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空間?
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盯著秦九洲冷峻的臉,意識到他這人根本沒有開玩笑這個天分,不由咕咚咽了咽口水,勉強安慰道:“那個、那個……有志不在年少,空間不在大小,別灰心,說不定、說不定它很牛呢?”
當(dāng)然,嘴上雖然這么說,我心里想的卻是:我去,這米粒大小的空間,能用來干嘛?吃嗎?吃也不夠塞牙縫??!
完了完了。
秦九洲這人心高氣傲,受此打擊,不會被氣死吧?
我一邊言不由衷的安慰,一邊觀察著他的神色,但這會兒秦九洲只是盯著自己指尖的東西,面無表情,實在看不出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便在此時,他指尖那玩意兒,突然跳躍了一下,緊接著就在他身前上下翻飛起來,一會兒轉(zhuǎn)圈,一會兒到處竄,還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兒,非常的靈活,運動間帶起一陣尾光,跟個小流星似的,簡直太美了!
我贊嘆道:“漂亮,真是漂亮。”剛說完,那米粒大小的東西突然停住了,緊接著竟然爆炸開來,形成了一片銀色的光點。
這些銀色光點聚集在一起,便如同一條縮小的銀河,在房間里流淌著,簡直美的讓人目眩神迷。
我不由道:“天吶,我明白你這個空間能用來干嘛了。”
“嗯?”秦九洲微微出聲,示意我往下說。
我道:“能用來泡女朋友啊,我的天吶,這么漂亮的東西,你要拿去求婚,對、對、對,就像現(xiàn)在這樣,繞著姑娘轉(zhuǎn)兩圈,肯定一求一個準(zhǔn)啊。”此刻,那條銀河一樣的東西,就在我身旁緩緩流淌著,顯得星光熠熠,如夢似幻。
秦九洲冷哼一聲,道:“我還需要向人求婚?知道有多少女人哭著喊著……”
話沒說完,我已經(jīng)腦子犯抽,被這星河般的空間弄得發(fā)暈,下意識的伸手去摸。
然而這一摸,我沒有摸到銀河,卻像是摸到了火炭似的,整只手仿佛被灼熱的火光熾烤一般,頓時疼的我啊的慘叫一聲,猛地收回手。
秦九洲大驚,一揮手,那銀河不見了,他皺著眉三兩步走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看了看,挑眉道:“人家說胸大無腦,你沒胸怎么也不長腦子?”
我快要氣瘋了,剛才那陣熾烤般的痛苦,絕對不是我的幻覺,此刻,我那只手上,赫然全是燎泡,如同被燙傷了一般,整只手慘不忍睹,痛的抓心撓肝的。
“嗷……姓秦的,你那什么空間啊,我要殺了你!你沒事兒讓它們圍著我轉(zhuǎn)干什么?轉(zhuǎn)個毛?。?rdquo;
他涼颼颼的說道:“能不能別說臟話,低俗的女人。”
我道:“臥槽,我低俗?行,我低俗,你高貴行了吧!你放手!從現(xiàn)在起,你和你那個破空間,離我三米遠!不,三十米!”
秦九洲聞言放開我的手,也不鳥我的傷勢,而是道:“剛才,我把空間打散了,所以你的手只是起泡,但是如果我把它這樣……”說話間,他指尖重新出現(xiàn)了針尖細(xì),米粒大的空間,緊接著,他的手指,便指著我的眉間,而那顆米粒大小的空間,也就在離我眉間不到兩毫米的位置跳躍著。
我覺得眉間有些熱,腦子里那個裝著空間的無形漩渦,像是感受到威脅一樣,傳來一陣緊縮感。
我縮了縮脖子,后退兩步,顧不得右手的疼痛,道:“有話好說,不要這么玩兒,萬一失手可怎么辦。”事實上,我已經(jīng)想到了。
他的這個空間,看起來不大,但似乎擁有極高的溫度,就像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太陽,如果把它射向人體的要害部位,比如眉心、喉嚨、內(nèi)臟的位置,那簡直就跟激光一樣!
秦九洲嘴角勾著一絲笑容,盯著自己手里的空間,微微瞇著眼,顯得很開心,很顯然已經(jīng)忘了我還托著一只滿是燎泡,火燒火燎的手。
不知怎么的,我頓時感覺到很不舒服,有種自己的死活傷痛,似乎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的感覺。
見秦九洲還在試驗他的空間,我甩了甩頭,也懶得想了,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
他總算有反應(yīng)了,停了下來,道:“去哪兒?”
我道:“醫(yī)務(wù)室。”
秦九洲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笑容沒了,抿了抿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沒吭聲,兩人一起往醫(yī)務(wù)室的方向走,半晌,秦九洲道:“抱歉,我剛才并不想弄傷你,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這個空間的殺傷力。”
“我知道,不怪你。”要真是故意的,我現(xiàn)在就跟他拼命。
秦九洲側(cè)頭看了看我,道:“可你還是在生氣。”
“我生不生氣對你來說重要嗎?”
