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別動!”
他從座椅上扯出安全帶,在我的腰間系好。
“你,下車!”飆哥將車速減小,駛到一個轉(zhuǎn)盤前。
后座的女人和我一樣,也不知飆哥要干什么。聽他這樣說,就得意地指著我:“聽見沒,飆哥叫你下車呢!”
“我是叫你下車,快!”飆哥給她一沓錢,叫她自己去打車。
“為什么?”女人不甘,噘著嘴,提著裙子,一臉的不服氣。
“趕緊!”飆哥將車門打開了。女人不敢看飆哥的眼睛,不情不愿地下了來,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別開臉去。
車子繼續(xù)開。
“后面還有一輛紅色的車跟著嗎?”飆哥的手機(jī)急促地響了起來。他要調(diào)轉(zhuǎn)車頭,無法分身。
“啊?”我的神思一直游離。哪里注意背后有人?
飆哥就瞪了我一眼,啪了一聲,將手機(jī)扔了給我。
“要干什么?”我抱住手機(jī)。
“你幫接電話。”
“什么?”
“要我說幾句?”
“可我該說什么?”
“不管對方怎么說,你只要回答三個字!”飆哥說得斬釘截鐵。
“哪三個字?”我看著不停作響的手機(jī),更是哭喪著臉。早知道,我就不該上車!
“不知道!”
“知道?”我更糊涂了!
他朝后視鏡又看了一下,確定盯梢的已經(jīng)被甩了,神色就輕松了一些,開始全心全意地訓(xùn)斥我:“不管人家說什么,你都說不知道!記住了嗎?”
我點點頭。
既然這樣,你自己接呀!我愣愣地將手機(jī)遞給他。
“水芳,你豬腦子!你想想!”
飆哥的動作似乎要撞方向盤。我一下明白了。
我按了鍵,手機(jī)那頭就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令兄弟,你架子好大??!掛了我一個又一個!”
這聲音說的是普通話,但又有點廣東口音,反正很奇怪。
我不說話,因為他沒問我話呢。
“我說,你小子給的那貨有問題呀!變成了面粉,你,怎么解釋?”
我看著飆哥。飆哥就看著我,一言不發(fā),神情冷峻。不過,他的手,似乎在微微的顫抖。
我吞了口唾沫。艱難說道:“不知道。”
飆哥抖,我也抖。
“不知道?你是誰?叫令飆說話!”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我比剛才流利。
“媽的!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我不停地說這三個字。
那人火了!“令飆,你躲在后面,弄個小娘們唬弄我!你小子有種不要回麗江!有膽回,我立刻叫你人頭落地!”我聽見了砰地掛電話的聲音。
通話結(jié)束。
我將手機(jī)遞給他。
通話時間不長,但信息量很大。我如實狀告,沒說人頭落地那四個字。
“就這些?”
“就這些。”
他看了下手表,忽然就問我:“你今天上班,還是明天?”
“明天。”
“我?guī)闳ヒ粋€地方。”他看著我,卻又不告訴我去哪里。
“我只想早點回惠城。”我說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盡量少惹他發(fā)怒。
“我會送你去。但現(xiàn)在不能。”他玩味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開車,來到江堤。
“想不想下去看看?”飆哥一改剛才暴戾的態(tài)度,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多了。
我搖搖頭,冷冰冰的。
“那就在車?yán)铩?rdquo;
他按了下鍵,一首好聽的交響曲,就輕輕流瀉了出來。曲子是好聽,但我沒心情。
我更是皺眉。我的心里,一直在做激烈的斗爭。從小我奶就教育我:人窮不可怕,行的正,站的穩(wěn),不要往邪路上走就行了。
“你……能不能走正道?”
“嗯?”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的臉上,飆哥臉上的線條很柔和。僅從外表看,他一身正氣,根本不想混黑道的人。
這樣的人,得挽救。
他不說話。但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不知是笑,還是生氣。“你很善良。”他不聽音樂了。輕輕關(guān)了按鈕。他將身子坐好了,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
“你真的滿十八了嗎?”他想確定。
我點點頭。
他食指在我的唇劃了一個來回,我的心都揪了。
“你……要干嘛?”
“我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