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錯(cuò),只要這件事情我告訴大舅,表哥肯定會被打斷雙腿。
后來,我哭著跑回家。外婆讓我連跨三個(gè)火盆后,在門口插上香蠟,擺了一碗倒頭飯,兩個(gè)生雞蛋,問我怎么了。大舅也走過來問表哥為什么沒送我過來。
我哭著把表哥在破廟對我干的事告訴了他們。大舅聽了,拿上手電和木棍就要出去找。外婆勸不住,只好跟了過去。我本來不想去的,破廟今早才鬧過鬼。我媽拉著我,硬要我一起過去,說是要當(dāng)面對質(zhì)。
等我們走到破廟的時(shí)候,表哥的褲子還在門口的地上,但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因?yàn)橛型馄旁冢覀兊狡茝R里找了一圈,但卻并沒有找到人。
大舅本來心里很生氣,這會兒找不到人,又擔(dān)心起來。子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外婆就大舅和我媽一兒一女,表哥是家里唯一傳承的血脈,他要有事,以后周家就等于斷了后。
外婆拿表哥的衣服往破廟上一扔,在地上插了一炷香和一對蠟。外婆點(diǎn)了香蠟,很奇怪,又沒有風(fēng)吹,香蠟居然自己熄了。接下來,外婆顫抖著,只讓大舅把香點(diǎn)燃,蠟燭不點(diǎn)。這次,香能一直燃。
看到這一幕,外婆暈了過去。大舅掐人中,才把外婆弄醒。外婆醒過來就哭著大喊:孫兒啊,孫兒啊,有什么事情你想不開嘛,哎呀……
我躲在我媽身后,小聲問我媽發(fā)生了什么?我媽說:表哥死了。我心頭一震,不敢說話。
原來,鬼是不受陽香供奉的,剛才外婆香蠟同點(diǎn),燒的是陽香,后面只點(diǎn)香不點(diǎn)蠟燒的是陰香。表哥的褲子就在那里,陰香能燃,說明表哥已經(jīng)死了。
外婆哭的稀里嘩啦,倒在地上不肯起來,發(fā)瘋說要把破廟燒了,把住在里面的鬼通通整死。
我媽告訴我,外婆和大舅為了表哥的事情,可謂是操碎了心。平時(shí)不管是誰來找婆看邪事,都必須等到早上十點(diǎn)以后,至于為什么要這樣,我媽也不知道。
今早,外婆很早就出去,是因?yàn)閷O家坡那家人答應(yīng)外婆,只要能除了邪事,就把女兒嫁給表哥。那家人很急,來的時(shí)候還帶了照片。外婆看了過后想著表哥也大了,這才破例,大早上就帶著東西到孫家坡去了,沒想到回來自己家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大晚上的,哭也沒用。大舅好歹是個(gè)男人,勸著外婆先到我家休息,他再回去看看,表哥是不是趁著天黑跑回家去了。
外婆雖然很靈,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大舅輕易接受還是不可能的。他心里還是抱著希望,想回去看看,說不定人已經(jīng)跑回家了。
我媽勸著外婆,回家洗漱完,她們睡在一屋。因?yàn)檫€沒到正式過年的時(shí)候,我爸沒回來,還在工地上打工。這幾年,爸媽為了供我讀書,打工也是累的不行。
晚上,我還睡在自己屋里,說真的,心里很是害怕。以前總是聽別人說外婆厲害,沒見識過,心里也不敢相信。我有種預(yù)感,今晚李建肯定還會來!