秦九洲皺了皺眉,道:“別鬧。”
我鬧?我鬧你妹??!老娘被你燒的滿手是泡,你他媽的就顧著盯著自己的空間,管都不管我的死活,現(xiàn)在難不成我還得給你賠笑臉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兩個字,我更氣了,但我不想跟他吵。我這人有時候嘴挺笨的,吵架基本上是吵不贏的,很多時候都處于一種被罵慘了以后,才馬后炮的想……當(dāng)時應(yīng)該這樣、那樣回罵對方才對。
我蹬蹬蹬的往下跑,原以為秦九洲會追上來,結(jié)果半晌沒聽到動靜,不禁不爭氣的轉(zhuǎn)頭去看,只見秦九洲站在原地,居高臨下淡淡的看著我,沒有跟上來的打算。
我心里一沉,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我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作’了?他看見自己的空間,一時欣喜激動,把我忘了也可以理解,再說了,他也不是故意把我給弄傷的。
我是不是有些小氣了?秦九洲當(dāng)初不顧眾人反對,一個人沖出去找我,差點兒死在外面,我現(xiàn)在為什么要這么生氣呢?希望他關(guān)心我?我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去要求他?
想到此處,我張了張嘴,打算緩和一下氣氛,道個歉算了。
但當(dāng)我目光接觸到秦九洲高傲冰冷的神情,還有那雙淡漠的眼睛時,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著他沉靜的神情,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我們這種戰(zhàn)友關(guān)系,到了該結(jié)束的時候了。
如今我們到了貴陽,暫時安全;而接下來,我要去成都,他要去北京,并且他也成為了空間異能者;他的這個空間異能,殺傷力顯然是很強大的,從今往后,我倆不會再順路,也不需要再結(jié)伴而行了。
這或許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吧。
我怎么忘了。
他是個商人,理智、冷靜而且傲慢,如果沒有這場災(zāi)難,在之前的社會里,他遇到我這樣的普通女人,大概都是斜著眼看的。
我們因為危險和弱小而走到了一起。
危險來了,緣起;危險走了,緣滅。
互相依靠,緣聚;各自強大,緣散。
想通這一層后,我捏了捏自己的臉,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蘇河,你他媽腦殘韓劇看多了吧,別腦補太了。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本來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緣分盡了,還能強求嗎?現(xiàn)如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姐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異能者了,就這樣拜拜吧。
我看了秦九洲一眼,那些原本想要道歉和化解氣氛的話,被我給咽下去了。
到醫(yī)務(wù)室,走綠色通道處理好了傷口后,我回到了宿舍,沒見到秦九洲,一直到晚上也都不見人回來。飯點時,遇到送飯的士兵,我問了一句,他道:“哦,秦先生啊,他出現(xiàn)了異能,現(xiàn)在住單獨的宿舍,在402房,您有事兒可以去找他。”
我頓時噎了一下,道:“沒事兒,辛苦你了。”特殊待遇就是不一樣,吃的不是罐頭面包,而是些現(xiàn)做的炒菜肉食,不過沒有新鮮蔬菜,都是些易于保存的土豆之類的。
晚飯是土豆?fàn)F雞,吃完飯倒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突然覺得挺寂寞的。
平時嫌姓秦的傲慢嘴毒,這會兒沒人罵我了,我怎么還有些不習(xí)慣呢?
臥槽!不能想了,搞的我好像是個抖M似的。
現(xiàn)在沒有電視,也沒有其它娛樂,沒多久我就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軍隊的人一大早就來叫我,說希望我能跟著探查隊一起出活兒。
現(xiàn)在通訊還沒恢復(fù),接下來的十多天,我也不能天天的白吃白喝,于是就點頭同意了。
吃過早飯在廣場上集合時,我頓時暗道:乖乖,這陣仗真大。
探查隊一共八個隊伍,每個隊伍一名連長配二十四名士兵,以連長命令為準(zhǔn)。除此之外,其中一支最為龐大的隊伍中,還有那兩個烈焰空間者,以及不知何時,也換上了軍裝的秦九洲。
我第一次見秦九洲時,這人是西裝革履的,一副精英打扮,但此刻換上軍裝后,竟然顯得極其有氣勢。
我身上穿的也是軍裝,耐磨,而且方便攜帶裝備,還有很好的偽裝色,可以和外界茂密的植被最大程度的融合,減少被動物襲擊的機會。
這支隊伍是第五分隊,此刻,我們四個空間異能者都被安排在這個隊伍里,這個隊伍,也比其他隊伍整整多出一倍的人。
緊接著就開始分發(fā)裝備,我的裝備是一支手槍和五枚榴彈,重武器沒有發(fā)給我,因為作為一個女人,我有體力的劣勢,并不適合攜帶那些,相反,其余人的裝備則要多的多。
除此之外,還特意給了我一把傘兵刀,手臂長,烏黑的刀身,鋒口噌亮,光可鑒人,一看就知道很厲害。
在秦九洲的提點下,讓我意識到我的空間其實更適合暗殺而不是躲藏,比起槍,其實這把刀更適合我,槍這東西,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很難瞄準(zhǔn),還有可能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