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老頭指的方向是我們左邊,說那邊有一個出口。
余秦對這老頭沒什么好感:“你這老頭妖言惑眾,是想把我們帶去什么危險的地方吧。既然你知道方向,為什么不自己去找你的人。我看你一定是有什么陰謀,想陷害我們吧。”
禿頂老頭苦著臉:“這里又是老鼠,又是蝙蝠,還有各種蟲子咬人,靠我一個人走,估計還沒到半路就被咬死咯。”說著他又撓了撓手臂上那幾個疙瘩,接著道:“信不信我不勉強,現(xiàn)在我和你們在一條船上,我是怕你們帶著亂走,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害了。”
余秦想了想,似乎覺得他說得也對:“那你說說,我們?yōu)槭裁醋咤e了?”
云叔和文旭也有些疑惑,看著禿頂老頭,等他的解釋。我?guī)е谱凶咴谧詈螅€是很緊張,但好歹會跟著我們一起走了。
“這地上有水槽,只要跟著這些水槽走,就能到出口。”禿頂老頭往地上指了指,我們一看,果然在石屋旁邊有一條三四公分寬的水槽,沿著房屋邊緣彎彎曲曲延伸向另一座石屋,就像樹根一般,散布在周圍的房屋之間。因為那凹槽不是很深,所以先前我們也沒有注意,想來可能是當(dāng)初修建出來排水的。
云叔點了下頭,轉(zhuǎn)向了那些水槽的方向,我們跟在后面,余秦吃了癟,有些不高興,在一旁悶聲不說話。
禿頂老頭走在我旁邊,可能是腿受了點傷,走起來一跛一跛的。我見禿頂老頭其實挺可憐的,就問他:“您老人家這么大年紀(jì)了,怎么還到這些地方來?”
他嘿嘿一笑:“我就是干這行的,以前是做盜墓,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見過的珍寶不計其數(shù),經(jīng)歷過的危險也是數(shù)也數(shù)不清,習(xí)慣啦。”
我好奇,又問:“那你們來這里是做什么的,也是尋寶?”
他點了點頭:“有老板雇我們來這里找一樣?xùn)|西。”
余秦這小子一直在旁邊聽,這時候突然湊了過來:“找什么東西?”
禿頂老頭被他嚇了一跳,看清是余秦才緩過來,說:“根據(jù)那個老板給的資料,這里是兩千年前的一個少數(shù)民族部落修建的,那個部落信奉河神,所以這里也被稱作河神遺跡。我們要找的東西,據(jù)說就是這個部落信奉的河神所遺留的一件神物。”
我拿出煙來給他和余秦發(fā)了一支,又替他點燃,問:“什么神物?”
他深深吸了一口,瞇著眼說:“是一顆珠子,傳說是河神的秘寶,可以起死回生。”
余秦聽得不耐煩,忍不住反駁說這世上哪有什么神呀,都是特么是虛假的傳說。以前科學(xué)不發(fā)達(dá),見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都稱為神,那什么神物,估計也是一件虛有傳言而沒有實際價值的東西。
禿頂老頭一臉認(rèn)真:“所以說你們年輕人沒見過世面,很多傳說并不是無中生有,都是有一定的依據(jù)才會被流傳出去的。我以前干土夫那么多年,在古墓里就見過很多奇特的東西,什么千年不腐的僵尸,比老虎獅子還靈活兇猛的機(jī)關(guān)獸,還有很多傳說中的東西,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
余秦對禿頂老頭沒好感,又抬杠說:“我看過盜墓小說和白蛇傳,那里面咬人的粽子和會變?nèi)诵蔚纳哐闶遣皇且舱J(rèn)識呀,什么時候介紹咱也認(rèn)識認(rèn)識,讓我們開開眼見。”
禿頂老頭可能知道和余秦這樣拌嘴下去沒個結(jié)果,閉上嘴干脆不說話,只是抽著煙嘿嘿地笑。
余秦見他不說話,一臉得意的抽了口煙,還要說話。
我立馬打斷他,讓他少說幾句,怕又招來僵尸蝙蝠。心里卻在想,這禿頂老頭的話的確有點夸張,也難怪余秦會這樣。雖然跟著云叔接觸過不少科學(xué)難以解釋的東西,但真要說世界上有神鬼妖魔,我還真不相信。
往前走了一段后,地上的水槽開始變寬,應(yīng)該是接近主干道了,看來禿頂老頭說得應(yīng)該沒錯。
科仔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一直很不安,問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說。好幾次都是我拽著他,他才肯跟著一起走。我和他倆也掉在了最后,這周圍到處都是交錯的石屋,如果禿頂老頭一樣走單了,那還真不好找人。
我一個人拽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久,感覺背包越來越沉,一股子燥熱的感覺在胸口燃燒,很悶,很壓抑。我拿出水來灌了幾口,前面幾人還在走,只是步子也明顯慢了下來。
我招呼了他們一聲,問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們沒理我,可能是沒聽見。我想拽著科仔趕上他們,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了科仔的人影。打開手電往后面照了一通,都是影影綽綽的石屋,科仔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一下子急了,朝云叔他們喊一聲,說科仔不見了。他們竟然像是沒聽到一般,還在繼續(xù)往前走。
