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看著面前似乎比老五還要高,染著棕色頭發(fā)的男子,心里一陣唏噓,感覺又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那人見我們沒聲,又喊了一聲,引來周圍無數(shù)人的回頭。
我剛準(zhǔn)備說話,老五先說了。
“不小心碰的,對不住了,兄弟。”
那人看著彰武愣了一會,說了句下次注意點,然后轉(zhuǎn)身坐了下去。
老五拍了拍我,我抱以微笑。
平日里老五和我最親近,很喜歡為我出頭,用他的話來說,我長得跟個女人似的,做起事來更像女人,應(yīng)該被他保護。
哼哼,想必他還不知道老夫我曾經(jīng)也曾熱血過,不過都是些黑歷史了,不提也罷。
我倒是覺得彰武幫我擔(dān)下來是對的,因為聽那個人的口音帶著一副山東腔,而彰武也是山東人,可能正是見到老鄉(xiāng)了,才讓那個看上去兇巴巴的不良少年沒有找我們的事。
過了一會,服務(wù)生把我們的菜端了上來。
老二和老三爭先恐后地吃了起來,老五遞給我碗筷的時候還不忘沖著老二吼了一句你大爺?shù)模i肘子給我留一塊。
不得不說,我很喜歡我們幾人之間的氣氛,沒有隔閡,互相放得很開。
我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應(yīng)該以和為貴,特別是室友之間,更應(yīng)該親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再者,也應(yīng)該各有各的特色。
而我的這個宿舍,完美地符合我的要求,有仗義大方的老五,逗比搞笑的老二,嚴(yán)謹(jǐn)認真的老三,以及最最重要的,帶頭大哥,我,葉蘇!
嘖嘖。
我一邊吃著菜,心里一邊樂著。
簡直完美。
“呦,秋少哥,怎么來得這么慢啊。”
我聞聲停住了手中的筷子。
這句話似乎是剛才被我撞到頭的那個人說的,但是令我在意的不是說話的人,而是說話的內(nèi)容。
秋少。
不會這么巧吧。
我偷偷扭頭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一個身著一身黑色運動服的人正在入座,而那張臉。
我真是日了方圓十里最野的狗了,還真他媽是杜秋少?。∥疫\氣得有多差才能在這都碰到他。
“你咋了,葉蘇,咋不吃了?”
而此時,彰武還十分不合時宜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連忙扭過頭,但是那瞬間,我還是看到了杜秋少朝我看了過來。
求他眼瞎吧,要不然免不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了。
我淡定地繼續(xù)吃菜,老二老三并沒有注意到我的不正常。
沒過一會,我身后不斷傳來碰杯的聲音,和一些奉承杜秋少的話。
幸運的是,過了許久,都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漸漸放下心來,開始和老五不停碰杯,不一會便將我們面前的一打啤酒喝完了。
他這種東北漢子就是這么粗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且肉可以吃不飽,但酒一定要喝好。
桌上的菜差不多吃完了,我們也都靠在椅子上休息了起來。
“葉蘇你知道嗎,我們學(xué)校轉(zhuǎn)來了一個外國美女,那漂亮的。”
老二一旦無事可做,便會向我說一些八卦,主要是因為老三和老五對此并不感興趣,也就我能興致盎然地聽他說了,其實我聽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八卦對泡妞是有一定的抱住的作用的。
“有多漂亮???我看你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這話倒不假,老二說完,仰著腦袋微張著嘴,嘴角還真有哈喇子,似乎是在對那個外國美女進行意淫。
“你等等。”
老二說完,在手機上快速滑動著,不一會,他把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
照片里的那個外國美女確實十分漂亮,但是我卻感覺好眼熟,那頭金色的頭發(fā)我似乎在哪見過。
老二見我看得入迷,得意洋洋的把手機拿了回去。
“怎么樣?一點也不比穆零露差吧。”
我不能否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
“她叫什么?”
“我聽說她是混血兒,有幾個名字,但是日本名字最好聽,叫什么星野琉璃。”
我聽完差點沒把嘴里的啤酒噴到老二臉上。
草泥馬我說怎么感覺這個女的這么眼熟呢,原來她就是星野琉璃啊,上一次她金色的頭發(fā)盤著的,加上穿著與這張照片大不相同,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過可不能在這里討論她啊,她現(xiàn)在可是杜秋少的女朋友,要是把杜秋少吸引過來了,我可就完了。
但是老二還在侃侃而談,聲音還超級大。
“還有啊,葉蘇,我聽說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看起來你是沒戲了。”
我真是草了你哥了。
她當(dāng)然有男朋友,而且就坐在我們旁邊!
