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紅河谷.
在鳳鳴城,只有紅河谷有這么大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白楊樹,候云望帶云丫初次來的時候,她就對這種會脫皮的樹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從樹為什么要脫皮問到樹為什么下面不長枝葉,為什么枝葉要朝天.
所以她對這個地方的景致相當(dāng)有印象.
來人是一個端著餐盤的伙夫,盤子里放著一大塊奇怪的面團似的物事,面團旁邊放著一個小碗,里面裝著一碗奶白色的流質(zhì)物.
云丫眼見得那胡人頭領(lǐng)已經(jīng)倒頭睡著,便大著膽子從地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餐盤旁邊,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塊很像生面團的,白白的東西.是熱乎乎的,應(yīng)該是能吃的.
云丫顧不得燙,伸出手就把這面團抓起來往嘴里塞,入口軟綿綿的還很耐咀嚼,味道還不錯.云丫三肉下就把這塊面團啃下肚,又端起那個小碗仰頭一灌,卻不料被那流質(zhì)物蘊含著的腥氣沖上喉頭,嗆咳起來.咳咳,咳咳,她捏著喉嚨抑止不住地咳嗽著.
那胡人頭領(lǐng)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一臉玩味地盯著她,眼里閃著一絲譏誚之意.
云丫捂著肚子轉(zhuǎn)身走到角落里靠著帳篷邊緣就地坐好,埋著頭也不敢睢那人,只是盡量的縮著身子,似乎這樣能減少她的存在感.
那胡人頭子可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她,他下榻赤著腳向云丫走來,每一個落下的步伐就像是踩在云丫的心上,她不敢躲也避不得,只能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個頭很高,足足有近六尺之高,身形魁梧,絡(luò)腮胡子占去半邊臉,眼神像捕食出洞的獵豹般。他在云丫面前慢慢地蹲下,也足足比云丫高出半截身子,他甕深甕氣地對著云丫說:“你吃了我今晚的食物。”
云丫顫抖著,上牙磕著下牙的的作響。
胡人頭子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魁梧的身體將她籠罩,她就像是虎口里的小白兔,只能瑟瑟發(fā)抖地等待著她的命運。
胡人頭子一手就把她提起來,用力一甩,直接用落在床榻上,云丫驚恐地尖叫著,退縮著。
她聽說過野蠻人喜歡童男童女,只當(dāng)那是唱戲的胡編亂造,可是此刻,眼前這人,明明就是想要將她撕碎。
那眼神如此兇神惡煞,又口口聲聲說她吃了他今天晚上的食物,那他是準備把她當(dāng)食物吃掉么?
云丫閉眼,那胡人頭子伸出手指戳著她的眼球,把眼皮往上撐,“不許閉眼,看著我。”
驚恐萬狀的云丫不得不睜眼,看著他慢慢地挨過來的身體和毛茸茸的嘴臉全身顫慄。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伸出手撐著他的胸,從牙齒縫里擠出話:“我,我不好吃。不,不要吃我,唱戲的說過,人肉是酸的。”
胡人頭子怔愣片刻,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像兩把大鐵鉗子般架著她顫抖的身子。他眉頭向中間靠攏,漸漸擠成一個高聳的峰,“哎,我說,你怎么這般瘦小啊。吳將軍的女兒不該是錦衣玉食,珠圓玉潤的么?”
你到底是不是吳康年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