我跑了上去拍了下離我最近的余秦,說:“唉,你們都怎么了,科仔不見了。”
沒想到這輕輕的一拍,余秦竟然整個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我嚇了一跳,想把他翻過來看究竟怎么回事,一碰到他身上才發(fā)現(xiàn),他像是發(fā)高燒一般,身體燙得嚇人。
我連忙掐住他的人中,發(fā)現(xiàn)旁邊的伊敏也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和余秦一樣,身體也燙得嚇人。再看云叔和文旭,他們還在往前走。只是動作卻變得更加緩慢,邁步的動作也越來越像機(jī)械一般木愣起來。沒走幾步,也像余秦他們一樣,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科仔不見了,其他人也突然全部暈倒。我使勁掐住云叔的人中,希望他能醒過來。手電掉在了地上,依然照著前方的石屋,周圍卻暗了下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竟然閃著一點一點綠色的光亮。
這些光亮雖然很小,但像磷火一樣,在他們身上靜靜地燃燒。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現(xiàn)象,正是老周那次給我們演示的那只雞。
我抬起頭朝四周看,禿頂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最前面,他正一動不動的背對著我。
“嘿嘿嘿……”他突然笑起來,肩膀抽動得厲害,慢慢轉(zhuǎn)過身:“都說年輕人體力好,怎么一個個的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才走了這么點距離,就累得不行了。”
“是你。”我氣得直咬牙,云叔他們的癥狀應(yīng)該是那顆石頭引起的,始作俑者就是禿頂老頭。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這老頭空手也沒帶背包,文旭也搜過他的身,那塊魔石既然不在他身上,為什么其他人會受到影響呢?難道是事先就在這里藏好了魔石設(shè)計好陷阱,然后再引了我們來這里?
“哎呀,這東西還是有水好,有水效果更強,還要謝謝你們給了我那瓶水。”禿頂老頭直接坐在了地上,脫下一只鞋,從里面拿出了一塊巴掌大的扁平石頭,上面還滴著水。
我真想直接沖上去狠狠揍這老頭,但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候,現(xiàn)在能讓其他人蘇醒過來的唯一東西,只有云叔包里的那些魚鱗丸子了。我急忙打開云叔的背包,去找上次吃過的那種丸子。
現(xiàn)在看來,這老頭從一開始就在計劃害我們,他肯定是事先吃下了類似魚鱗丸之類的東西,然后將石頭藏在鞋底,然后裝作與我們合作,讓我們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受到石頭的影響。
我從沒有過這么慌亂,也不知道云叔這次出來有沒有準(zhǔn)備上次那種魚鱗丸在身上,要是時間一長,恐怕他們都會像上次水庫邊的那一家人,活活被燒死。再加上科仔失蹤,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沒有遇到危險。我的雙手抖得厲害,在背包里翻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那救命的魚鱗丸。
“咦?”禿頂老頭不知道從哪里摸了根煙,點燃一個人坐在那吸。一邊吸一邊看著我:“小伙子,你很特別呀,能堅持這么久。”
我沒有理他,仍然在云叔的背包里翻找,突然看到云叔平常用的一個帆布口袋,打開后里面各種顏色的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其中就有灰色的魚鱗丸。拿出來后就立刻擰開瓶蓋,準(zhǔn)備給云叔他們喂下去。
這時候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禿頂老頭的同伙,那兩個高大的男人和戴帽子的年輕人。
禿頂老頭看了他們一眼,有些不耐煩:“怎么現(xiàn)在才來,都擺平了。”
一個高大男人手里拿著繩子,看了我一眼:“這里怎么還有一個?”
“先抓住他。”禿頂老頭揮了揮手。
那兩個大塊頭朝我走過來,我心里很急,這兩個人塊頭比我高了一大截,硬拼肯定是拼不過,跑也不行,其他人還都昏迷著。
正不知道該怎么辦,余光瞟到倒在一邊的文旭,在他的褲兜處,有個東西在反著光。我記得他一直很警覺,所以把手槍放在隨時可以拿到的褲兜里。見兩個大塊頭快到我面前,我不敢多想,伸手就掏出了文旭兜里的那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