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司隱沉默著,他將車開到了我家樓下,我解開安全帶,飛也似的從車上下了去。
身后易司隱快步追了上來,他一把拉住了我。
我被他抱在懷里,我用力想掙脫他的懷抱,他卻死死的抱著我,不放手。
“別動,我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放你回去。”
他的聲音聽著很疲憊,我默不作聲地就這么被他抱著。
“你知道嗎,下午的時候,我和那個相親對象在電影院碰見了鄭然和宋心妍,為了替我解圍,他握了我的手,他是個君子,可是你知道我心里的感覺嗎,惡心,我惡心其他的男人與我這么親密。”
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有那樣的感覺,基本以前和鄭然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是與其他男人握個手,我也斷不會這樣。
“對不起……”
易司隱小聲地說著。
可是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不想要這樣答案。
我回到家的時候,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渾身無力。
“叮……”
我的手機(jī)響了一聲,我點(diǎn)開微信,是易司隱發(fā)過來的,“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接你上班。”
看到這條短信,我卻沒有回他,因?yàn)椴恢涝撜f什么。
放下手機(jī)一會兒,手機(jī)又響了,不過這回是鄭然打來的電話。
其實(shí)和鄭然分手后,我就將鄭然的號碼刪了,只是他的號碼,就像是印記一般,我一直都記得清楚。
“喂。”
我的聲音很輕,關(guān)于我和鄭然的曾經(jīng),我已經(jīng)無暇顧及去難受,正像當(dāng)初易司隱跟我打賭的那樣,他說他有辦法讓我很快從失戀中走出來。
只是如今我卻想告訴他,如果要讓我從一個深淵里跳進(jìn)另外一個深淵,那還不如,就讓我自己一個人舔舐自己的傷口,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夠看開的。
“夏嵐,今天下午那位白襯衫先生真是你的新男友?”
我是沒有料到鄭然會突然這么問我,只是此時他的話,卻讓我覺得諷刺。
“鄭然,你有沒有搞錯,是不是我男朋友關(guān)你什么事?”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我恐怕也不會和易司隱產(chǎn)生這種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我也不會對易司隱產(chǎn)生如此濃烈的感情。
“我就是關(guān)心一下你,今天在餐廳遇見易先生,心妍問了他你男朋友的事情,易先生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夏嵐,我也看出來了,易先生肯定對你有點(diǎn)意思,我是想要告訴你,易先生那樣的人,太有錢,太有名,你千萬別因?yàn)閯e的男人得罪他。”
鄭然的確是關(guān)心我,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性,知道我這樣的話,只會諷刺我而已。
可是如今他即便是關(guān)心我,也只能讓我覺得他虛偽。
“鄭然,你有空來關(guān)心我,能不能管管你的女朋友,能不能讓她不要到處都針對我,明明是她搶了我的未婚夫,倒過來,不是我找她麻煩,而是她總愛找我的茬!”
我的語氣很不好,電話里,鄭然微微嘆了口氣。
“心妍就是嘴巴有時候說話不饒人,其實(shí)她也挺有善心的,你不了解她。”
聽到鄭然這么夸宋心妍,我差點(diǎn)笑噴了過去。
“呵……”
我冷笑了一聲,“鄭然,你說她有善心?你們下午的時候見到我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扭頭見到易先生,你那個女朋友倒是嘴巴挺利索的,立馬就跟易先生說了,你啊,能不能讓她對我發(fā)發(fā)善心,不管看到我干了什么,都能當(dāng)作沒看見呢?”
“夏嵐你有必要對心妍產(chǎn)生這么大的偏見嗎,好歹你們是同事,心妍還常說覺得有點(diǎn)愧對于你呢。”
聽到鄭然這么說,我突然好想大笑一場。
怪不得鄭然能被宋心妍抓的死死的,原來,他就喜歡這種虛偽的女人。
“鄭然我不想聽你廢話,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洗白你心愛的宋心妍,或者是說你關(guān)心我,真的免了,我不需要你關(guān)心。”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卻罵自己傻,我當(dāng)初是真的瞎了眼了,才看上他。
“好好,算我今天真的是多事,給你打了這通電話!”
