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洲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變,猛地喊道:“小心!”然后卻晚了,他話音剛落,便聽砰得一聲,那士兵的肚子竟然直接爆開了!
里面的碎肉、腸子,瞬間朝著四面八方噴射開來。
由于我離的并不遠(yuǎn),因此頭臉上也沾了許多,那種人類腸道和內(nèi)臟特有的惡心味兒,簡直別提了,如果不是擔(dān)心一張嘴,臉上噴濺的殘留物會流進(jìn)嘴里,我?guī)缀蹙鸵獜堊靽I吐了。
更可怕的是,這一爆炸,那人肚子里的黑色物也跟著出來了,一下子又撲到了另一個士兵的臉上。
這一次,那士兵有了前車之鑒,根本不敢大叫。他眼神驚恐,死死閉著嘴巴,用手去抓自己臉上的東西,試圖把那玩意兒弄下去。
其余人也趕緊去幫忙,這一抓,其中一個人,還真幫他抓下來了。
那人抓住黑色物的人,立刻揮手,打算把那玩意兒甩出去,誰知那東西,此刻卻像手套一樣,一下子緊緊包裹住了他的手,根本甩不掉,就如同和手長在了一起似的。
下一秒,那個人也跟著慘叫起來,只見他的手,也如同氣球般腫脹起來,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整個手就跟著爆開了,人雖然沒死,卻痛的大叫一聲。
這叫聲剛一出口,他反應(yīng)過來不能叫,想閉嘴,可是已經(jīng)晚了,那黑色的泥巴狀物體,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猛地鉆進(jìn)了他的嘴里。
下一秒,邱連長突然開槍,一槍朝著那個士兵的喉嚨打了過去。
這一槍,把所有人都驚呆了,而那個士兵,沒經(jīng)歷太大的痛苦,立馬就死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砰得一聲倒在地上。
整個過程,僅僅發(fā)生在不到十秒的時間里,但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開口,一開口那玩意兒就有可能鉆進(jìn)你的嘴里!
人群緊閉著嘴,齊刷刷的后退,槍口對準(zhǔn)了地上的那具尸體。
邱連長雙目通紅,嚴(yán)重含淚,劇烈的喘息著,咬牙切齒,目光的盯著死去士兵的喉嚨處。
眾人都知道,他是不想讓這個士兵受折磨,上一個士兵的慘狀,還深深印在我們的腦子里。
邱連長這一槍,實在是太過無奈了。
死去的士兵,此刻喉嚨處正高高的鼓著,微微蠕動著,卻沒有再往肚子下面走。
但所有人都清楚,這玩意兒很快就會出來,它是活的,沒有死!
邱連長似乎下了狠心,嘴唇抖了兩下,猛地?fù)]手,于是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突然開始急速開槍,沖著那個死去士兵的脖頸部位掃射,很顯然是試圖將里面那東西打死。
那是活物嗎?
空間里也可以釋放出活物嗎?
它就像一團(tuán)泥巴,像美國電影里的異形一樣,它真的能被槍打死嗎?
就在這時,秦九洲湊到我耳邊,用手籠著,沖我耳語:“空間弄出來的東西,只怕沒這么容易死,隱身接近那只狗,殺了它!”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劇烈的跳動著,此刻我鼻尖全是腸道內(nèi)臟特有的惡臭味兒,身上還沾著許多碎肉,我想吐,卻不敢開口吐。
這種情況簡直讓人發(fā)瘋。
秦九洲說完后,我沒有猶豫,心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當(dāng)下立刻召喚出空間,一下子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另外兩個空間異能者,驚奇的朝著我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只小奶狗身形非常靈活,我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但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在那片植被群的后面。
我迅速繞了過去,果然看見那后面匍匐著數(shù)只紅狗,正因為它們匍匐的姿勢,因此之前的子彈,都沒能打中它們。
而此刻,那小奶狗就如同王者一樣站在原地,額頭微微發(fā)光。
我手里捏著傘兵刀,悄悄的朝它靠了過去。
小奶狗似乎有所察覺,朝著我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但很顯然它什么也看不見,因此只是鼻子里發(fā)出了微微的哼聲。
其余的紅狗毫無所覺,依舊伏趴在原地,豎著耳朵,仿佛在打什么埋伏一樣。
這讓我覺得,這些狗的智商可真高。
很快,我接近了那只小奶狗,比劃了一下傘兵刀。
說實話,我連只雞都沒殺過,讓我一刀捅死這一只小狗,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干脆掏出手槍上膛,近距離的對準(zhǔn)那小奶狗的腦袋,扣下了機(jī)板。
便聽砰的一聲槍響,那小奶狗腦袋上出現(xiàn)一個血洞,小小的身體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死了。
一切非常順利,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這個空間,真的很可怕。
