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蔣秀抱在懷中,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她明顯是害怕了,一對明亮的眸子當(dāng)中淚光閃爍。
看著她這個模樣,我心疼極了,輕撫著她的秀發(fā),柔聲安慰著:“沒事,哥來了。不會有人傷害你。”
窗外依舊電閃雷鳴,而隨著我的到來,蔣秀也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我問她:“你剛才說的那個他是誰?”
蔣秀說,就是一連兩次在女廁碰到的那個男生。
她的話和我心中猜測一致。但我卻沒想到,那個男生在死后的當(dāng)天晚上,會來找她。
聽蔣秀講,兩次見到那個男生都見他在女廁所尋找著什么東西。
第一次見到是在生前,第二次卻在死后。
死后還要去找,好強的執(zhí)念,我心想。
“對了,阿秀。你之前是不是說過,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一邊找著東西,一邊口中還在說著什么?”
蔣秀點點頭,看著我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
“我是聽到了,但我沒怎么聽清。”
“你都聽見了什么?”我問她。
“他好像在反復(fù)說一句話。”
“嗯。”我點點頭。
“告訴我。”
“他說,我的臉呢!”
我有些驚訝,也沒多說什么。見到這時候蔣秀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平靜,而且窗外的電閃雷鳴也停歇了,只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安慰了她幾句,告訴她這件事我會處理后,便準(zhǔn)備哄她睡覺。
“哥。”蔣秀看著我,輕聲叫道。
“嗯,還是害怕么?”我說。
蔣秀點點頭,雖然房間內(nèi)很黑,但我還是感覺她臉上似乎曼上了一抹紅潤。
“哥,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陪著我?”
我心中一跳,低頭看著蔣秀,見她目光有些躲閃。
“這樣,不太好吧?”
蔣秀卻似乎不這么認(rèn)為:“哥,求求你了。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不在我身邊,我怕。”
我考慮了一下,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中一定怕極了。我也不忍心讓她一個人睡在房間內(nèi),雖然心中還是覺得別扭,但還是答應(yīng)下來。
這一晚,又是一個無眠夜。
看著身旁的蔣秀熟睡當(dāng)中,那張姣好的臉上卻依舊帶著一絲驚慌,我嘆了口氣。
這是她的命,上天注定。而我的命,恐怕就是要一輩子保護她吧?
第二天一早,朦朧間感覺身旁的蔣秀似乎是醒了。
不過她并沒有起床,躺在我身旁,安靜的看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她似乎是翻了個身。因為今天她下午才有課,正想讓她再睡一會兒,卻忽然感覺臉上傳來了一陣柔軟的感覺。
蔣秀濕熱的氣息吹打在我的臉上,輕吻著我的臉頰,居然讓我在一瞬間有些慌亂。
我想躲閃,但又怕驚擾到她,令她難堪。已經(jīng)睜開一半的眼睛又迅速閉緊了。
還好,蔣秀也只是輕輕親吻了一下,便迅速將小嘴移開。又看了我一會兒,起床穿起了衣服。
我也不敢睜開眼睛,思緒凌亂到了極點。
而她也很快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后,我才松了口氣。
就這么短暫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已經(jīng)出了汗。
躺在床上,嗅著被子上淡淡的香氣,忽然感覺有些好笑。
這九年,我經(jīng)歷了太多事,什么危險的狀況沒有經(jīng)歷過?沒想到在今天,卻讓蔣秀擾亂了心神。
這種感覺,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
很奇妙,但卻被我刻意壓制了下去。
我說過,蔣秀在我眼里,一直是我最開始認(rèn)識的那個小女孩。雖然在傻子的操辦下,我們?yōu)榱蓑_過那只黃皮子,舉行了異?;槎Y。
但那時候我們實在太小,我根本就沒有當(dāng)真。
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將她當(dāng)作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
雖然我們本命相連,我卻也沒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但在那一刻,她親吻在我臉頰上的一瞬間,我卻動搖了。
我考慮過很多,我也感覺自己越發(fā)的成熟。但由始至終,我卻一直忽略了一點。
蔣秀也已經(jīng)長大了,懂得了許多事。她有自己的思想,不用去別人左右。她這么做代表著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可她就是這么做了,我不知道是否只是她情竇初開,對所謂的感情沒有過深入的了解與認(rèn)知,但我卻不愿意去傷害她。
我曾想過,有這么個姑娘相伴終老,也是這世間很美好的事。
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去陪她。
如果她找到了其他的歸宿,我也不會去阻撓。
可現(xiàn)在,我卻開始質(zhì)問自己。假如她真的有一天,找到了另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兩人結(jié)婚生子,白頭偕老。
那真的是我想要看到的么?
長此以往,我都只是做一個被動者。我享受著蔣秀所帶給我的一切。但有一天她忽然離開,我該怎么去承受這樣的打擊?