電話里,鄭然也來了脾氣了,只是我卻無暇顧及他。
掛了電話,我收拾了一下,便進(jìn)了衛(wèi)生間里洗澡。
原本周末這天是為了休息的,可是這一天的遭遇,卻讓我完全無法閉上眼,腦海里總是會想起易司隱。
那個迷人卻又讓人恨的男人。
因著擔(dān)心易司隱今天真會接我來去上班,我一早就起來,收拾好就準(zhǔn)備去上班的。
下了樓,卻瞧見樓底下聽著一輛大眾牌的汽車,原本我是沒有太在意的,不想車門打開,易司隱卻從里面進(jìn)來了。
“上車吧,我送你。”
他好像一副我們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看著眼前的車,我想起了之前我和易司隱說過,叫他以后不要開勞斯萊斯去公司找我,他那會兒說開大眾的,沒想到他真的把我的話放在了心上。
只是這會兒我并不想上他的車,我是打從心底里想要擺脫我們倆這種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可是我又打從心底無法割舍這段感情。
易司隱很紳士的幫我打開了車門,我卻皺著眉看他。
“你不需要這么做,我這里有直達(dá)公司的公交。”
易司隱卻笑看著我道:“偶爾不坐那種人滿為患的公交去上班,心情也能放松一些。”
我知道,和他說話,我一直都處于下風(fēng)的那個人,因著擔(dān)心與他這么糾纏下去,會上班遲到,我只得上了他的車。
車上,易司隱不時的與我說話,而我則是冷冷地回應(yīng)他。
卻見他,突然伸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我。
“送給你的。”
我有些不解地接過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件十分漂亮的禮服。
“你們公司明天不是要舉辦一場公司成立十周年的慶祝會嗎,會上以交際舞為主,我也在受邀人之列。”
易司隱的意思我自然清楚。
他是叫我做他的女伴出席吧。
我蓋上盒子,隨手便扔到了一邊。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別人做他的女伴了,而且人家在你之前就已經(jīng)為我準(zhǔn)備好禮服了。”
我沒有直接說出那個人就是宗燁,畢竟易司隱每每聽到宗燁的名字,總是有些敏感。
“那就把那人的邀請推掉,他要什么樣的女伴,我可以幫他找!”
易司隱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
而我卻冷冷地笑了起來。
“易司隱,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就不會反悔,至于你的提議,我覺得你可以用在你的身上,憑你的身份,什么樣的女伴找不到,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費(fèi)時間。”
聽我這么說,易司隱突然將車停了下來。
他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我,“嵐嵐,你也說了,憑我這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女伴找不到,可是我不想去找,我只要你!”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確,他說“我只要你”的時候,我的心猛然一跳,我承認(rèn)我又快對他繳械投降了,可是一想到,我答應(yīng)的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大學(xué)里與我關(guān)系甚好的師兄,如今在工作上也經(jīng)常幫助我的宗燁,如果這個時候我跟他說,我找了新的男伴,我覺得十分的對不起他。
“易司隱,這一次你就當(dāng)聽我的行不行,我真的沒辦法答應(yīng)你,而且我連人家的禮服都收下了,我不能做那種反復(fù)無常,不守誠信的事情。”
瞧我始終不肯跟他妥協(xié),易司隱突然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便開口問道:“你答應(yīng)的那人就是你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宗燁?”
聞言,我心一橫,便承認(rèn),即便是現(xiàn)在不說,反正明天的慶祝會上,他也會看到。
見我承認(rèn),易司隱一臉的陰郁。
“不行,要是別人,我或許可以答應(yīng),他不行!”
聽見他這么說,我也來了脾氣。
“他怎么就不行了,于公,他是我的高級領(lǐng)導(dǎo),他邀請我做他的女伴,是我的榮幸,于私,他是我?guī)熜?,又幫過我很多忙,他邀請我做他的女伴,我為什么不能答應(yīng)?”
我看著易司隱,也是一臉的認(rèn)真。
“我說過,他對你的心思不單純,嵐嵐,你就不能聽我一回,不要跟他走太近,要是在公司無法避免跟他見面,那就換工作,你想要做什么工作,想要多高的工資,我完全可以幫你安排!”
易司隱越說越讓我無法理解,甚至讓我憤怒。
“易司隱你夠了!我知道,你有錢,有地位,但是我也有我的尊嚴(yán),這份工作是我辛辛苦苦的找的,我現(xiàn)在在那里上班,我很開心,我不需要你幫我找新的工作,更不會辭去我現(xiàn)在的工作。”
見我動了怒,易司隱伸手握住我的手,我卻當(dāng)下一甩手,將他的手給甩開了。
我解開安全帶,打開門,便下了車。
“我覺得,我跟你真的越來越?jīng)]有共同語言來。”
我邊下車,邊說著,心中更覺得委屈。
他憑什么看不慣宗燁,就要讓我換工作,他憑什么就覺得,我會接受他的安排!
“嵐嵐,你不要這么沖動好不好!”
身后易司隱快步追上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眼睛通紅,看樣子他也是急紅了眼了。
面對這樣的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在他看來,他完全可以安排我的生活,可是他卻不明白,我們這種越是平凡的人,越是有強(qiáng)烈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