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干嘛?”我的嘴唇一直在打顫,吞吞吐吐的問他們。
“你不是偷東西很厲害嗎,不知道你偷人的工夫怎么樣?”黃毛賊兮兮的盯著我的腿,眼睛里冒著綠光。
在黃毛的指示下,一個小弟迅速的跑動起來,關(guān)上了教室的門,還把簾子給拉了下來。
敞亮的教室瞬間黯淡無光,無邊無際的陰影將我籠罩其中。
“你別過來!”我大聲吼著,硬著頭皮,把旁邊的一條板凳給提了起來。
黃毛看著全身發(fā)抖的我,不屑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沒膽,把凳子放下,我們可以給你少打幾針。”
這個人嬉皮笑臉的,他說的打針,必然是那個意思。
“強哥,快一點,欣欣姐那邊已經(jīng)在催了。”另一個小弟把手機遞給了黃毛,讓黃毛自己看上面的短信。
這幾個痞里痞氣的人,過來欺負我的時候,除了恐懼,我心里還有一絲疑慮。
為什么他們偏偏選中了我,難道僅僅是恰巧路過的見色起義?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原來張欣欣還沒有放過我。
光是奪走了謝子俊還不夠,她還要讓這些人奪走我的貞潔。
自從被良哥帶走的那一刻,我就認了命,一直在隱忍,一直在忍氣吞聲。
不管是張欣欣怎么欺負我,提出多么蠻橫無理的要求,我都選擇逆來順受。
我連自己最喜歡的人都拱手相讓,在眾目睽睽之下,含著淚默認了她的污蔑,被所有人都當成無恥的小偷。
可這一切的忍讓,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張欣欣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
如果讓這些人奪走我的第一次,我寧愿去死!
看完短信的黃毛脫掉了自己的上衣,一只手捏著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墻角。
他的頭離我越來越近,嘴巴即將貼到我的耳垂。
“你滾!”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惡心,整個人像觸電似的,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黃毛一巴掌抽在我臉上:“還尼瑪是個辣貨,兄弟們,一起來!”
旁邊的小弟全都張牙舞爪的朝我走了過來,昏暗的光線下,那一張張賊眉鼠眼的臉,全都變成了魔鬼的模樣。
一想到這些人要接二連三給我打針的情景,我就被驚出了一頭冷汗,仿佛一場噩夢,嚇的我全身都在發(fā)抖。
黃毛開始拉扯我的衣服,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容不得多想,我舉起凳子,就往黃毛頭上砸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率先打破這份寧靜的,是黃毛的慘叫。
他捂著頭,坐在地上,哀嚎不止。
幾個小弟全都失了神,背起黃毛就往醫(yī)院趕。
“林強,你在這看著這婊子,別讓她跑路了!”一個人吼了一聲,然后便有個瘦削的男人留了下來。
他面向凝重的走到了我身邊,我以為他要打我給自己老大出氣,沒想到他心急如焚的催促我:“你還愣著干嘛,快跑啊,等那些人回來,你就死定了!”
我有些愕然的望著他,這個人反倒比我還著急,他把我的胳膊往外一拉:“快走,永遠都不要回來的,你得罪了張欣欣,又打了喬帥,這個學校你已經(jīng)不可能呆的下去了!”
驚魂未定的我大腦早已一片空白,我看了眼滿是血漬的凳角,知道自己這下闖了大禍。
“對,跑,快跑!”
