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也察覺出了問題所在,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你是說,有可能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我只是被黃仙迷了眼,這些年來看到的都是假的?”
“很可能就是這樣,要不然那九口黑棺根本說不通。”我說。
其實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但打從我進入后山起,一切發(fā)生的都太過古怪。真真假假,完全不能分辨。
我相信,傻子和我的遭遇相同。
但如果真的這樣,那黃皮子竟然能迷人眼持續(xù)幾年,甚至是十幾年,是不是有些太過恐怖了?
“其實,印證這件事很簡單,如果你還記得將張家?guī)卓谌寺裨谀牡脑挕?rdquo;我說。
“記得。”傻子點了點頭。
我暫時放棄了其他的疑惑,在傻子的帶領(lǐng)下來到后山。
雖然心中依舊忐忑,但為了探明真相,我也沒了那么多顧慮。
很快來到了傻子所謂的張家?guī)兹税苍岬攸c,我們一陣挖掘后,都愣住了。
面前的深坑內(nèi),哪有什么人的尸骨?那分明就是幾具黃皮子!
我和傻子得到了答案,也不敢再有什么耽擱,趕緊回到了張家老房子。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由始至終的罪魁禍首,只有那只黃皮子。而它也只有一個目的,十五年前傻子帶著幾人進入后山,它就是想要將他們困死在那兒。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也從側(cè)面印證了我的猜測。
傻子說他在那山洞里待了五天,才從里面逃出來??伤貋淼臅r間,卻是進入后山的第二天。時間線上根本就對不上。
一天和五天的差別太多,傻子應(yīng)該不會出錯。也就是說,所謂的人吃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傻子在那只黃皮子的干擾下,產(chǎn)生的幻覺。他一直以為自己吃了人,心里產(chǎn)生了強烈的愧疚感。再加上精神恍惚,所以即使已經(jīng)走出后山,卻依舊被黃皮子迷惑了十幾年。
那么,有沒有可能,那所謂的黃仙帝陵,也根本就是假的!其實從進入后山開始,我就一直被黃皮子迷了眼?
很有可能!最起碼那九口黑棺不會存在。
要不然當初傻子連同張家人失蹤,幾百人上山尋找不會找不到。
“對了,在進入黃仙帝陵之前,我經(jīng)過了一道木門,在門前有兩尊雕像,其中有一個是你,另外一個卻沒有臉,這是因為什么?”
“當初進入后山的一共有九人,但卻只有七具尸體。我和那名張姓村民逃了出來,既然那兩尊雕像一個是我,那么另一個很有可能就是那名村民。”傻子說道。
很顯然,他也只是猜測。但我感覺這件事也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
可同時又有一個疑惑,為什么那人沒有臉?難道和他假扮邊曉東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那人在假扮邊曉東的時候,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他早就已經(jīng)不是本來的自己,你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么么?”
傻子想了想:“長久以來,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當初那名張姓村民為什么進山?他是不是有別的目的。而在那條甬道的時候,他明明已經(jīng)死了,可卻意外成為了生還者之一,這說不通。如果非要解釋,就像是你剛才說過的,他或許根本就不是那名張姓村民。只是用了什么辦法,操縱了他的身體。就像是后來操縱邊曉東一樣。”
我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
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看到的任何人,那一層人形面具下,隱藏的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而當初他以張姓村民的身份進入后山,就是抱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僥幸得到傻子等人的幫助活了下來。
后來又假扮邊曉東,也是同一個目的。
只不過這一次,他成功了。我也知道了他的索求到底是什么,就是那個他口中可以知曉生死秘密的黃金面具。
但這一切,是建立在黃仙帝陵存在的事實上。
難道,他也是那只黃皮子搞的鬼?
“您能講講,蔣秀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我問傻子。
傻子皺著眉頭:“如果黃仙帝陵存在,那小姑娘真的出現(xiàn)在那口白玉棺中,那就只能說明一點。”
我心中一跳:“什么?”
“那只黃皮子要得道了!”傻子回答。
我十分驚訝,連忙問他是怎么回事。
傻子跟我說,蔣秀生辰八字非常古怪,陰年陰月銀時陰日出生,此種命格全天下恐怕找不出幾個。具有此種命格的人天生通陰,就是世人常說的陰陽眼。但這種能力卻有一定的潛伏期。有些人即使天生通陰,沒有機緣一輩子也見不到鬼。但有些人從出生起,就能見到常人無法見到的事物,蔣秀應(yīng)該屬于第一種。
這種人命格屬全陰,容易招惹到孤魂野鬼。
黃皮子依靠吞食這些孤魂野鬼,來提高自己的法力。雖然偏門,有違天道,卻是個速成的辦法。
更何況黃皮子本來就不是人,天生狡詐惡毒,做出這種事也在情理當中。
而那黃金面具,傳說中在某些古書中確實曾有記載。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可以令佩戴者與天地同壽。
這雖然是傳說,也不知道當初記載這件事的究竟是何人,但卻也不能不信。
“那為什么,我和蔣秀要結(jié)陰婚?”
