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姐瘋了?
我傻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媚姐赤條條的身子不停的扭動,又聽到她嗓子里傳來哽咽的聲音,如泣如訴,是愁怨,是不甘,是悲愴。
媚姐哭了,同時也笑了,笑中帶淚。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我,沖我搖著手,輕輕喚道:“小優(yōu),小優(yōu)你回來了啊,快過來,來陪姐喝一杯。”
話音剛落,媚姐的身子一軟,倒在了沙發(fā)上,我見狀匆忙的趕了過去,把她的身子扶了上來。
媚姐確實喝了不少的酒,在酒精的沖擊下,意識開始漸漸迷離了。
扶她的期間,我摸到了她的臉,上濕漉漉的,精致的妝容已經(jīng)被哭花了。
“媚姐,你這是何必呢?怎么喝這么多酒??!多傷身??!”
躺在我懷中的媚姐,醉醺醺的笑著,伸出手指輕輕的在我臉頰上滑動。
“小優(yōu)啊,姐心里好不舒服啊。”
其實我早就察覺出媚姐的異常了,兩年多的時間,慢慢和她相處下來,我就越發(fā)的覺得,她不完全是當初我見到的那個媚姐,那時候的媚姐,漂亮,灑脫,干練,特有魅力,只有我知道,所有的堅強都是她的偽裝,她歷經(jīng)了滄桑,可骨子里面,始終是個脆弱的女人。這么多日子過去了,哪怕在外面受了再多的苦,她也從來沒有在家里表現(xiàn)出來,我看到柜子里的那些藥,看到她進了衛(wèi)生間一遍又一遍的沖澡,看到她身上時不時出現(xiàn)的傷痕,發(fā)現(xiàn)她蜷縮在被窩里偷偷哭泣,我心疼她,不想讓她再這么沉淪下去,可沒辦法,為了這個家,為了白景騰和我,媚姐不得不犧牲自己,再說了,她早就已經(jīng)走錯了路,這條錯路走了那么遠,現(xiàn)在又如何回頭?
心里面想著這些,我從房間里拿出了一條毛毯,把媚姐冷冰冰的身子裹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什么話都沒說,而是用整整一夜的時間,認真的聽著媚姐的哭訴。
那是媚姐的故事,一個令人壓抑而倍感無力的故事。
她有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和我一樣,父母雙亡,為了養(yǎng)活弟弟,陰差陽錯下,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那一年,她十八歲,帶著白景騰來到了這個繁華又復雜的城市,這座城市給了她想要的生活,給了她大筆大筆的錢,同時也帶給了她罪名和骯臟。
和大多數(shù)風塵女子一樣,媚姐坐過臺,做過小姐,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用來賣錢的。因為漂亮,身段又好,在摸爬滾打中學會了怎么去哄男人開心,怎么在男人之間圓滑的周旋,再加上那么一點點運氣,媚姐進了給人做情兒這個圈子里。
所謂情兒,就是高級貨,就是小三,是有錢人的玩物,是整個社會眼中,最無恥被人唾罵的群體。
但這個職業(yè),能讓媚姐生活得很好。
媚姐擦著眼淚,抽著鼻子開對我說:“小優(yōu),你知道那些男人有多惡心么?”
養(yǎng)情兒的男人,正常的很多,但很惡心,很變態(tài)的也不少,他們在女人身上找樂子的手段,千奇百怪。
有喜歡在女人身上吃飯的,有喜歡重口虐的。
媚姐告訴我,曾經(jīng)有一個歲數(shù)很大的老頭,把她關(guān)進籠子里,怎么疼怎么來。
媚姐沒有拒絕,她紅著眼睛氣喘吁吁問我:“小優(yōu),其實不怪他們,我更惡心,我也沒資格裝清純。”
媚姐說的對,她躺在床上去換錢,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這些的,都是她應該受的。
要怪就怪,我們這樣的女人,生來命就卑賤吧,就像荒原之上的狗尾巴草,渺小而卑微。
媚姐的故事很長,越往后說著,我越是不忍心再聽下去。
最后我把媚姐的頭放在腿上,撫摸著她的臉,鼓起勇氣開口說了一句:“姐,要不你別干了,大學我不上了,換我養(yǎng)你,好么?”
