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氣不過良哥傲慢的態(tài)度,把火全都撒在了我身上。
他讓我滾,說是在我爸來學(xué)校之前,我都不用再來了。
我走到了辦公室門口,以為雞冠頭會在門口堵我,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拉開門的瞬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會是張欣欣。
她沒有說話,而是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在她后面走。
走到小樹林的時候,張欣欣一扭頭,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啪!”的一下,擲地有聲,倚在樹枝上休憩的鳥兒全都被驚得飛了起來。
“你這個賤貨!”張欣欣劈頭蓋臉對我一通臭罵,然后把手機的通話記錄拿給我看。
最近的一通電話,是良哥打給她的,看這時間,就在班主任剛訓(xùn)完我的時候。
“你這個賤貨,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還得讓老娘陪著你一起挨罵,真是草了!”張欣欣兇神惡煞的瞪著我,雙手叉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有出不完的氣。
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反問她:“如果不是你想著害我,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草泥馬的,你還頂嘴!”張欣欣不由分說,又朝我右臉扇了一巴掌。
這個女人對我的怨恨,已經(jīng)膨脹到了極點,我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隱忍,也是無濟于事。
而且良哥也快回來了,他如果知道我給他闖了這么大的禍,說什么也不會放過我媽的。
所以在張欣欣剛打完我的時候,我也舉起手來,卯足了勁,往她臉上抽了一巴掌,五個鮮紅的指印,清清楚楚的印在張欣欣濃妝艷抹的臉上。
我從一中的校園里跑了出去,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撥通了我老舅的電話。
我爸買股票的錢,很大一部分都是找我舅借的。
因此要說最恨我爸的人,應(yīng)該就是我舅舅了。我爸的死讓他血本無歸,他這會一定守在我媽的床邊,好等我媽醒來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舅聽到我的聲音,立馬激動的顫抖起來。
他讓我趕緊回去,說是自己很想念我,他這會就守在我媽的床邊,盼望著我們一家人早點團聚。
如果不是在良哥給我的視頻里,看到良哥要債時咄咄逼人的樣子,我可能真會信了我舅的鬼話。
我一直相信一句話,這世上原本是沒有壞人的,壞人都是被逼出來的。良哥雖然壞,但是他看清了社會的冷暖,他說的很對,我舅讓我回去,就是想把我逮住賣了。
他已經(jīng)想錢想瘋了,不然也不可能沒日沒夜的守在我媽的床邊。
雖然現(xiàn)實就是殘忍,但在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我心里卻暖暖的。
起碼從我舅那里,我知道了我媽在那,我不求別的,只希望自己能被我舅賣出個好價錢,然后他可以拿出一部分錢,繼續(xù)為我媽治病,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害怕良哥不給我媽掏錢了。
我用身上僅存的幾十塊錢,買了一支眉筆,還有一些廉價的粉底。
對著商場的鏡子,我細(xì)細(xì)的打扮好自己,把自己化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搭上了去往醫(yī)院的公交。
見到我媽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撲了過去,趴在我媽身上,任憑珍珠大小的眼淚浸透身下的棉被。
我舅把我攙扶起來,低聲勸我:“潔潔,你先別哭了,老舅有些話想對你說。”
“不用說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這些我都明白。”我硬是擠出一抹微笑,問我舅,“舅舅,你看我今天漂亮嗎?”
“你······”
我舅有些訝異,畢竟我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他眼里,或許我就是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孩子。
不過他給我的愛,也僅限于此了,跟金錢相比,我這個外甥女簡直就微不足道。
不一會,我舅臉上的驚訝全都消散在了九霄云外。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家已經(jīng)沒了,舅舅幫你找了個新家,咱們這就去看看好不好?”
