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你求錯人了,你快點(diǎn)走好不好,我不想罵人。”
咚!咚!咚!她在外面用力踹了幾腳,聽聲音應(yīng)該是哭坐在了地上。心一下又軟了,她在外面一直坐著也不像個樣子,提醒她說:二舅心思不定,還有大舅,你去找他吧。
周雪低聲嗚咽了一會兒,哭哭啼啼說:大舅……大舅小時候就走丟了。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周建軍和楊二郎是不是互換了,發(fā)瘋的大舅,其實是孫老太婆的兒子?
不對,說不通,孫家有兩個兒子,大舅走丟了,楊二郎又可能是外婆的兒子。
好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咚咚咚,“陳倩,你開門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孫家。”思緒被周雪的一句話拉了回來,沒好氣說,“你快滾吧,這種話只有你才說的出來!”
砰!“陳倩,你全家不得好死!”周雪走了,嘴里一直罵罵咧咧說著話。
很想罵回去,后來還是忍了。她現(xiàn)在就像一條瘋狗,罵她怕她跑回來咬人。想了一會兒,勸自己大舅的事情,媽和外婆她們知道解決,自己根本就說不上話,本來也不該我管。
看了半天電視,心神安定后,回屋放下馬尾,繼續(xù)在鏡子前擺弄頭發(fā)。趙雨荷能給千辰的,我也行!好想再被他摟著,再親手給他扎個馬尾,只是想著,心里都好甜。
下午三點(diǎn)過,聽見外面有電瓶車的聲音。我趕緊走出來,站在院子里等。咚咚咚,咚咚咚,“陳倩,開門啊,我是你凱旋哥,有你的包裹,快點(diǎn)出來拿。”
心里很暖,愣了一會兒。咚!“有人在家嗎?”趕緊回答:“來了,來了。”
拿了包裹,凱旋哥皺眉看著我說:陳倩,你咋了,眼眶又紅又黑,昨晚上沒睡好?
“真的嗎,我會注意。”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聊了兩句,凱旋哥走后,關(guān)上院門拿了包裹回屋。拆開看,碧玉頭飾、素白古裝,全都完好無損。
拿著頭飾,發(fā)了一會兒愣。自己要是打扮起來,會像她那么漂亮嗎?洗了澡出來,換上純白古裝,對著鏡子看了看,怔怔發(fā)神。很好看,也很嫉妒,這到底是我還是趙雨荷?
一向都喜歡古裝,現(xiàn)在卻突然覺得不適應(yīng),要打碎鏡子嗎?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放下頭發(fā)看看趙雨荷到底有多漂亮。想著,解開了自己的馬尾。
“啪!”鏡子碎了,蹲在地上,眼淚流了出來。為什么,為什么要跟她長的一模一樣,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好恨,恨千辰看我的每一個眼神,可心里還是舍不得……
媽和外婆是下午五點(diǎn)過回來的,她們回來的時候,我早就換掉了古裝。媽的臉色不好看,外婆進(jìn)來就說:不行,現(xiàn)在家里連一個人都沒有,我要回去。
“媽,你回去干什么嘛,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外婆看了媽一眼,“就算不是親生的,好歹養(yǎng)了他二十年,他敢把我怎樣?”媽不說話,生氣坐在沙發(fā)上。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沒敢問,就給媽和外婆都倒了一杯水。媽問我:陳倩,你外婆要回去,你同不同意?愣了愣,“外婆,你就在這里住吧,大舅現(xiàn)在都瘋了,你回去有危險。”
外婆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沒事,還不信你大舅連媽都不認(rèn)了。媽插嘴說:擔(dān)不擔(dān)心嘛!
外婆看了看媽,嘆氣說:“你哭什么哭,媽自己養(yǎng)的兒子,自己還不清楚?你哥下次回來,我就能勸住他,你放心,不會有事。”
媽沒有說話,場面一下變冷。“周春梅在家嗎?”外面一人喊。“哎,在家,什么事?”媽說著走了出去,外婆皺眉說: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好熟悉。
扭頭看向門口,媽問:你是?鐵門外那人說:你肯定不認(rèn)識我,嘿嘿,我是孫荷她爸,過來就是看看,你媽在不在你家。外婆聽了,一下就笑著站了起來。
“在,在,在,我正說要回去。”說著,外婆走了出去。她問:孫大柱,你有什么事?
