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是土黃色的,上面沒有名字,我抽出里面的信紙,是豎行書寫的那種老式信紙。
上面字?jǐn)?shù)不多,一共三行,加起來一共十二個字,寫的是:青龍山下,斷龍臺前,故人約見。
信的落款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梅花印記。
看完后我是莫名其妙,隨手將信遞給了大春,他看完后也是一臉懵逼,抖了抖信紙,問:“這什么意思?有人約你?”
“恩!”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上面寫的很清楚,還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故人,可我活了二十多年,根本想不起來有哪個故人和我玩這種故弄玄虛的事情。
他還把劉菲的尸體弄走了,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青龍山在哪?”大春問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還有斷龍臺,這個地方又是哪?”
我搖了搖頭,這兩個地方我根本沒聽說過,拿出手機(jī)上網(wǎng)查了查,叫青龍山的有不少,斷龍臺的也有幾個,但是合在一起,一個符合的都沒有。
“我可能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若涵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在哪?”我心里一驚,還真有這個地方。
若涵蹩著眉,說道:“那個地方我們以前去過一次!”
“什么?”我驚疑了一聲,我和若涵以前去過?
“恩,當(dāng)年你帶我去過一次,告訴我,那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后來日本人就來了,如果不是這次,我都要忘了!”若涵又解釋道。
“那地方你還記得嗎?”我有些緊張,還有一些期待,我隱隱的感覺到,這次很可能找回我的記憶。
“我不贊成去!”石榴姐突然開口了。
“第一,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第二,那里有什么布置,我們也不清楚;第三,如果這個人真想找你,他自己會來,不是在這故弄玄虛;第四,這上面連個日期都沒有,去個屁??!”
石榴姐豎起了四根手指,一一解釋著,到了最后,恢復(fù)了彪悍本性。
“對,這連個日期都沒有,不去!”大春在旁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起了磕巴蟲。
我拿過信紙又看了看,除了那十二個字,確實沒有日期。
“那地方不好走,不通車,想要上去,只能步行!”若涵想了半天,又添了一句。
說到這里,我已經(jīng)明白了,他們仨都不希望我去。
“那就不去!”我現(xiàn)在是焦頭爛額的,而且這種故弄玄虛的手法確實很爛。
回到店里,突然放松下來,我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好,而且心里總有一陣陣的不安,好似要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然,下午五點(diǎn),快遞小哥送來了一份快遞。
我很確定,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時間上網(wǎng),也沒下過任何單子。
簽字接收,將包裹拿到手,我突然松了一口氣,等待無疑是最煎熬的。
快遞單上沒有地吃,沒有簽名,我打開后,里面是一個二十乘二十的木盒子,打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撲而來,里面是一顆腦袋。
馬臉,獠牙,血盆大口,還有灰撲撲的毛發(fā),這是那只山魈的腦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只山魈逃入了山里,山魈本來就是山間的精怪,回到山里就是如魚得水,它要是想逃,一般的手段根本留不住。
但是這才兩天的時間,它的腦袋竟然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仔細(xì)看了看,脖子處的斷口參差不平,這個這樣就好像是蠻力硬生生的將它的腦袋擰下來的。
除了山魈腦袋,里面還有一封信,還是老式的封皮,老式的信紙,就連里面的內(nèi)容都一樣:青龍山下,斷龍臺前,故人約見。
“有病吧?”
這是我看到這封信的第一反應(yīng),這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要約我,起碼你寫個日期,你這樣什么都不寫,我怎么去。
若涵說過,那地方不通車,只能走著走上去,我剛剛還特意查了一下那地方。
那地方網(wǎng)上連查都不好查,我還跑到那個縣的貼吧發(fā)帖問過才知道,那完全是窮鄉(xiāng)僻壤,當(dāng)?shù)厝硕己苌偃ァ?/p>
他這么一弄,還在這故弄玄虛,倒是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就和他扛上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給我寄來啥。
打電話叫來大春他們兩年口子,他們看過后也認(rèn)為不去,看看他還能玩出多少花招來。
晚上十點(diǎn),我和若涵相擁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若涵告訴過我,她想不起來,我以前曾經(jīng)認(rèn)識這樣的人。
在她的記憶里,我們從小到大幾乎都是黏在一起的,我認(rèn)識的人她基本都認(rèn)識,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吱吱!”
