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之后,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晃蕩了許久。
到最后我進了另一間酒吧。
也許此刻只能靠酒精的麻痹才能度過這個讓我絕望的夜晚了。
我點了三瓶烈酒,然后不顧酒保那一副看怪物的樣子,徑自給自己倒?jié)M了一杯,一口喝完。
除了喉嚨火辣,像要炸開,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之外,沒什么感覺。
于是我接著倒?jié)M酒杯,喝完。
喝了不知道多久,我感到周圍開始旋轉(zhuǎn),看到的東西也都出現(xiàn)了重影。
看來我是醉了。
我伸手想去抓酒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幻影,抓了一個空,我又去抓另一個,還是幻影。
第三下的時候我終于抓到了酒瓶,我將酒瓶拿到面前,往杯子里倒。
倒完之后我端起杯子仰頭喝下,卻發(fā)現(xiàn)杯子里根本沒有酒。
奇怪,酒到哪里去了?
我四處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剛才我根本沒有將酒倒進杯子里,而是全部倒在了我的褲子上。
我一陣苦笑,拿過酒瓶,這次我小心翼翼地將瓶口對準(zhǔn)了杯子,然后慢慢將酒倒進去。
這次沒有倒灑,但在我端起杯子準(zhǔn)備喝的時候,我的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葉蘇,你別喝了。”
好熟悉的聲音。
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身邊坐著一個金發(fā)的美女。
她是星野琉璃。
我忽然鼻子一酸,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琉璃,是你嗎?”
“是我。”
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也可能是我積壓在心里感情此刻爆發(fā)了的緣故,聽完琉璃這句話,我忽然伸手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葉蘇,你干什么???”
琉璃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有點生氣地說。
但此刻我全然不顧,我害怕她再突然離開。
“琉璃,那天的事情,是我錯了,求你別再怪我了。”
“我沒有怪你,你快放手。”
我死皮賴臉地抱著琉璃,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放手,葉蘇。”
“我不放。”
“小多!”
我忽然感到脖子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接著兩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賓館里床上躺著的。
腦袋雖然還有點暈,但也清醒得差不多了。
昨天的事情我也都還記得。
應(yīng)該是琉璃把我送來賓館的。
我掃視了一下房間,沒有其他人了。
看上去琉璃已經(jīng)離開了。
我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
下意識我以為是琉璃幫我脫的衣服,頓時感到血脈噴張,但下一秒我想到了,這應(yīng)該是小多干的。
昨天在我昏迷之前聽到了琉璃喊了一聲小多,應(yīng)該是小多把我打昏了之后帶著我來到了這里。
我的衣服整齊地放在了一邊沙發(fā)上。
我走過去將衣服穿好,掏出手機看了一下。
十一點。
有很多未接來電,都是妹妹和老二的。
我給他們回了電話,說昨晚喝多了在賓館休息了。
妹妹沒有問什么,老二問我昨晚事情怎么樣。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最后我搪塞了一下,說之后告訴他們。
電話打完之后,我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后退了房間,離開賓館。
找了一家飯館吃完飯之后,我回到了學(xué)校,慢慢朝著寢室走去。
快到寢室的時候,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裴焱。
裴焱是裴淼的弟弟,跟我關(guān)系也非常不錯。
“喂?裴焱?”
“嗯,葉蘇,你和肖云逸怎么了?”
看起來裴焱是知道昨天夜晚我和肖云逸的事情了。
不過這也不足為奇。
裴焱家在S市十分有勢力。S大周圍的娛樂場所也有近一半歸他們家,裴焱經(jīng)常到這里玩,所以這里有他很多的耳目。
也許是昨天酒吧里哪個認識我的人給裴焱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我問他。
“你知道了?”
