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我自己現(xiàn)在很臟。
趁著人還在里面洗澡,我穿好衣服就先走了,我不知道后續(xù)王甫會不會讓我繼續(xù)陪林先生,但是現(xiàn)在,讓我看著林先生出來,我就會覺得莪自己很臟,很臟很臟。
我走出來,回到了公寓,卻在公寓,見到了王逸柏。
我猛然間想起來,當(dāng)初王逸柏從王甫手上把我給帶走的時候,就來到這邊的公寓,只不過是后來王逸柏和王甫掰了之后,公寓自然也就沒有了。
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王逸柏的公寓,就在我這棟公寓樓里!
在電梯里,我低著頭,連頭也不敢抬。
王逸柏冷冷地問我:“幾樓?”
“22樓。”我輕輕地回答,偷偷地抬頭看了王逸柏的側(cè)臉一眼,卻只看到王逸柏冰冷的側(cè)臉。
我苦笑一聲,是啊,是個人,在被我給拒絕了這么多次之后,是應(yīng)該要對我冷淡了。
我這樣一次一次地傷害他,他早就已經(jīng)被我給傷的遍體鱗傷了。
就在我偷偷地看向王逸柏的時候,王逸柏突然間一把摟住了我的腰,唇直接吻向了我的唇,在我還猝不及防的時候,把我給鉗制住。
我渾身的血液都往腦袋里沖,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一片空白,王逸柏熟悉的擁抱,我喜歡的年輕的身體,好聞的味道,都構(gòu)成了我不能推開他的理由。
王逸柏吻的很認真,我漸漸閉上了眼睛,就在我想要反手擁抱住王逸柏的時候,他卻突然間放開了我,緊接著,電梯門打開,19層,王逸柏長腿一邁,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我看著王逸柏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表達什么東西,但是我總是在心底覺得,王逸柏,他放不下我。
其實我也很貪心,我貪戀王逸柏身上好聞的味道,我貪戀他緊緊的擁抱,但是我也知道,我只能是妄想。
我自己的一輩子已經(jīng)被毀了,就不要再去毀了別人的一輩子了。
回到了公寓,我窩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藥我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了,現(xiàn)在確定了王逸柏已經(jīng)和王甫和好,至少王甫不再為難王逸柏,我心底的牽掛也已經(jīng)放下,而心底那股強烈的,想要自殺的感覺,再次向我襲來。
我抱著自己的膝蓋,努力克制這種欲望,但是我卻克制不住地,想要在我自己的身上,做一些手腳。
我看著桌上的水果刀,慢慢地拿起它,然后抬起手臂,在自己的手臂內(nèi)側(cè),輕輕地劃了一刀。
只不過是輕輕的一刀,或許是刀太過鋒利,也或許是因為手臂內(nèi)側(cè)的皮膚太過纖嫩,只這么輕輕地一下,手臂上的皮膚就已經(jīng)破了,鮮紅的血珠緩緩滲出,我的皮膚很白,鮮紅的血液流淌在雪白的肌膚上,我居然感到了一種……
別致的美!
我想了想,再次拿起刀,往我自己的手臂上用力一些劃下去,這一次我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快感,沒有想象中的那股疼痛,在疼痛之中,帶著無限的快意!
我覺得這種快意,快要侵蝕我的神經(jīng)!
就像是毒藥一樣,讓我上癮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我自己的手臂上劃了多少刀,我只知道,那天,我第一次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人選擇自殘,原因不外乎是因為,在人困惑的時候,痛苦的時候,這樣的方式,能夠給人一種解放。
我后來都有照常去上課,但是隱藏在我的衣服之下,傷口卻越來越多,而我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本來我在學(xué)校里就沒有幾個朋友,沒有人愿意和我說話,現(xiàn)在我又一直保持沉默的狀態(tài),就更加沒有人和我說話了。
我越來越孤僻,有一天,路上有人叫了我一聲:“周慕!”
我卻不想聽見,直接走了過去。
來人似乎很不滿我這樣,沖過來抓住我的手:“周慕,你沒聽見我叫你么?”
來人的手用力地捏到了我的傷口處,我忍不住“嘶”了一聲,然后抬頭看向來人,原來是趙書瑤。
趙書瑤看著我的神情,立即覺得有古怪,拉著我的手不肯放手,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問:“周慕,你怎么了?”