其余紅狗受了驚嚇,猛地竄起來,它們大約已經(jīng)把這小奶狗當(dāng)老大了,一見老大突然死了,這些紅狗嚇的不輕,其中一只狂吠一聲,所有紅狗立刻調(diào)頭就跑,鉆進(jìn)了密林里,跑了個無影無蹤。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草叢中那小奶狗的尸身一眼,不由得搖了搖頭,收了空間趕緊往隊伍所在的方向走。
我以為這小奶狗一死,空間消失,它從空間里弄出的那個東西,必然也會跟著完蛋,誰知回去后,只見隊伍更加混亂,那黑泥巴一樣的玩意兒,還在不停的攻擊人。
不過很快,士兵們就發(fā)現(xiàn)那東西也怕火,隊伍中的兩個烈火空間異能者,雙手一揮,便自空間中釋放出兩堵火墻,擋住了那黑泥巴。
這二人顯然事先商量好了,將黑泥巴擋住之后,火墻猛地往外卷,一下子變成了內(nèi)外兩層的火球,將那黑泥巴包裹其中。
沒多久,那玩意兒就被燒成了黑灰,從空中灑落,再難作怪,而我們卻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損失了兩名戰(zhàn)友,而且還是慘死的。
隊伍中的人逐漸安定下來,每個人的神情都不輕松,有人脫下了軍帽行禮。
邱連長深深吸了口氣,示意人將兩名士兵的尸體,搬到了就近的一間房屋里,勉強算是個墳?zāi)拱伞?/p>
房屋被植被掩埋,里面蛇蟲鼠蟻頗多,只不過比外面露天處好一些而已。
任務(wù)還要繼續(xù),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來處理這兩具尸體,相反,我們必須的盡快離開,因為這地方濃重的血腥味兒,很快就會吸引來其它的食肉動物,或許還會有更強大的腦域空間變異動物。
邱連長等人,在最近的探察任務(wù)中,對周圍的情形已經(jīng)很了解了。他下命不許耽擱,眾人只來得及將尸體就近放入房屋內(nèi),就重新開始跋涉。
我身上那種碎肉和液體,怎么弄也弄不干凈,渾身布滿了惡臭,那種味道,讓我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它們來自于哪里,因此接下來的一路,我的狀況不太好,至少我自己是這么感覺的。
一直走了五個多小時,找到一條小型水源時,邱連長才下令,原地休息十五分鐘進(jìn)食。
十五分鐘能干什么?在以前,這十五分鐘大概什么大事都干不了,可現(xiàn)在卻是我們今天一天唯一可能休息的機(jī)會。
我顧不得休息,就近在水邊洗了臉。
說實話我想再洗個頭,頭上的粘液更難清理,但我頭發(fā)太長了,這會兒實在不是適合洗,我發(fā)誓,回營地我就把它們剪掉。
我這剛做完不到半個月的發(fā)型,很快就要跟我道別了。
匆匆收拾完,感覺自己沒那么惡心了,我才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東西。
大約是最近鍛煉出來了,這次我沒腿抽筋,不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種肌肉放松的感覺,還是舒服的讓人差點兒呻吟出來。
隊伍里沒人說話,這種沉默一直延續(xù)著,疲憊和隊友的死亡,讓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沉甸甸的。
大約是為了提高一下士氣,邱連長匆匆吃完東西,看了看手表,道:“還有五分鐘休息時間,我們離目的地已經(jīng)很近了,下面我給大家講一下我們此次尋找的植物的模樣。”
緊接著,他將那位幸存者所描述的植物轉(zhuǎn)述給我們。
通過他的描述,那種植物應(yīng)該很容易找,因為它生長快,而且是成片生長的,開著黃色的五瓣花,莖稈像蘭枝一樣伸出來,頂端垂釣著沉甸甸的可食用種子。
那植物的種子,每一個的大小約有硬幣那么大,呈現(xiàn)圓形,外皮堅硬,砸開之后,里面就是一種和面粉極其類似的物質(zhì)。
那東西的營養(yǎng)價值應(yīng)該很高,因為據(jù)幸存者描述,那東西一般吃三個就會有飽腹感,那人吃了一周,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副作用。
外形很好分辨,又是成片生長,所以找起來并不會太困難。
我們吃完東西,又行走了半個多小時,開始定點搜索,沒多久,果然便發(fā)現(xiàn)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花海。
那玩意兒長成一片之后十分漂亮,微風(fēng)吹過,花海搖曳,頂端如同麥穗一樣,卻比麥穗大得多的莖稈跟著點頭,看起來格外漂亮。
便在這時,秦九洲咦了一聲,說:“奇怪,為什么這種植物會有花?”
我不解,問道:“有花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道:“花是植物的生殖器,開花才會結(jié)果,你見過花和果同時出現(xiàn)的植物嗎?”
他這話問的我一愣,回憶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生活中,還真沒有見過這種植物,就算有,大部分也是在花快要凋零時,殘花和新果同時出現(xiàn)。
而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這片花海開的很艷麗,完全不是什么殘花,還有許多的花骨朵兒。
而它們所結(jié)出來的果實,也完全不是新果,一個個碩大飽滿,儼然是成熟的果實。
這看起來,確實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