緊張的我剛跑出幾步,就被教室的凳子給絆的摔了個跟頭。
四肢的關(guān)節(jié)被磕的流了血,但我沒敢喊疼,因為我很清楚,那些壞人很快就會回來,我必須趕緊離開。
我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學校門口,望著前面的十字路口,我才發(fā)現(xiàn),迷茫的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因為我媽,還在醫(yī)院里躺著,我要是就這么跑了,那我媽她······
我無助的蹲了下去,很想哭,卻只能拼命忍住。
我甚至有些后悔,為什么當時自己那么沖動,為什么不想點別的辦法,偏偏要下那么重的手。
打狗也要看主人,黃毛是張欣欣派來的,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張欣欣耳朵里,我不怕她報復我,只怕她會報復我媽。
我越想越害怕,咬著牙,給張欣欣撥了通電話。
很快,張欣欣挽著謝子俊的胳膊,出現(xiàn)在了學校門口。
“你是想為上次偷東西的事情,找我道歉對嗎?”張欣欣溫和的笑了笑,很大氣的對我說,“其實我該給你道歉的,不管再怎么生氣,我都不該動手打人,對不起。”
“欣欣,我們走吧。”謝子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挽著張欣欣,從我面前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
謝子俊對我,已經(jīng)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樣。
我還記得公園里的涼風,還記得他氣喘吁吁為我的洗的那件衣服,還記得我們兩個人坐在草坪上,背靠背感受著彼此的溫存,當然,還有那一個猝不及防的親吻。
可這些,都隨著時間的流逝,永遠也回不來了。
我轉(zhuǎn)過身,呆呆的望著謝子俊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悲傷不已。
我恨自己的軟弱,更心疼謝子俊的無知。
張欣欣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可他就是蠢到傻傻的分不清楚。
我怕他會真的愛上張欣欣,那么等到張欣欣玩膩了,拋棄他的時候,這個傻瓜一定會心痛的要死。
可我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能說。
冷靜下來之后,我明白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管再怎么逃避,我的把柄都被張欣欣牢牢的攥在手里。
回到教室之后,沒過一會,黃毛的小弟就過來了。
“林強那個廢物,看個人都看不好,還好這妞沒走,否則老子回去還得再扒他一層皮!”留著雞冠頭的痞子男先罵了一句,轉(zhuǎn)而警告我,“你最好自己識相點,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后果很嚴重。”
我不敢再次惹怒張欣欣,但我更不能就這么被他們給糟蹋了。
臨近上課,班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怕人多了不好動手,性子也變得急躁起來。
雞冠頭拽著我的胳膊:“草泥馬的,趕緊跟老子走!”
我牢牢的抓住課桌,卯足了全身的勁。
雞冠頭的力氣很大,把我和課桌一道拖行了好幾米,到了門口的時候,其他的幾個小弟也紛紛動手,想把我的手從桌子給掰下來。
我哪是這些人的對手,用光了力氣的我,再也沒了反抗的資本。
雞冠頭把我背了起來,徑直往學校外面跑。
我閉著眼睛,幾近絕望。
突然,我清晰的聽見,背后傳來了一聲怒吼:“住手!”
“哪個鬼兒子多管閑事!”雞冠頭憤怒的轉(zhuǎn)過頭。
班主任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于有些臃腫,我起初見他的時候,還覺得這個男人帶著些許的猥瑣,可現(xiàn)在,我覺得沒人比班主任更加高大。
“胡小六,滾回去教你的書,別沒事找事!”雞冠頭直呼其名,絲毫沒把班主任放在眼里。
只要是個男人,面對這么明顯的挑釁,應(yīng)該都會氣的暴跳如雷,挽起袖筒,跟對方大干一場的吧。
可是班主任不會······
他點頭哈腰的朝雞冠頭走了過來,趁著旁邊的人不注意,偷偷把一盒香煙塞到了雞冠頭手里,面露難色的告訴雞冠頭:“這是上邊的意思,喬大少被打,學校得先把這個罪人拉住問責,你放心,等我把人審完了,就把她交給你。”
“行吧行吧,”雞冠頭不耐煩的把我摔倒地上,揮了揮手,“反正這個臭婊子也跑不了,等學校把她開除了,我再好好替老大教訓她。”
我被班主任帶到了辦公室,在我面前,班主任面色冷峻,語氣嚴厲冷酷,雷厲風行,容不得半點玩笑。
“唐潔!”班主任大吼一聲,滿腹的牢騷,“平時看你挺乖的,沒想到你動起手來,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校董的兒子你都敢打,真是反了你了!”
班主任剛罵完我,就命令我:“懶得跟你廢話,趕緊叫家長。”
家長?
這兩個字在我腦海一閃,我皺著眉頭,胸口堵得喘不過氣來。
我爸跳樓了,我媽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還沒睜開眼,我哪有什么家長可叫。
送我到這里來念書的,是良哥,可這也是我聽別人這么叫他的,我根本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低著頭,弱弱的告訴班主任:“我沒有家長。”
“放屁!”班主任勃然大怒,“好啊你,還是個硬茬子,老子還真是低估你了。”
班主任一邊罵我,一邊把學生的花名冊翻了出來,繼而指著我的那一行信息訓斥我:“你爸是叫郭怡良對吧,既然你不想打,那老子就幫你打!”
我這會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的全名是叫郭怡良。
很快,良哥的電話通了。
班主任在電話這頭大聲嚷嚷著:“你女兒闖大禍了,趕緊回來!”
良哥回了聲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我心里忐忑萬分,良哥真的會回來嗎?這件事被他知道后,他會怎么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