剛躺了一會,走廊里傳來一陣?yán)鲜蟮慕新暎T也隨著輕輕響了三聲,吱嘎一聲開了。
我猛地坐起來,死死的盯著門口,一直白毛大老鼠如同人一樣站著,還對著我作揖,看他的樣子很是感激。
“你是……”
這老鼠我看著眼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石榴姐堂口的探馬,上一次被釘死在了墻上,但是靈一直沒有回來,當(dāng)時都以為它已經(jīng)消散了,它怎么又回來了。
我剛想起來,想要挽留,它又對著我作揖,將一封信放在了門口,轉(zhuǎn)身便走。
“別走??!”我急了,這次見到它,我怎么也不能讓它走,不同于那些死物,它可以告訴我們,在它身上到底發(fā)什么什么。
若涵更是直接沖了出去,想要留住它,可惜還是晚了。
我馬上給大春打電話,告訴他石榴姐的探馬灰家仙回來了,讓他馬上過來。
撂下電話,我走到門口,撿起那封信,果然還是我們預(yù)料的那樣,一樣的信封、信紙,一樣的內(nèi)容。
石榴姐趕到后,一個勁的說不可能,還拉著我們回了家,去看她的香堂。
這一次,我們都懵逼了。
香案上供的牌位上,有一大塊地方空缺了,少的都是探馬灰家仙的那一系人馬。
作為出馬弟子,其實牌位上供奉的仙家很有講究,四梁八柱,各路堂口,上面都有名字,即便是出了意外死了,上面也會有新的仙家名字添上。
上次石榴姐的探馬灰家仙全部被釘死,靈也一直沒回來,這些天因為忙于我的事情,上面的名字她根本就沒有革除,更沒有添新的名字。
但是現(xiàn)在,那上面缺了一大塊,正好是那幾個探馬灰家仙的名字。
石榴姐坐不住了,立馬上香請神上身,如果是以前,只要石榴姐想要請神,一杯酒,三炷香足矣。
這一次,前前后后折騰了半個小時,石榴姐猜得到一個模糊的信息,山上有變,所有的仙家都在鐵剎山總舵,一個月內(nèi),東北的出馬弟子都會失靈。
“怎么會這樣?”
石榴姐還有些不敢相信,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喃喃著。
別說石榴姐,就算是我們都有些蒙,這到底是怎么了?
東北的出馬弟子,多了不敢說,頂香看病的,少說也有一千左右,如果算上一些野仙和鬼堂口,起碼要三千家以上。
石榴姐剛剛得到的信息是,整個東北無論是正規(guī)的有出身的仙家,還是那些野仙和鬼仙,現(xiàn)在全部在鐵剎山,一個月內(nèi),不會給他們的弟子一點(diǎn)信息。
“要亂套??!”大春喃喃著,根本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確實是要亂套,喪葬嫁娶,東北的紅白喜事,有超過七成是由先生看過日子,定下日期的,而這些先生,有一半的出身是頂香看病的,也就是出馬弟子。
嫁娶還好說,沒有那么大的影響,但是喪葬就不那么好辦了,自然老死病死的,沒有留下遺憾的還好解決,但是橫死的和含怨而死的就不好解決了。
現(xiàn)在的出馬弟子,基本上是有事上香找仙家,套話是一句接一句的,真要出了事,沒有了仙家的保護(hù),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我握緊了拳頭,從兜里面拿出三封信,放在了床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切都是因為這三封信。
我實在是想不通,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想要見我,直接出現(xiàn)不行嗎,非要故弄玄虛,現(xiàn)在還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來。
“明天我就去青龍山斷龍臺,我要見識見識,那人到底是誰?”我咬著牙說道。
現(xiàn)在的情況是,那人逼著我去,而且讓我立刻去,如果我不去,他就會一直搞事。
“我們陪你!”大春和石榴姐同時開口。
“放心,我們都在!”若涵也握住了我的手,柔柔的暖暖的。
其實我現(xiàn)在倒真不怕那個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死,對于那個人,我更多的是一種好奇心,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誰。
定下來后,我倒是踏實了不少,安心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買了一些必備的吃食,又仔細(xì)查了一下路線,我們便要出發(fā),沒想到的是,我又接到了一份快遞。
里面依舊有一封信,內(nèi)容也是老樣子,除了信,里面是一個蝴蝶發(fā)卡,如果我沒認(rèn)錯的話,這個發(fā)卡是小妹兒剛來時我給她買的,這怎么會落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