忽然想起了《大話西游》中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過的那句話。
上天注定的,還不夠你臭屁的!
不知不覺,我的心里,我曾經(jīng)自以為是的想法,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當(dāng)中改變了。
“哥,快起床吧,飯都做好了,一會兒你上班就要遲到了。”蔣秀打開房門,表情有些不滿的對我說道。
我看著她笑了笑。
“傻笑什么???”蔣秀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昨晚的事,疑惑的問我。
我沒說什么,走下床來到她身前。
“怎么了?”蔣秀見我一直盯著她,也用探尋的目光注視著我。
看著這張已經(jīng)陪伴了我九年的小臉,它的主人現(xiàn)如今依舊在我身邊,我心中感覺到了溫暖。輕輕的將她鬢角有些許凌亂的發(fā)絲梳理了一下:“沒什么,去吃飯吧。”
蔣秀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和她一起吃了早餐,在囑咐她放學(xué)等我去接她后,開車來到了單位。
我們雜志社,恐怖專欄連我在內(nèi),一共有四個人。
主編謝依霞,就是蔣秀口中那個我的大胸女上司。
素材采編張弛,負(fù)責(zé)平時故事的素材采集。
還有撰稿人葉鼎強與我。
我平常的工作,就是通過選取張弛采集的素材,通過構(gòu)想延伸后形成文章,然后交由他排版。最后經(jīng)過謝依霞定稿,與總編進行溝通后定版,由雜志社聯(lián)系出版社印刷。
說實話,隨著這兩年網(wǎng)文的興起,我們雜志社的效益一直不景氣,幾乎處在關(guān)門的邊緣。
我們原來的工資待遇也是一降再降,如果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消磨時間,可能很早就離開了。
而余下的幾個人也早已經(jīng)有了轉(zhuǎn)行的打算。
就我知道的,葉鼎強撰寫的長篇恐怖故事已經(jīng)在某網(wǎng)站連載。
而最近,張弛也收到了某報社新聞采集部門的邀請。
說起來來,一直沒有動靜的就是謝依霞,這個女人在雜志社干了五年,一直想要在這領(lǐng)域嶄露頭角,但現(xiàn)在看來,卻多少有些不太現(xiàn)實。
剛剛來到公司,打開后和幾個人打了聲招呼,謝依霞便走了過來。
她臉色不太好看,其他兩個人也注意到了。
“咱們開個會。”謝依霞對我們?nèi)苏f道,說完話,轉(zhuǎn)身走進了會議室。
我們?nèi)藢σ暳艘谎?,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p>
“上面下來通知了,最近單位效益不景氣,社長決定暫時解散咱們恐怖專欄,員工帶薪休假,等以后另行通知。”
這所謂的帶薪休假我們都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是想要變相的辭退我們。
但我們四人畢竟也只是雜志社的一小部分,估計這個我工作了兩年的地方?jīng)]有我們之后,也堅持不了多久。
“我沒意見。”張弛已經(jīng)有了下家,第一個開口。
葉鼎強和謝依霞關(guān)系曖昧,沒有說話,目光卻轉(zhuǎn)到了我身上。
“晚上,一起吃個散伙飯吧。”我說。
謝依霞眉頭緊皺,看了眼我們?nèi)耍谎晕窗l(fā),走出了會議室。
其實這件事原本我們就沒必要商議,因為這是上頭的通知,他們早就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就算我們不愿意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更何況事情早就有了預(yù)兆,所以當(dāng)謝依霞說出來的時候,我們便也很快接受了。
晚上吃散伙飯這件事就暫時確定了下去。
雖然是最后一天上班,大家也沒準(zhǔn)備做做樣子,盡力做好本職工作。
只是我心中因為一直惦記著蔣秀,在張弛給我轉(zhuǎn)來了一些他近期收集的素材時,簡單看了兩眼后,便一直出神。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事,那個男生找到蔣秀,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
可是聽蔣秀講,她與那男生并不認(rèn)識,見到那兩面,也是因為巧合。
但,真的是巧合么?
中午,和三人一起出去吃了飯,張弛問我早晨給我的素材看過沒有,有沒有什么靈感。
我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也不知道內(nèi)容是什么。好像是最近市內(nèi)發(fā)生了一起惡性奸殺案,受害者是一名高中女生。
“暫時沒有什么想法。”我說。
“嗯。”張弛點了點頭,簡單的交談就此結(jié)束,餐廳的工作人員將我點的飯端了上來。
我坐在桌子里面,她無法放在我面前,剛剛伸手去接,卻突然感覺到了手指在接觸到那盤子的瞬間,傳來了一股灼燒感。
我以為是盤子太燙的緣故,迅速將手收了回來。
下一刻,我愣住了。
不好,蔣秀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