng)。”陶小樂終于在也無法支撐,恐懼直達(dá)心底,令心臟在瞬間停止了跳動,忽然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其他幾個醒來的室友發(fā)現(xiàn)她倒在了寢室,立刻叫來宿管將她送到了醫(yī)務(wù)室。
還好,她只是被嚇的昏了過去,很快醒了過來。
她幾乎快要被嚇傻了,面如死灰。寢室也不敢呆了,甚至連期末答辯都沒有參加,直接跑回了家。
只是臨走的時候,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蔣秀,告訴她自己要退學(xué)了,然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什么都沒帶走。
蔣秀講完,問我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小樂平常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也沒有招惹過別人,更何況是招惹到了一只鬼。
“你剛才說,那只鬼說了什么?”我問蔣秀。
“她對小樂說,你說我,活該么!”蔣秀回答。
我搖了搖頭:“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