剛開始,我不敢睡,心里怕怕的,但后來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果不其然,我又做了同樣的夢,只不過夢中的李建變成了表哥。
在夢里,表哥比李建還猛。抱著我一次又一次,只可惜他下面大是大一些,就是時(shí)間太短了。我忍了二十二年,說不想那是騙人的。其實(shí),早在表哥看我的時(shí)候,我就很想……
但,誰讓他是表哥呢,最多讓他養(yǎng)養(yǎng)眼。我們是近親,那樣是不行的,而且李建的事情在我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陰影,也覺得對不起他,很害怕他會因?yàn)槲业牟回懟貋碚椅摇?/p>
只有在夢里,我才是自由的,因?yàn)榭梢约傺b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靜靜的發(fā)生。
早上起來,仔細(xì)看了看下面,又紅又腫,還有一絲火辣辣的疼痛感。冬天很冷,家里的被絮并不暖和。昨晚我是穿著內(nèi)褲睡的,可現(xiàn)在內(nèi)褲卻落在床下。
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再一次證明,我被鬼壓床了。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猶豫。昨晚剛出了表哥的事情,要是表哥真的死了,把事情說出來,只會讓這個(gè)家攪的更亂。
最終,我決定隱瞞這件事情。從屋里出來,我媽讓我準(zhǔn)備一下,待會兒就一起出去找人。
原來,舅舅昨晚打來電話,說表哥沒回家。吃了早飯,剛準(zhǔn)備出門,舅舅就過來了。
舅舅陰沉著臉說,表哥的尸體已經(jīng)找到,就在破廟后院的枯井里,讓媽給找根繩子,他好把表哥的尸體從古井里拉出來。
那破廟離陳家村比較近,舅舅應(yīng)該是找到表哥的尸體后,就直接過來了。到了破廟,舅舅用繩子系在自己身上,下井后,用繩子綁住尸體,讓我往上拉。
我點(diǎn)頭走到井邊,剛拉住繩子,后背被人猛地一推。我跌了跌,半個(gè)身子懸在枯井上方,整個(gè)人差一點(diǎn)就掉到井里。上來之后,舅舅一直陰沉著臉。
眼看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表哥的事情肯定要在年前解決。我媽很著急,就問:哥,這件事情你說咋辦,你吩咐一句,有什么需要買的,回去我馬上買。
大舅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說話。外婆低頭想了一會兒,伸手在表哥慘白的臉上摸了摸,嘆氣說:唉,水富,周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外婆說著,我媽哭了起來,伸手不停抹著眼淚。大舅沒哭,他扭頭看向枯井,一直那樣凝視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我媽哭了一會兒,外婆突然擺手說:把孩子埋了吧,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別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水富到城里打工去了。
我媽皺著眉頭說: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水富已經(jīng)成年,應(yīng)該設(shè)靈堂,辦葬禮才對。
外婆搖了搖頭:聽我的,埋了吧,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我會讓孩子好好走的。說完,外婆看向大舅:建軍,你力氣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把孩子埋了。
說完,外婆讓我們母女兩先回去。扶著我媽走出廟門,無意中瞥見門口的石階上散落著很多個(gè)煙頭。我媽嘆氣說:多半是你大舅抽的,水富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我皺眉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話。心里感覺很奇怪,散落了這么多煙頭,抽完這些煙也需要不少時(shí)間。難道大舅昨晚沒回家,一直呆在這里?
回到家,我媽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怔怔坐著發(fā)神。中午,我把飯菜做好,叫她吃飯。接連叫了幾次,我媽才聽見。剛拿著碗吃了幾口,突地又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媽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傍晚,才扭頭看向外面的院子嘆氣說:周家祖宗幾百年的香火這下徹底斷了。我走過去,摟著我媽的肩膀,勸她說:媽,你還有我。
第二天,我媽總算好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我媽像往年一樣,忙里忙外準(zhǔn)備著東西,只是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喜色。
那天下午,外婆帶著一個(gè)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來到我們家。她見了我們很是害羞,人長得水靈,細(xì)皮嫩肉,臉蛋兒也漂亮,就是穿著有些陳舊,一看就知道是山里人。
外婆樂呵呵介紹說:這個(gè)叫姑媽,這個(gè)叫姐姐。姑娘紅著臉,跟著叫了一遍。后來,從談話中了解,這個(gè)姑娘叫孫荷,是表哥的媳婦兒。
我和我媽聽了這話,互望一眼,都覺得很驚訝。外婆咳了咳,我們才回過神來。還好當(dāng)時(shí)孫荷一直害羞低著頭,并沒有看見我們驚訝的表情。
聊到下午四點(diǎn)過,外婆帶著孫荷走了。我媽嘆氣說:也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水富都死了,還把人接過來,這不是讓別人家的閨女的守活寡嗎?
我說:媽,外婆那么厲害,把人接過來,會不會是給表哥配冥婚?
我媽搖了搖頭,忽的看向門外,怔怔發(fā)神。第二天,我媽到鎮(zhèn)上趕集,置辦年貨,還買回來半口袋泥巴花生。我媽說外婆喜歡吃花生,裝了一竹籃子說要給外婆送去。
后來,我媽覺得一籃子的花生太少,又裝了一籃子,讓我提著陪她一起去。本來回到家也沒什么事,我正閑著嗑瓜子,正好過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