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騰禹徹底鐵了心,剛回到醫(yī)院,沖著前臺過去辦理轉院手續(xù)。
天辰剛做完手術,經(jīng)不起折騰。
“洪先生,你確定要給503病房辦理轉院手續(xù)?”剛送過來,就要轉院,這是鬧哪樣?
“不轉!”我一拍桌子,打斷了他們。
“洪先生,到底轉還是不轉?”
“轉。”
“不轉。”
我們異口同聲,前臺的護士開始為難了,讓我們到一邊商量好在做決定。
天辰的家屬欄上只有我的名字,醫(yī)院里一時半會還不會聽從洪騰禹的意思。
“本來我還想讓你多陪天辰幾天,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我會盡快讓我的律師找你的。”
洪騰禹氣沖沖的離開,他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并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放下心,相反,心里更加的慌張,面對隨時都會出現(xiàn)的威脅,壓迫著我的神經(jīng)。
龐明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趕到了醫(yī)院,我失魂落魄的來到天辰的病房里,看著他的臉,根本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人。
“天辰怎么樣了?”
“手術很成功。”我嘆了一口氣,簡單的回答了一句。
“你看起來有心事呀,天辰的手術都成功了,你不必擔心了。”
我擔心的不僅僅是天辰的身體,更擔心的是天辰很快就要離開我的事實。
憑借洪騰禹現(xiàn)在的財力和人脈,想要奪回天辰,只是時間的問題。
“龐明,如果有一天,天辰離開了我的身邊,我活的還有什么意義?”
龐明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一陣見血的逼問,“是不是天辰的親生父親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了?他的父親是誰?”
我現(xiàn)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洪騰禹,搖了搖頭,一句話沒說。
龐明也沒有繼續(xù)問我,兩個人沉默的守候在天辰的身邊。
·····
洪騰禹昨天的表現(xiàn)只是一種另類的鋪墊。
一大早,龐明出去買早餐,沒多久,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我背對著門,正好奇龐明的動作這么快,或者是回來拿忘記的錢包兩種情況,顯然,我猜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進門的是個瘦高的眼鏡男,斯斯文文的模樣,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手里拿著一個資料夾,我并不認識他。
“高小姐嗎,我是洪總裁派來跟你討論有關天辰撫養(yǎng)權的相關事情,洪總裁表示,如果你愿意息事寧人,他會給你一些補償,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他推了推眼鏡,一副笑面虎的模樣。
四年的時光里,洪騰禹一塵不變的套路,自從他有了錢之后,覺得一切都可以用錢買的到。
以前,在我最缺錢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無限額的黑卡,我并沒有因此感謝他的大手筆,相反,黑卡放在身邊的每一刻都在提醒著我和洪騰禹之間的差距,尊嚴這種東西,早已經(jīng)還了黑卡的利息而透支了。
“回去告訴他,我的兒子不是商品,不要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打攪我們的生活!”
律師巋然未動,來之前,洪騰禹已經(jīng)給他下了命令,這件事務必處理的妥當。
眼下,似乎有些棘手。
不過,他入行幾年了,見過比這還要難辦的案子,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更高的利益,現(xiàn)在的怒氣只是提高價錢的蹺蹺板。
“一百萬?兩百萬?五百萬?”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滾啊!”
我抽身拿出一把椅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律師的身上,他痛苦的跑出了病房,我趁機關上了門,他依舊窮追不舍,卻不敢敲門進來挨打,一個人站在門外傳話。
“高小姐,五百萬已經(jīng)很高了,你如果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恐怕最后連一個仔都撈不到,孩子的撫養(yǎng)權也會交給洪總裁的,你最好想想你拒絕后的后果,你······哎喲!這誰,怎么還打人呢?”
龐明買來了早餐,大老遠聽到有人在病房門口嚷嚷,走的近了,自然而然聽到了話里的內容。
天辰的親生父親想要奪回天辰的撫養(yǎng)權?
律師依舊沒走,打小憑借拳頭吃飯的龐明可沒耐心聽他在這里瞎嚷嚷,過路的護士和病人已經(jīng)被他的行為吸引,紛紛站在原地指手畫腳。
“趕緊滾,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出現(xiàn)在病房,我絕對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龐明呲牙警告著律師,一松手,被拎著衣領口的律師像被隨手扔落在地的小雞,慌不擇路的跑開。
“你等著,我決對用法律的知識告你到底。”
“我等著。”龐明掀了掀眼皮,不以為意。
律師走后,龐明提著早餐敲開了門,瞧著我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出聲詢問,“怎么了?難道被一個像是無賴一樣的律師嚇著了?”