“好。”我甜甜的笑著,等我舅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剎那,淚水再次泛濫成災(zāi)。
我急忙擦干了眼淚,看清了我媽最后一眼,然后跟著舅舅走出了病房。
我們來到了一家西餐廳,沒一會,那個人就來了。
舅舅給我新找的“爹”是個北方佬,虎背熊腰,三顆黑痣像是鐵三角一樣,箍在他肥碩的鼻頭。
“這是我外甥女,滿意嗎?”舅舅話音剛落,北方佬即刻會心的笑了起來。
他跟舅舅舉杯相慶,然后把一只鼓鼓的紙袋,遞給了舅舅。
我很清楚,那只袋子里面裝的都是錢,是舅舅賣我的錢。
舅舅剛準(zhǔn)備伸出去接,我迅速的站起身來,把袋子給奪了過來。
“你在干什么!”舅舅氣急敗壞的問我,伸手就準(zhǔn)備過來搶。
我拿起桌上的閃著寒光的刀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舅舅:“別動,不然你什么也別想得到。”
他們怕引起旁邊人的注意,把事情給鬧大了,因此兩個人都沒敢反抗,只能眼巴巴的央求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滿足你的要求還不行。”
“我要把這其中一半的錢,拿去給我媽交醫(yī)藥費。”
我舅眼睛瞪得忒大,不停的抽動著嘴角,憤恨而又不甘心。
“娃子孝順?biāo)龐專徒o娃子交嘛,這些錢我來出!”北方佬拍著自己圓鼓鼓的肚皮,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這么好的娃娃,要是沒了,可就太可惜咯。”
北方佬開著車,帶著我跟我舅一起去了醫(yī)院。
他讓我坐在駕駛座的副座,車子開著開著,北方佬的濕漉漉的手掌,就會從變速桿上滑到我的大腿上。
他的手掌很黏,全都是汗液,不僅惡心,而且弄的我很難受。
可我一句埋怨的話都不敢說,因為我很清楚,這北方佬是個土豪,現(xiàn)在只有他,才能救我媽的命。
親眼看著他們把錢沖到我媽的賬戶上,我這才肯做罷。
“好了,跟爹爹回家吧。”北方佬拉起我的小手,手心在我的手掌下摩來擦去,抹得汗液到處都是。
他拉著我上了車,攥緊我的手,不停地問我喜歡什么,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都可以給我買,都可以帶我玩。
我癟著嘴,可憐兮兮的求他:“我沒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每天都能過來看看我媽。”
“可那邊除了你舅,還有別的要債的人,萬一他們把你抓起來······”北方佬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他害怕我被別人給抓去了,自己可就虧大發(fā)了。
“我不進去,我就站在門口,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讓他們認(rèn)不出我。”
“那你要是自己跑了?”
“我不會跑的!”我攥緊拳頭,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堅定,“只要你肯救我媽,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真的都聽我的?”北方佬笑嘻嘻的說著。
我很惡心,但我知道,就算這個人是一攤屎,只要他能救我媽,對我而言,也得打碎了牙往下咽。
我握住北方佬的手,昧著良心,嗲嗲的喊了聲:“爹爹。”
北方佬把我?guī)нM了一個高檔小區(qū),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倒在了沙發(fā)上,自己緊隨其后,幾百斤的體重,全都壓在了我的身體上。
北方佬的呼吸中,摻雜著臭雞蛋的腥味,全都往我的嘴巴里面竄。
他甚至還把自己的舌頭給伸了出來,我很清楚,接下來他要給我打針了。
“爹爹,你先洗下澡好不好,我想干凈一點,再那個······”我小聲的懇求他。
“行,還挺講究的,我喜歡。”北方佬一陣風(fēng)似的跑進了衛(wèi)生間,我卻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說實話,北方佬比那些痞子青年還要惡心,他要給我打了針,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
可我要是趁著北方佬洗澡的時候,從這扇門逃了出去,那他肯定會跑到醫(yī)院去質(zhì)問我舅,甚至把為我媽交的錢又給要回來。
萬般無奈之下,我跑到了廚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把鮮血全都抹在了褲腿中央,然后加緊雙腿,等著北方佬洗澡出來。
“爹爹,我來那個了······”北方佬出來的時候,我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媽的!”北方佬把身上的浴巾甩在地上,一臉的不爽。
他背對著我,點了一直手指粗的香煙,大口大口的吸完之后,北方佬重重的把煙頭摔在地上,然后對我說:“馬勒戈壁的,來了那個老子也要弄!”
北方佬再次朝我撲來,幾百斤的體重我根本無法招架。
“你們這些南方人,就是不能給好臉看,不然還真以為老子好欺負(fù)了。告訴你,老子掏了錢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北方佬一邊罵咧著,一邊野蠻的撕扯起我的衣服。
我用力的推著他,拼命的想要逃,可是北方佬沉重的身軀,就像五指山一樣,壓得我根本動彈不得。
我閉上了眼睛,眼淚滴答滴答的流著,我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要被打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