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華鴻開始忙活起來,整理房間??粗┌椎膲Ρ?,又覺得單調(diào),就去街上買了一些大頭貼畫紙。
下午,我去看望牛麗。
休息的第三天,華鴻要去原來租的地方看妹妹。她覺得不省心,總是要過去看看,雖然華鴻自己才二十歲。我一個人就打算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一些青菜,回來下面條吃。
陸家新村的菜場在馬路地面。我穿過圍欄,看著攤子上各色琳瑯小玩意兒,也饒有興致。我想著,還有幾天,我月經(jīng)就要來了,我該買一些衛(wèi)生紙什么的備備。繞過菜場,我想去一家小超市,轉(zhuǎn)到一條栽滿梧桐樹的小路上,我忽然看見一個男人迎面朝我走來。男人身材高大,戴著墨鏡,不知為什么,在人群中非常惹眼。我愣了愣,覺得他有點熟悉。
然而,男人見了我,似乎也頓了一下。他很快將墨鏡拿下了,快速朝我走來。啊,是飆哥!
一時之間,我真是嚇壞了。無意識的,本能的,我就要逃??磥恚洗挝以趪酪姷哪侨?,就是飆哥。我哪還買東西,靈機一動,只管朝著人多熱鬧的地方去。我以為,要是人多,有妨礙,能絆住腳,飆哥就不敢跟著。
我累了。飆哥見我停了,也很納悶,他摸不準我啥意思。
我不想走了,靠在一棵樹上,看著他一步步地走進。
“多日不見。”我朝他打招呼。
他盯著我,目光復(fù)雜。
他拽住我的胳膊,前面路口有他一輛車。可我不想上車,我得去買菜,我不想再和飆哥有牽扯。
“你想說就在這兒說吧。不要緊的。”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我不敢惹他不高興。
“上車。”
我被他拽著車上。“聽我的話,你回青市。”他目光灼灼,看著我身上的工服,記住了尼捷這個名字。
我不喜歡他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以后也是一樣。
“我知道,都是我拖累了你。你回老家去吧!離鄉(xiāng)背井的,不好!”
這是在勸我,關(guān)心我?我看著他,他見我遲遲不答應(yīng),目光有些焦慮。
難不成他來惠城,就是來找我的?這不可能。
車我坐不慣。
“請讓我下車吧。”他還是打開車門,放我走,啦一下,將車開走了。
我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華鴻身后,叫了一聲:“華鴻。”
你也在這?”華鴻看完了妹妹,也來逛菜場。
“我回來,見你不在,就來買東西。走。咱門今天去買點排骨,切半個冬瓜,回來熬湯,我請客。”我聽了,就亦步亦趨地跟著華鴻。
穿過大馬路,我赫然發(fā)現(xiàn)飆哥的車還在。真被嚇住了!
晚上,華鴻早早睡了,我就靠在床上,給我弟寫第二封信,說下周就回去。
第二天,我和華鴻早早起來,做早飯。華鴻不管多忙碌,每天都將屋子收拾整理的干干凈凈。她說早上要吃飽她買來面粉教我怎么做饅頭。我說我也會。但她偏說她發(fā)酵的方法好。我們每天早上在簡易的煤氣灶上做熱氣騰騰的早飯。有自己做的包子饅頭存著,自然能省不少錢,只要買一些菜錢,晚上回來,又能吃的豐豐盛盛的。
因為住得遠,我們必須早上六點半在離陸家新村最近的站臺等廠車。晚上也要七點半才能回來,還要走上十五分鐘的路。但和從前相比,我卻更榮光煥發(fā)精神抖擻了。
一切似乎真正才上了步驟。
黃經(jīng)理時不時地進車間,來看看我們線的進展。三天又過去了。下班時,華鴻先去找廠車。當我一身清爽地走到公司門口時,黃經(jīng)理攔住我。
“經(jīng)理,我搬地方了,得趕車呢!”
“水芳,我就想和你說幾句話。”昏暗的敞燈下,看不出黃經(jīng)理啥表情。我不說話,但心里急。
黃經(jīng)理憋出一句,“工作累不累?”
“習(xí)慣了。”
他語速放慢:“女孩子總要找個依靠。你覺得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