龐明擺好了買回來的早餐,過來叫我過去吃飯,我沒動,心想著洪騰禹接下來會做出什么驚人舉動。
很顯然,這個律師只是打頭陣,探探我這邊的底。
其實,用不著這些虛的東西,依照洪騰禹對我的了解,他也知道我的立場有多堅定。
刻意讓律師帶著空白支票過來,目的只有一個,為了羞辱我,更是讓我認清,我沒有能力照顧天辰,但是他能。
“龐明,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個律師,我想努力爭奪天辰的撫養(yǎng)權。”
龐明滿意的點了點頭,朗聲稱贊道,“這就對了嗎,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的身上,先來吃飯,餓壞了,還怎么去到法庭上和天辰的父親對抗。”
當天下午,我接到了法院的傳票,龐明去找律師了。幾日未見的陳梓涵不請自來,身后跟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一身樸素的裝束,卻擋不住一身干練的氣息。
“高琳姐,我聽說你最近要打一場官司,這是展勝,律師界很出名的律師,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我有些受寵若驚,忙著道謝。在此之前,除了龐明外,我沒有對第二個人說我和洪騰禹打官司的事情,陳梓涵的消息是有多么的靈通啊。
“你那么盡心盡力的幫助我,有什么目的?”
“想要你贏!”陳梓涵目光瞬間鎖住我,話鋒一轉,“我不想當你兒子的后媽!”
陳梓涵如此坦白自己的心機,我反而舒了一口氣。
“當然,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養(yǎng)活的放心。”
陳梓涵介紹完以后,沖我揮手告別,留下展勝和我了解事情的所有詳細。
“對了,我?guī)湍阏衣蓭煹氖虑?,你最好保密,我不想讓騰禹哥知道。”
“好,我答應你。”
陳梓涵這次走的沒有后顧之憂,一切辦理的妥當。
“高小姐,實話說,這次的官司,你屬于劣勢方,對比孩子的父親方,他有足夠的財產(chǎn)和能力照顧孩子,而你,什么都沒有。”
早已經(jīng)清楚自己的處境,再被人揪出來說一遍,心里依舊不是個滋味。
“有沒有好的辦法解決?”
展勝沉吟了半刻,隨后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有些缺德,你想聽嗎?”
“你說說,怎么個缺德?”
“你現(xiàn)在沒有龐大的財產(chǎn)和孩子父親抗衡,你可以找一個有這個條件的男人領證,這樣,你的劣勢也會被瓦解,間接的和他有了抗衡的能力。”
果然夠缺德!
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那么短的時間里,我到哪找個鉆石王老五領證,只是為了得到孩子的撫養(yǎng)權。
“不行,這個方法行不通。”
“行得通。”這兩天出的事情太多,好幾次,龐明出現(xiàn)的時候我都沒有察覺,這一次也一樣。
“龐明,我現(xiàn)在夠亂了,你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高琳,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在韓國也有上市公司的,你完全可以跟我領證,而且,我做了天辰四年的爸爸,在我眼里,他早已經(jīng)是我的親生兒子。如果你覺得心里的那道坎過不去,完全可以在官司成功后,我們再拿離婚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么復雜的一件事,經(jīng)過龐明的三言兩語,變得特別的簡單。
我心有余悸,我畢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龐明一直是單身,如果因為天辰的撫養(yǎng)權和我結婚再離婚,他也就成為了離婚的“二手男”了,這樣會不會對他太不公平了?
我陷入了沉思當中,龐明顯得不耐煩了,下午的時間還長,他拉著我的手準備去民政局領證。
門外,洪騰禹筆直的站在走廊過道上,顯然來了不止一會了。
剛剛的那些話,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準備去哪里?民政局領證嗎?”
僥幸的小心思被打亂,看來,洪騰禹已經(jīng)聽到的七七八八了。
“讓開,這里沒你的事,我們愛怎樣是我們的自由,你管不著!”
龐明直接推開了洪騰禹攔在對面的身子,他一個踉蹌后才站穩(wěn)腳跟,龐明已經(jīng)帶著我離開了他的身旁。
“高琳,如果你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獲取天辰的撫養(yǎng)權,我會用余生跟你糾纏到底!”
即使撫養(yǎng)權到我的手里,洪騰禹會一次又一次的上法院投訴,檢舉,開庭再開庭!
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