孫大柱說:我已經(jīng)把孫荷送回周家了,她一個人害怕,我就問路過來看看,您老是不是在這里。“好,好,好,哈哈,我正要回去,走走走,路上說。”外婆說著要走。
媽抿了抿嘴,喊住外婆說:“媽,你等一下,拿個臘肉回去。”孫大柱笑笑說:不用,不用,來的時候,我也帶了幾個,還有雞蛋,有吃的。
外婆聽了,回頭看媽,笑的很開心,“好了,二妹,你回去吧,不要送我們了。”
送走外婆,媽走進(jìn)來的時候,抿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不停用手摸著眼淚。
外婆的一生,確實是太苦了。以前生活在那樣的年代,現(xiàn)在日子好過了,大舅又不能出去打工,一家人就靠外婆給人算命、看相的一點(diǎn)點(diǎn)錢過日子,幸好家里還有幾塊田,飯還吃得起。
媽說:看什么看,天都快黑了,還不快點(diǎn)把臘肉收了,我去煮飯。“嗯,馬上收。”說完,走到院子里收臘肉。
晚上吃飯的時候,媽問我:“陳倩,你說孫家人怎么會愿意把孫荷再送過來?”搖搖頭,“可能是他們家的人愛面子,嫁出去的女兒又回到娘家,名聲不好吧。”
媽聽了,想了一會兒說:對,你外婆跟我說過,孫荷未婚懷孕的事情,在孫家坡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孫大柱自己肯定也怕了,畢竟他們家以后還要在那里住。
我沒說話,低頭吃自己的飯。心里想著,今晚的事情。古裝已經(jīng)買回來了,今晚就偷偷跑到破廟去,希望時間還來得及,千辰還愿意見我。
正想著,媽說:你的身子很弱,最近就在家養(yǎng)著,哪兒也不要去?;謴?fù)了,等周家的事情都解決了,你再回城里去打工。點(diǎn)點(diǎn)頭,我說:嗯,反正現(xiàn)在文員的工作很好找。
媽沒再說話,吃了飯她心疼我,自己去洗的碗。以前都要看電視看到十點(diǎn)才睡覺的,八點(diǎn)過,媽就喊我去洗個澡,早點(diǎn)睡了。心里有事,也想早點(diǎn)睡,點(diǎn)點(diǎn)頭照做了。
剛躺下沒一會兒,媽在外面敲門,“晚上記得關(guān)窗戶,冷風(fēng)吹著容易感冒。”說完,媽關(guān)掉了客廳的燈,她自己也回屋睡覺去了。
想了想,在心里打定主意,晚上十點(diǎn)就出去。一個多小時,媽應(yīng)該睡著了。摸出手機(jī)看了看,才八點(diǎn)半,還要等一個多小時。對了,可以先想想看見千辰之后,第一句話該說什么。
很快,時間就到了九點(diǎn)四十。悄悄起來,換好古裝,盤好頭發(fā),插上碧玉頭飾。弄完時間剛剛十點(diǎn),打開門摸黑走到客廳,媽果然睡著了,屋里傳出鼾聲。
出了門,就朝著破廟方向走。農(nóng)村人,一般都很早睡覺,這個點(diǎn)外面已經(jīng)沒人走動了。盡管如此,到村口這段路,也是摸黑走過去的,害怕被人看見,回頭告訴媽。
古裝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一點(diǎn)就是沒有包,可能是因為審美的原因故意沒做。當(dāng)初買手機(jī)的時候,心動,就買了一個超大屏的,現(xiàn)在只能拿在手里。
又因為素白的古裝有點(diǎn)長,一路上,我既要拿著手機(jī),還要拉著古裝,感覺真的很別扭。沒辦法,必須要給千辰最好看的一面,不能踩黑了裙子。
一路上,都是很激動的。以前跟李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沖動,想打扮好給他看。千辰,如果趙雨荷注定不會回來,這一世,就讓我陪著你好嗎?
出了村子,就可以打開手機(jī)電筒,照著路走,速度快了一半多。半個小時左右,就走到了破廟。“千辰!”站在外面喊了一聲,心里害怕,來的路上,想到了大舅,不敢進(jìn)去。
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烏鴉的叫聲。難道,他走了嗎?腦子一熱,我叫著千辰的名字沖了進(jìn)去。
“千辰!千辰!嗚嗚嗚嗚……”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后悔,我哭了,心里很失落。
是不是自己太瘋狂了,這樣又算的了什么,千辰心里始終只有趙雨荷一個人!
“千辰,我愛你!嗚嗚……千辰,我愛你……我愿意做你的趙雨荷,為什么那么狠心……”
淚水嘩啦啦流了出來,每次哭,我都能流很多的眼淚,小涵說,這是因為純潔。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純不純潔,我只知道自己喜歡千辰,我愛他!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如果現(xiàn)在,趙雨荷就站在眼前,自己又會怎樣……
沒有答案,也不愿意去想,搖了搖腦袋,笑自己傻??墒窃较胩颖艿膯栴},就越要去想,我被自己逼到了死角!“好吧!我這樣……真的……什么都不是……”淚水又能換來什么,自言自語,哭著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答案。
對啊,從來沒想過和千辰在一起的未來,只是單純的覺得跟他在一起就好。
“呵呵。”好傻,哭出了聲。吱吱,吱吱,磨刀聲響了兩下,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道白光晃在我臉上,“誰,誰在那里!”天吶,是大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