我想要從她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但是顯然,趙書瑤不愿意讓我這么做,只是依舊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周慕,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越是用力,我的手就越是生疼,我只感覺到手上越來越疼,只能用力甩開她的手,然后臉上勉強堆起了笑容:“沒什么,只不過是剛才恍惚了一下,沒有聽見你叫我而已。”
趙書瑤那么精明的一個人,顯然是不會被我的這個理由給騙過去,直接拉過我的手掀起了我的袖子,我都沒能來得及阻止她,我的傷口就這樣暴露在了陽光下,所幸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主意我們,所以也沒有人會看到,我們在做什么。
我立即把我的袖子給拉下,看向趙書瑤,笑了笑:“怎么了?找我有事嗎?”
趙書瑤顯然還沉浸在我的傷口的震驚之中,她看著我,認真地說:“周慕,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看著趙書瑤,勉強擠出了一些笑容:“我挺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
“周慕,非得我告訴王逸柏?”趙書瑤拉住我另外一只手,認真地說:“我們?nèi)メt(yī)院,你手上的傷口估計都沒有處理過。”
“那就去我家吧。”我甩開趙書瑤的手,聲音帶著一絲冷漠:“我家有藥箱,這點傷口,家里可以處理的。”
趙書瑤看著我,點了點頭。
來到了我家,趙書瑤有些愣神……
她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住在這種地方,這個地方的公寓房價有多貴她知道,但是她見過我爸爸,所以……
在她走進我家的一瞬間,我就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大概有數(shù)了。
趙書瑤主動幫我清理傷口,我也沒有阻止她,就在她一邊幫我清理傷口的時候,我一邊告訴她:“趙書瑤,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特別拜金的女人?”
趙書瑤一邊仔細地幫我清理傷口,一邊說:“你的私人生活我不想過問,但是你對王逸柏,確實是太狠心了一些。”
我看著趙書瑤,苦笑一聲:“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給王逸柏說話么?”
“當(dāng)然不是。”趙書瑤清理完畢,認真地看向我:“不是在想著給王逸柏說話,我本身是想為那天那個巴掌道歉。”
我一愣:“道歉?”
趙書瑤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誠懇:“那天是我沒有控制好我自己的情緒,不該對你動手。”說著,她苦笑一聲:“主要是我也沒有想到,我自己當(dāng)時會那么沖動。我先說好啊,剛開始找你談話的時候,我可沒有想要打你的想法!”
我笑著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明白,在那種情況之下,你打我,也算是正常的。畢竟……”我想了想,苦笑一聲:“你是真的愛王逸柏的。”
趙書瑤看著我的眼睛:“對,我是真的愛王逸柏,但是王逸柏愛的人是你。”想了想,趙書瑤試探著問:“王逸柏,知道你現(xiàn)在的狀況么?”
我看向趙書瑤,心里大概能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但是我還是裝作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你說什么狀態(tài)?”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趙書瑤看了看我的房間:“如果我沒猜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被包養(yǎng)了吧?”
我看著趙書瑤,苦笑一聲:“應(yīng)該……算是吧。”
說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是算是被包養(yǎng)了。
“那么……王逸柏知道么?”趙書瑤再一次發(fā)問。
我看向趙書瑤,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我難道告訴趙書瑤說,包養(yǎng)我的人,其實就是王逸柏的爸爸王甫么?
如果我這樣說,估計趙書瑤得炸了。
兒子愛上了父親包養(yǎng)的女人,這多么狗血的一部劇情?。?/p>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看著趙書瑤,只能這么說:“如果他知道……”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覺得你還算是個好人。”趙書瑤認真地說:“因為你在王逸柏的面前,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他,你也沒有想要吊著他,而且……你應(yīng)該是剛剛被包養(yǎng)的吧?不然怎么會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很害羞呢?”
我看著趙書瑤,什么話都不想說。
我的確是不想耽誤王逸柏,但是王甫包養(yǎng)我,是在剛開學(xué)的時候,就被包養(yǎng)了。
趙書瑤看出了我的想法,自己咳嗽了兩聲,看著我,說:“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不大合適,如果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
我看著趙書瑤,淡淡地說:“沒關(guān)系。”
“你的傷口又是怎么回事?”趙書瑤話鋒一轉(zhuǎn),到了一個不是我平常能夠設(shè)計的領(lǐng)域。
“沒什么,只不過是……”我想了想,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想了半天,才說:“可能是抑郁癥還沒有好全吧,不想自殺了,想自殘。”
的確啊,我的抑郁癥的確沒好。
只不過是我表現(xiàn)出來,好像是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