說出這番話來,我的心是痛的,但也是堅決的。遇到媚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她給了我親人的溫暖,同時也把白景騰帶到了我身邊。
看著她如此難熬,我不可能那么自私,很早之前,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一生都不能只為自己一個人而活。
媚姐飄渺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然后勾起了嘴角。
“傻姑娘,說什么呢,姐姐這輩子已經(jīng)毀了,怎么能讓你再毀了呢?你就乖乖的上學,姐供你上大學,等姐攢夠了錢,就不干了。”
媚姐很會安慰人,她話說的很輕松,等攢夠錢了就不干了,可我怕她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就會被折磨成了瘋子,甚至是被折磨死。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媚姐,只感覺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手背上,沒有力氣去憤怒,只剩下心酸和無奈。
媚姐為我擦著眼淚,努力的平復著情緒。
“小優(yōu),姐姐只喜歡你,好喜歡你啊。”
我把她的身子摟的更緊了,拼命的點頭。
“媚姐,我也喜歡你。”
“那你幫姐姐沖個澡吧,姐姐累了。”
“好。”
我將酩酊的媚姐拉進了衛(wèi)生間,卻被她按在了光滑的墻壁上,下一秒,媚姐做出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動作。
她頂著我的身子,用手壓住了我的手腕。喝醉了的媚姐,趴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小優(yōu),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給自己最愛的人。”
那一刻,我是懵的,腦子里空白一片,身子僵得像一根躺在冰窟里的冰棒,然后便感覺到一陣蝕骨般的涼意襲來,我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拉扯了下去。
那個闌珊的夜,在我的懷抱中,媚姐像是一個終于找到依靠的孩子,安穩(wěn)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媚姐已經(jīng)不再了,她給我留了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小優(yōu),謝謝你昨天晚上陪我,謝謝你給我?guī)磉@么美好的夜,我很好,別擔心。
看著紙條上面那一行清秀的字,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無論生活帶給你多么沉重的傷痛,無論這個世界多么的茍且不堪,你始終要鼓起勇氣,繼續(xù)前行。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從外面推門而進的動靜,緊接著,房間的門也被推開了,白景騰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他看到我,整個人目瞪口呆,我看到他,瞬間懵了。
過了幾秒鐘,我才張開嘴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白景騰,你個臭流氓!你故意的是不是!”一邊委屈的說著,我紅著臉扯著毯子蓋在了身上。
昨天晚上洗了澡之后,我摟著媚姐赤條條的睡了過去,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剛剛又是才醒過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正好被趕回來的白景騰撞了個正著。
我當時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了,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因為實在是太丟臉了!
“曹小優(yōu),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呢?喜歡不穿衣服睡?”
白景騰摸了摸鼻子,不懷好意的說道。
我連忙捂住了耳朵,扯著嗓子用力和他喊著:“別說了別說了,你快出去!死變態(tài)!”
我罵他是變態(tài),可他卻以一副無辜者的表情看著我說道:“誰讓你自己不檢點的,損壞了我的視力了,知道么?趕緊賠我雙眼睛!”
說話的同時,白景騰竟然沒有走人的意思,反而一屁股準備坐在床頭上。
我怎么可能讓他得逞,伸出小腳狠狠的揣在了他的屁股上,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給我滾出去!”
白景騰見我是真的發(fā)火了,這才揉著屁股,聳聳肩說道:“傻樣吧,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他走了之后,我連忙跳下床反鎖上了門,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穿好了衣服,同時心里面也在想,這些可完了,什么都被他看見了,以后該如何是好。
白景騰這個人有多不正經(jīng),我比誰都清楚,他肯定會因為這個欺負我,說一些不識廉恥的羞話。
抱著這個想法,我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剛走出去就墊著腳尖沖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過后,才聽到白景騰不耐煩的抱怨道:“你到底出不出來了?再不出來一會早點都涼了。”
被他這么一催,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吃早點的時候,我試圖避開之前的尷尬,轉(zhuǎn)移話題開始審問他。
“昨天晚上玩了一晚上?”
“恩,去刷夜了,和幾個好哥們兒。”
“都誰???”
白景騰猶豫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道:“除了楊策,剩下的你都不認識。”
“哦,有女生么?”
提到女生,他便滔滔不絕的沖我顯擺了起來,整個人都特興奮。
“當然有了,出去玩怎么能沒妞呢。”
“哦...”
我咬了口早點,心情一下子墜落了下去,不是很開心。
這時候白景騰翹著嘴角,壞壞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吃醋了?”
我假裝淡定的搖搖頭說道:“沒有,你想多了,少自作多情。”
“傻瓜,我逗你的,誰能跟我家小優(yōu)比啊,那身段,嘖嘖嘖,你說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白景騰用手抵著下巴,似乎在慢慢的品味著什么,那種貪婪的眼神盯得我渾身都不舒服。
我自然知道他是指剛才撞見的那個場面,耳朵瞬間熱得發(fā)燙。
“白景騰!你給我閉嘴!”
“別這么害羞啊,敢做不敢當???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出去了,哎,錯過了那么精彩的部分,好可惜?。?rdquo;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