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教學(xué)樓,已經(jīng)有些年頭,背陰的北墻,在我們開學(xué)的時候,就有人粉刷過,可每到雨天,依舊有墻皮往下掉。
這棟教學(xué)樓是建校之初就存在的,有著大約四十多年的時間,而最近學(xué)校又修建了兩棟雙子教學(xué)樓,所以很多教室,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的往新教學(xué)樓搬。
漫長的時間,讓這棟教學(xué)樓仿佛有著生命,它承載了太多人的喜怒哀樂,理想還有抱負(fù)。
我跟著練衣裳走進(jìn)教學(xué)樓,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在入學(xué)之初,就經(jīng)常有師哥拿恐怖故事嚇唬我們,說到最多的就是這棟教學(xué)樓了。
什么紅衣女鬼,什么夜里陰間鬼差,還有那到處問你要不要零食的老奶奶,精力充分的師哥師姐,總是能夠編出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來。
今天教學(xué)樓死了人,樓里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大家走路都是惦著腳后跟,似乎深怕驚動了什么一般,全部都小心翼翼。
杜巍巍,這個本案第三的死者,她的死并不是最離奇的,也不是多么血腥的,可她真實(shí)的在大家的面前死去,所以她造成的影響,遠(yuǎn)遠(yuǎn)超過前面兩起。
而杜巍巍的性格隨和,在這棟教學(xué)樓內(nèi)有著很多的朋友,這些人此刻也都在為她默哀。
“這個案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我心中有些發(fā)毛,急忙和練衣裳并肩而立,小聲的詢問她的想法,案發(fā)現(xiàn)場警察已經(jīng)勘察過了,并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我不認(rèn)為我們這兩個后來者,能夠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如今找不到張警官,否則通過警察那里搜集到的線索,對于我們破案會有很大的好處,直到現(xiàn)在,我對于張警官也抱有一絲認(rèn)同,不認(rèn)為他是兇手,也不認(rèn)為他和兇手同流合污。
“這第三起案子有些奇怪,并不符合兇手之前的殺人風(fēng)格,而且杜巍巍的死亡,我總感覺有些蹊蹺!”
練衣裳輕嘆一聲,對于此事她心中也沒有底,這一切都只是她個人的猜測而已。
我們兩人走進(jìn)教學(xué)樓,由于年代久遠(yuǎn),因此并沒有電梯,所以我們只能夠一路爬上去。
杜巍巍她們大二的女生,平時都喜歡來這個天臺,因?yàn)樵谶@上面可以看到整個學(xué)校的景色,而平時也有些小情侶會選擇在這里幽會,如今杜巍巍死亡的事情,卻是讓這里無人問津了。
“之前的死者都是被殺死的,這個怎么會選擇跳樓呢?而且這個天臺就只有一個出口,如果被人撞破了,兇手豈不是也暴露了?”
到了天臺之后,練衣裳的懷疑隨之加深,在這天臺的下面,就是大三的教室,在這上面殺人,太冒險了。
“會不會杜巍巍就是自殺的?”
我急忙開口提醒,之前司徒南就說過,這杜巍巍死亡的時候,天臺上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這件事如果不是在這個敏感的事情,絕對可以被定義為自殺事件。
而且司徒南還說過,這一次的考試,杜巍巍也在不及格的名單里,是不是因?yàn)檫@件事,她的壓力很大,因此想不開呢?
“不可能!”
可是練衣裳聽了后搖了搖頭,在乎考試成績可以理解,可是說到自殺,可能性并不高,要知道司徒南說的考試,不過是一次摸底考試而已,實(shí)際上距離真正的考試時間還有兩周,那成績本身也說明不了什么。
而且司法考試,雖然大二是必考的,可是歷年來補(bǔ)考的人也不少,只要在畢業(yè)前能夠完成考試就行,只是如果大二就能夠通過,接下來的學(xué)習(xí)會變的輕松而已。
為了一場并不能夠起到關(guān)鍵性的考試,就這樣賠掉自己的性命,怎么看都不合理。
“那有沒有是別的事情,讓她有了自殺的想法?”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提出了一個可能,被練衣裳這樣分析,我也發(fā)覺杜巍巍死亡的有些古怪,如果排除陰謀詭計(jì),她自殺的嫌疑的確很大。
練衣裳搖了搖頭,又笑了笑,并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走向天臺的邊緣,也就是杜巍巍跳下去的地方。
天臺上冷風(fēng)呼嘯,我們兩人都是無言,風(fēng)將她的長發(fā)吹起,讓她的衣衫舞動,這是我整個秋季看到最美的風(fēng)景,我的心似乎也在這一刻被什么東西死死的抓住。
“如果杜巍巍不是自殺,而又想要制造出自殺的假象,你有什么辦法嗎?”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練衣裳的聲音,我整個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一看時間,都已經(jīng)到了中午。
在聽清楚練衣裳的話語之后,我的神情有些愕然,我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半天的時間,已經(jīng)把她餓傻掉了,忘記了我們是來查案子的。
練衣裳沒有理會我的質(zhì)疑,快步走到我的身前,更確切的說,直接走到我的身后,看向了天臺上一處露出來了的鋼筋,快速的蹲了下去。
“這是?”