“因為,如果你們無法騙過那只黃皮子,你們就會被它害死。”
我與蔣秀都曾進過那黃仙帝陵,擾亂了風(fēng)水,折損了黃皮子修為。黃皮子心胸狹隘,招惹到它的人必將受到它的報復(fù)。
我與蔣秀以健全之體回到山下,現(xiàn)如今那黃皮子已經(jīng)復(fù)活,一定會對我們進行無止境的糾纏,直到害死我們?yōu)橹埂?/p>
而我與蔣秀結(jié)陰婚,便是為了騙過它。
活人沒有結(jié)陰婚,那天出現(xiàn)的無數(shù)只黃皮子,就是為了窺覷我們是否已死。
之所以我雙腳不能沾地,是因為人的生氣源于雙腳,從雙腳散發(fā),連接地面,很容易被那只黃皮子發(fā)覺。
昨晚出現(xiàn)的那只長著血紅色眼睛的黃皮子,就是山里那只黃皮子在操縱,為了監(jiān)視我們。
“可我,怎么也見到鬼了?”想起昨晚陪我們回家的那群孤魂野鬼,我的身體輕輕一顫。
“你與那小丫頭結(jié)親,共享陰陽。本命相連無法斬斷,若有分離,必有大禍。”傻子回答。
我讓他詳細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很簡單,你與那小丫頭結(jié)陰婚已成事實,天命難違,這是無法改變的。從此以后,你二人相濡以沫,合則生,分必死。”
我沉默了下去。
“還有,雖然你與蔣秀已經(jīng)結(jié)了陰婚,但那只黃皮子早晚有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這些年你留個小心,如果我找到了可以對付那黃皮子的辦法,假如我不死,我就有能力找到你。到時候除掉了它,免除后患。可萬一我死了,或者說它提前找到你,你也可以有一個保命的方法。”
說到這里,傻子瞅了眼四周,將那法門告訴了我,可我卻愣在了原地。
不久后,傻子走了。他跟我說,就在我與蔣秀結(jié)陰婚的當晚,那只黃皮子曾經(jīng)找到過他。
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因為走的匆忙,并沒有來得及細說。
只是臨走的時候留給了我一本舊書。
那書是一本殘本,只有上半部,下半部據(jù)傻子說,也不知道是否還存于這個世上。當初他師傅傳給他的時候,便只有這上半部。
書已經(jīng)不知道有了多少年頭,上面的字用小篆書寫,大體還能看清楚寫的是什么。
翻開第一頁,上面是兩個大字——禁忌!
生活當中,處處都有禁忌。
出行有禁忌,結(jié)婚有禁忌,甚至是吃飯都有禁忌。
而傻子留給我和蔣秀的那兩枚戒指,我也知道了它們的用途。
那天,是開學(xué)的前一天。我爸媽經(jīng)過長久的思索之后,決定將家搬到城里。
一是為了躲避那黃皮子,二也是為了照顧我的生活。
當時城里的一切已經(jīng)打點好了,正收拾著東西準備出發(fā)。我卻忽然感覺手指上戴著戒指的位置,傳來了一陣灼燒感。
那種疼痛感十分強烈,讓我預(yù)感到了有什么事將要發(fā)生。
忽然想起了蔣秀,拔腿向她家的方向跑去。剛到家門口,就見到蔣母正在院子里摘菜。我連忙問她蔣秀去哪了,說是跟同村的孩子去河邊玩了。
這一驚之下可非同小可,我趕緊跑到了河邊。正巧看到蔣秀失足落水,趕緊將她救了起來。
這之后,上了高中,又有幾次手指戒指的位置,傳來灼燒感,趕緊打聽到了蔣秀的位置,一次從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前將她救下。兩次避免高空拋物對她造成傷害。
但有一次,我出錯了。
蔣秀受了傷,除了心疼之外,我卻感覺自己身上和她受傷相同的部位,居然感覺到了疼痛。
傻子說的沒錯,我們的本命已經(jīng)被聯(lián)系到一起,而那枚戒指,就是我們相連的紐帶。但本命似乎是以蔣秀為中心。她受傷,我也會受傷。我受傷,她卻沒有什么大礙。
這之后,我并沒有再見過傻子。甚至邊曉東也沒回過村里。
我也無法弄清,那年進入后山,所發(fā)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可有一件事已經(jīng)可以肯定,蔣秀已經(jīng)開始遇鬼了!
那是在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第三年,距離我們那時候結(jié)陰婚的第九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