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她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見我不說話,阿梅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聽姐姐一句勸,王逸柏……你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我冷笑一聲看向阿梅:“你現(xiàn)在想做什么?裝好人?”
阿梅一愣,看向我:“我……”
“已經(jīng)做了壞事,就請你不要再裝作一個好人的樣子。”我淡漠地看向前方:“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數(shù)。”
我不怕再激怒阿梅,反正王逸柏已經(jīng)看到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而就在阿梅還要說點什么的時候,走過來一個男人,一把掐住了阿梅的喉嚨,把她惡狠狠地往地上甩:“靠!你個婊子!”
我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阿梅卻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任由男人拳打腳踢。
我看著被男人拳打腳踢的阿梅,周圍來往有一些同學走過,可她們沒有人想要上來幫忙的意思,甚至還有不少的女同學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而我,卻仿佛看到了那個,當年被揍的狗血淋頭的,我自己。
我孤獨地在地上站起來,輕輕抹去我嘴角的血跡。
那個時候,周圍的人也是這樣的冷漠,沒有人幫我,只有人在嘲笑我,在指責我。
我獨自一人,頂著渾身的傷痛和背簍,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而阿梅孤獨地坐在地上,由著男人拿走了自己包里的最后一疊錢走了,男人連看到都沒有看她一眼。
我仿佛看到了幾個月前的我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氣,我從阿梅身邊徑直走過。
睡了一覺之后就到了下午的課,可我壓根沒心思上,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再次出現(xiàn)在了諾亞。
那個酒吧。
灰哥看到我的出現(xiàn)好像很高興,走過來拍了拍我的屁股:“來了?”
我忍受著身體上的惡心,臉上卻帶著微笑:“是啊。”
面對我和昨天比起來的淡然,灰哥貌似有些驚訝,笑容卻變得更加地猥瑣了:“看來你還適應(yīng)的挺快。”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和灰哥這樣在一起我能有什么好處,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
被別人知道?我也無所謂了。
和平常一樣,灰哥在教我打碟的時候,手不安分地動來動去,但是我卻隨便他,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在場的人,自己也感覺有些飄忽。
“走吧!”我感到有什么東西抵在我的腰上,而灰哥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后,我也認命地點點頭。
除了認命,我還能怎么辦?
而就在我要往前走的時候,一直修長白凈的手拉住了我,我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王逸柏,當場愣住。
王逸柏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皮笑肉不笑地對著灰哥說:“灰哥,賣個面子。”
我躲在王逸柏的身后偷偷地看著他,他真的好高,應(yīng)該有185吧?他的肩背很寬,讓我非常有安全感。
第一次,我體會到了被人保護的滋味,我的心里有點酸酸的,但更多的卻是開心。
不為別的,因為保護我的人,是王逸柏。
在變換的燈光之中,灰哥終于看清了站在我身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王逸柏,臉色稍微變了一下,然后笑著說:“王公子的帳哪敢不買。”
王逸柏點點頭,拉著我離開了諾亞。
王逸柏人高腿長,好像是有點兒生氣的樣子,走起來特別的快,而我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直到我一個趔趄摔倒了直接往他身上撲過去,王逸柏卻快速地轉(zhuǎn)身接住了我的身子,雙手有力地緊緊地抱住我,沉穩(wěn)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你沒事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開始貪戀起這樣的溫暖來……
我在他懷里輕輕地搖搖頭:“沒事。”然后站直了身子看向他:“你怎么會過來?”
王逸柏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嘴角下垂,若有所思地看了諾亞里面一眼,然后對我說:“以后不要來了。”
我苦笑一聲,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我所做的這些事,不能讓王逸柏知道,一點都不能。
我沒有回答他,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也沒有推脫:“我想回學校了。”
既然灰哥能給王逸柏一個面子,那么今天我應(yīng)該是可以脫離虎口了。
王逸柏溫柔地看著我的臉,我感覺身上的溫度都有些升高了起來,他湊近了我的臉,抬起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嘴唇。
仿佛渾身被電流擊過一般,我站在當?shù)夭桓覄幼鳌M跻莅剌p柔地將我圈在他的懷里,我的雙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身體的兩側(cè),最后攀上了他的手臂。
而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短暫而美好的甜蜜。
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未知號碼,原本不想接的,王逸柏卻說:“萬一是家里打電話呢?你先接吧。”
王逸柏壓根不知道,我沒有家。
我害怕是王甫,但是當著王逸柏的面,我不敢表現(xiàn)出有什么地方不對,接起了電話。
“周慕!你給我死回來!你他娘的要是不想自己明天上通報不想讓王逸柏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他娘的就給我回來!”
阿梅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響起來,就像一個炸雷在我腦子里炸開了一樣,我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溫和的王逸柏,他的大手還溫暖而有力地握著我的手,可我現(xiàn)在心,卻是涼的和冰塊一樣。
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知道這些事,我不能讓他知道。
我掛掉電話,看著他笑了笑,一邊慢慢地,從他手中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
王逸柏眉頭微微皺起來,可當我開始往諾亞里面走的時候,他卻再次追上來拉住我:“你要干什么?”
我回過頭,我想,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難看的笑容了,我笑著對他說:“我還有點事,你先走。”
王逸柏的表情開始變得憤怒,他狠狠地拉住我的手:“你確定你還要往里面走?”
我點點頭,再次從他手中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往里面走去。
“周慕!你他媽的要是再往里面走一步,我王逸柏從今往后就當作不認識你!”
我的心突然間,像是被緊緊地揪在了一起,腳下明顯地一頓。
王逸柏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立即上前幾步,而我就在他即將碰到我的時候,緩過神來,繼續(xù)往前走。
我沒有看到的是,王逸柏想要抱住我,而我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逸柏看著我的背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灰哥看到我回來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指了指樓上:“去吧,那小女表子在上面呢。”
我直接走到了上面,有人把我?guī)チ艘粋€包廂里面,門一打開,我只能看到阿梅衣不蔽體地跪趴在地上,頭發(fā)凌亂不堪,臉上的妝容也早就花了,活像一個鬼。
魑魅魍魎。
“周慕……周慕你終于來了!你過來,你給我過來!”她不管自己是不是衣不蔽體,沖過來一把抓起我的頭發(fā)就往地上摜去,然后一腳踩在了我的背上:“李哥,你看,不是什么王哥兒子的女人,不然能放她回來么?”
我被阿梅這一連串動作弄的發(fā)懵,但是現(xiàn)在我卻連頭都抬不起來,阿梅穿著高跟鞋踩在我的背上,她穿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我背上被她踩的生疼!
“你……你別踩我了!”我反抗了一下,但是因為我趴在地上,力氣用的不到位,所以對阿梅根本就沒有什么傷害,反而讓阿梅憤怒,她更加用力地踩我,我感到背上的刺痛,終于支撐不住,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我的臉貼著柔軟的地毯,看到的都是周圍一張張冷漠的臉龐,而現(xiàn)在從我的視角看去,除了阿梅,這里沒有一個女人。
“我踩你怎么了!”阿梅瘋狂地吼叫:“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玩兒的貨色,還敢給我逃!”
我被她狠狠地踩在腳下,在鄉(xiāng)下時候的那種屈辱感再次襲來,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仿佛喉嚨被哽住了一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