我快速的跟了過去,臉上的疑惑更深,在那鋼筋之上,我看了一截很短的魚線,那魚線很普通,并不出奇,可是出現(xiàn)在這天臺,而且是在這個時期,就變的有些可疑了。
可這終究只是魚線,如果說它是這起案子的關(guān)鍵,卻是有些牽強(qiáng),畢竟那杜巍巍的尸體我看到過,少說也有九十斤,這樣的魚線,根本就無法承受的住。
而且這鋼筋的位置,距離那天臺的邊緣,有五步的距離,如此一來,這魚線的長度增加,這也就是說,一旦另一端有人被捆住,這魚線就會立刻斷掉。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練衣裳半蹲下身子,神情變的有些嚴(yán)肅,她似乎是專門為了破案而生,為了調(diào)查這個案子,可以廢寢忘食。
也就是因?yàn)樵谀莻€時期,遇到了練衣裳,讓我知道了我們彼此之間的差距,這才使得我并沒有在警校的四年荒廢,甚至超越了自己原先的預(yù)計(jì)。
更是因?yàn)檫@個在無形之中抓住我心的女人,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很多的破案手法,都是從她那里獲得,她在我的心中也隨之變的高不可攀。
“被害人身上并沒有見到東西,如果是魚線的話,會在尸體上留下一個痕跡,所以兇手必然用別的方法了!”
從天臺上下來,一直當(dāng)食堂,練衣裳整個人都在神神叨叨,對于這個案子念念不忘。
“林濤這里!”
食堂內(nèi)李琦早就已經(jīng)打好了飯菜,看到我們到來,急忙給我們揮手,今天食堂加菜,做了大肘子,所以李琦特意的給我打了兩份,這也巧合的不用她打飯了。
我是難得開葷,所以大快朵頤,而練衣裳卻是吃的很少,見到我們吃的差不多,李琦終于忍不住八卦起來道:“案子怎么樣了?”
我急忙狠狠的瞪了李琦一眼,這練衣裳都快入魔了,李琦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她還能吃下飯才怪。
果然他的話音落下,練衣裳就放下碗筷,注視向李琦道:“大二有沒有哪個男生特別喜歡彈吉他,卻是不招女生喜歡的?”
“額?”
李琦微微一愣,卻是想都沒有想道:“你說的是趙四?那家伙沒事就喜歡抱個吉他在小樹林那邊唱歌,據(jù)說因?yàn)檫@是,學(xué)校里好多男生都想打他!”
提到這事,李琦突然神色古怪的看了我們兩人道:“現(xiàn)在剛出了命案,那小樹林好像沒有什么人,要不你們也……”
“吃你的吧!”
我的整張臉都騷紅,根本就不等李琦說完,就將一塊肉塞到他的嘴里,堵住他的葷話。
好在練衣裳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后面的話,沉浸在李琦最初的那句話中。
“小樹林,女生宿舍,教學(xué)樓天臺,這些地方都是情侶經(jīng)常去的,如果有人知道這些女生的隱私,然后冒充她們的戀人約她們出來,是完全可行的!”
我也在一旁沉思,如果說趙四表白被拒,因此痛恨女人,所以殺人泄憤,侮辱尸體,這也可以作為一個解釋。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能夠作為猜測,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jù),甚至那天臺的魚線,也不能夠作為證據(jù),畢竟誰也說不好,這是不是栽贓嫁禍。
“你要去哪里?”
就在還遲疑的時候,練衣裳卻是已經(jīng)站起了身,徑直的朝著食堂外走去。
“兄弟,你再不回去上課,老師哪里我可沒交代了!”
我原本想要起身追出去,卻是被李琦一把給抓住了,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已經(jīng)曠課半天了,這對于以前的我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兄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世外高人,教給你什么法術(shù),否則那練衣裳怎么會對你如此的著迷?”
看到練衣裳走遠(yuǎn),李琦突然小聲的在我耳邊問了起來,一臉的希冀。
“鄭玲有男朋友嗎?”
我瞪了李琦一眼,卻是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就算李琦口中的趙四有那本書,鄭玲應(yīng)該也不會跟他進(jìn)小樹林才對,而這個之前我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