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年鎮(zhèn)靜自若地擺手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怕他個鳥。”
田風得了這話,嘿嘿笑著又望著候云望不好意思地撓頭,這一桿子下去就連文縐縐的軍師都一臉平穩(wěn),反而自己這身經百戰(zhàn)刀子上打滾的混人居然焦急擔憂,著實讓他有些尷尬。
城墻下,尸橫遍野,鮮于卻抹著臉上的血沫沒有退兵跡象.
得了令回紅河谷的小兵將云丫五花大綁,伏在馬上押上前來.鮮于揚起頭,朝著墻上高聲大喊道:”吳康年,你這老匹夫,看看馬上這人是何人?”
他一把將云丫揪起來,立在馬上,云丫的背上背著一塊木頭板子,那木頭板上還在淌著樹液,正是今天才砍了棵白楊現(xiàn)做的。繩子勒著她的手腕腳腕,身上還纏上了好幾圈,她略微一動作,這上好牛皮繩就往皮膚里嵌去,疼她混身抽抽。
云丫還在床上好夢正酣,就生生被揪起來,披頭散發(fā)的綁了往陣前趕,再加上這時她低著頭,那長發(fā)被風吹到面上,遮住了臉孔。
吳康年凝神看著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心下一寒。葉珠帶吳敏兒去西靈寺的時候,吳敏兒出門前來拜見過他,正是穿的這一身衣裙。
這衣裙是她們自上京城帶來的,是偏遠的鳳鳴城做假也做不出來的蘇繡絹制。
心騰地一沉,候云望上前兩步與吳康年并列,身體也開始發(fā)寒。
云丫和吳敏兒是一起的,現(xiàn)在吳敏兒被捉到陣前,那云丫呢?
他正要開口答腔,吳康年捏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搡,搖頭。候云望瞬間鎮(zhèn)定下來,專心觀望著這立于馬上的女子,卻越看,越是心驚。吳敏兒身形比此人更修長,也略比她圓潤一些。
吳康年不緊不慢地回應鮮于的挑釁:“老夫不認識此女,不知道鮮于小子從哪找來的人,竟想瞞天過海,蒙騙老子不成?”
鮮于知道吳康年一開始肯定不會承認,他一承認,這軍心就會漸亂。他作為一方守將,豈有不明白這方道理。
鮮于向后一探手,侍叢遞來一把薄薄的尖刀,他們生活在草原上,平時就用這刀切割牛羊肉。這刀背厚刃口卻薄,刀尖獨得異常。他執(zhí)刀,在云丫的身上胡亂比劃著,似乎在思考該從哪里下刀。
思考片刻,他又朝城墻門樓喊話:“吳康年,你說你不知道她是誰?小爺我?guī)湍慊貞浕貞洠膊恢肋@血流滿地的時候,你隔那么老遠能不能聞到自己親生女兒的親近味?”
吳康年面上波瀾不驚,背后負立的雙手卻已經緊緊相扣,指節(jié)發(fā)白。
他沉默地看著鮮于,用刀挑開那女子手臂上的袖袍,一手撕下袖袍扔到空中,另一手執(zhí)刀狠狠地往下一劃。
那女子咬著牙,痛得身體抽搐,腦袋往右一偏,生生昏死過去。
那一刀著力極猛,鮮血流得極快,霎時間,那女子的整條手臂已完全被血色籠罩。
吳康年雙手益發(fā)緊扣,額頭青筋開始快速顫動。田風徐良走過來,站到他的右側,將軍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個城下的女子,確實是他的愛女。
“將軍!”徐良喊著,接下來的話卻不知道如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