“嗯,有人告訴我了,明天酒吧那個打你的人,我已經(jīng)讓他滾了。”
我苦笑,裴焱和裴淼兩兄弟,做事是出了名的狠。我估計那個打了我的人現(xiàn)在也是一臉懵逼吧,怎么莫名其妙就被開除了。
“你還是老樣子啊。”
“你也是,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嘴唇,最終把事情告訴了裴焱。
裴焱聽完我的話,嘆了一口氣。
“這不像你的作風(fēng)啊,去找他們最起碼帶點人去吧。”
“早知道我就叫一點人了,我還尋思憑和我肖云逸的關(guān)系,即使我做得再絕,他還是會向著我呢。”
“你呀,就是心太善。”
我笑了一下,沒說話。
“那,葉蘇,之后你打算怎么辦呢?要我?guī)兔幔?rdquo;
“暫時不用,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和肖云逸已經(jīng)徹底決裂了,如果再對他那個朋友動手,要是把肖云逸惹火了,我可吃不消。”
“有什么吃不消的,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慫啊。”
我哈哈一笑。
“慫點好,太沖容易被雷劈。不過我當(dāng)然不會把這件事算了,那個叫陳楠的人,裴焱你幫我查查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裴焱說好。
我又忽然想到一件事,趕忙問裴焱。
“這事你還沒有跟裴淼說吧。”
“還沒有,你也知道我哥的性子,他要是知道肖云逸這樣對你,非得回來把他廢了不可。”
“就是這么說啊,我可不想裴淼飛回來臭罵我一頓。”
我們一時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裴焱開口了。
“其實吧,跟肖云逸決裂了也沒什么不好,看開點,葉蘇。”
我嗯了一聲。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我問裴焱說了什么。
“之前我跟你說過,肖云逸這個人本身沒什么問題,但就是太喜歡混社會了,而且還是不安分地混。他自己沒什么真本事,只是憑著家里的勢力籠絡(luò)了一批人,那些人都未必是把他當(dāng)做朋友看待,這樣下去他遲早要在那些所謂的朋友手里栽跟頭。”
聽完裴焱的話我想到了肖云逸的那些朋友,忍不住贊同他。
“你說得不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其實這些話最早是我哥告訴我的,他在高三的時候就看出了肖云逸的這一弊病,只可惜那時候你們關(guān)系很好,我哥他也不好明說,就在一次發(fā)鬧騷中告訴了我。”
裴淼看人很準(zhǔn),這我知道,但沒想到他早就看穿了肖云逸的人格缺點,這還真是讓我自愧不如。
“所以啊,這都沒什么,絕交就絕交唄,那種人不交也罷。”
裴淼和裴焱跟肖云逸的關(guān)系都一般,所以可以說得這么輕松。而我不同,我和肖云逸是發(fā)小,和他相處的時間甚至要比和裴淼相處的時間都長。
雖然和他絕交已經(jīng)成了事實,但要說我能樂觀接受,沒有遺憾也是假的。
“說是這樣說,但畢竟是十幾年下來的感情,說沒就沒了,不心痛也是假的。”
“哈哈,我知道,過段時間就會好了,要不然我讓哥哥回來好好疼愛你。”
我聽了感到一陣惡寒。
“玩蛋去吧你。”
“哈哈,不開玩笑了。葉蘇,如果之后他們敢找你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能自己解決。”
“我不管你能不能自己解決,我肯定要幫一下,要不然讓我哥知道了他的女人被這樣欺負,我這做弟弟還不出手幫忙,不得宰了我啊。”
“裴焱,你他媽夠了啊。”
“哈哈,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嗯,等一下。”
“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了跟杜秋少的約定,那就是周五跟校隊打一場籃球賽,而今天已經(jīng)周四了,再不快點找人我就得去一打五了。
當(dāng)初我之所以有打敗他們的信心,就是因為裴焱。
他籃球技術(shù)說登峰造極一點也不為過。
“明天下午有空嗎?”
“嫂子你如果要找我,我什么時候都有空。”
……
我要忍,畢竟我還要請裴焱幫忙。
“明天下午我和學(xué)校的籃球隊有一場比賽,想讓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你們學(xué)?;@球隊?”
裴焱的語氣頓時激動了起來。
這也難怪,他的球技在高中完全就是王者一樣的存在,打誰都是碾壓,久而久之,裴焱希望能找到一些更強的對手較量。
我們學(xué)校的籃球隊,裴焱早就想跟他們打一場了。
“是的。”
“哈哈,當(dāng)然要去了,S大的籃球隊啊,我倒要看看幾斤幾兩。”
“你還要找朋友一起來嗎?”
“不用了,對付他們,我一個人就夠了。其余的你隨便找?guī)讉€人,女的都可以,只要在球場里負責(zé)給我加油就可以了。”
“那我到時候聯(lián)系你。”
“行。”
掛了電話之后,我忽然感覺心情大好,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找一個人傾訴一下才行。
散了就散了吧,地球缺了誰都還照樣轉(zhuǎn)呢,你肖云逸消失在我生活里又不會讓我少根毛。
從那一晚和肖云逸打得第一個電話起,我就一直被一種悲觀消極的情緒所籠罩,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回到寢室之后,老二老三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他們見我回來了,立馬圍了過來。
老三看到了我嘴角紅腫,問我是不是又被打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
老三見了頓時氣得不行。
“葉蘇,我真的是忍不了了,你他媽每次都說自己能解決,然后每次都被打,有什么事我們不能一起扛的?”
我擺了擺手,示意老三平靜下來。
“吃過飯沒?”
老二和老三都說吃過了。
“那我們?nèi)タ纯蠢衔灏?,去了我告訴你們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