我連忙塞了一塊肉到了老二的嘴里,止住了他接著說下去的意愿。
剩下的,我就只能祈求老天,別讓杜秋少聽到那句話了。
但是這次老天沒有幫我。
我的身后響了起了一個聲音。
“那邊的朋友,你叫葉蘇?”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如果我猜的不錯,應(yīng)該是杜秋少說的。
他們?nèi)思娂娍慈?,一臉不明所以,唯獨我沒有轉(zhuǎn)頭。
但是接下來,我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然后身子被人扭了過去。
抓我的人正是剛才被我撞的棕發(fā)男子。
“秋少哥跟你說話呢,小子。”
老五見他言辭不善,直接站起來把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拍了下去。
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此時我已經(jīng)和杜秋少對視許久了。
我看著他的眼神從吃驚變成憤怒,從憤怒變成狠毒。
臥槽,不就睡了你的女朋友嗎,都一年了還至于這樣嗎?
我尷尬地笑了笑。
“秋少哥,好久不見啊。”
“見你麻痹,給我往死里打!”
杜秋少聽了我的話,毫無預(yù)兆地將手邊的一個空酒瓶摔碎在地上。
他那一桌的人聽了,都紛紛站了起來,慢慢向我圍了過來。
我數(shù)了一下,對方加上杜秋少才八個人。
不妙啊,完全不夠彰武打啊。
我們幾個也站了起來,退到了走道上。
老二膽子比較小,見到這種場面,退到了較遠的地方,老三和老五站在我的身后。
許多顧客見了這種場景,紛紛下樓躲避去了,少數(shù)人坐在位子上準(zhǔn)備看熱鬧。
樓下的一個服務(wù)生見狀跑了上來,問什么事,杜秋少豪氣沖天地說教訓(xùn)一個人,等會所有店里的損失全部他賠,
服務(wù)員還想再說什么,但是卻已經(jīng)被杜秋少身邊的一個壯漢給拎走了。
沒了干擾之后,杜秋少一馬當(dāng)先,帶著身后的七個人慢慢向我走來。
我說過,人與人之間應(yīng)該以和為貴,因此我斷然不會和杜秋少在這里動手,我希望能用我真誠的態(tài)度來喚醒他迷失的內(nèi)心。
不過考慮到萬一杜秋少聽不進我的勸告而動手的話,說不定會波及到老二和老三,于是我借著一個間隙讓老三帶著老二先走。
老三為人很中肯,明事理,他知道在這呆著也幫不了我什么,便帶著老二走了。
老五站在我身邊,一臉不屑地看著面前的八條好漢,也許在他眼里這只是網(wǎng)游新手村外的八只野雞,放倒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秋少哥,你我才見面就動手,不合適吧。”
我陪著笑說道,但卻不卑不亢,不帶諂媚。
杜秋少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不少,微微低著頭看著,那眼神簡直是要把我碎尸萬段。
“不合適?”
他冷笑起來,忽然抓起桌子邊上的一個啤酒瓶毫無預(yù)兆地朝我頭上砸來。
砰的一聲巨響。
啤酒瓶在我頭上炸裂,酒水賤得我滿身都是,眼睛甚至都被啤酒沫給蓋住了,腦袋也昏昏的。
我踉蹌地退了兩步,被老五扶住了。
“草泥馬的你干什么!”
老五見我站穩(wěn)了之后,二話不說就沖向了杜秋少,我模模糊糊看到有個人跑到杜秋少面前幫他擋著,卻被老五一腳踹到了地上。
接著其余幾人就將老五圍了起來。
“老五,別動手。”
我將臉上的啤酒沫擦完,沖老五招了招手。
老五看了看我,慢慢退了回來,可能是剛才他的氣場太過強勢,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幾個人看我們都變得有點畏首畏尾的。
我本來就是打算讓他打我一頓解解氣,省得以后天天找我麻煩,所以剛才他砸我的時候我能躲開,但依舊接了下來。
“你頭流血了。”
我摸了一下被杜秋少砸的地方,手心上立馬沾上了黏糊糊的鮮血。
草泥馬的下手真夠狠的。
我笑著走到杜秋少的面前。
“解氣嗎?”
杜秋少依舊冷笑,然后又踹了我一腳。
我真想說你丫是不是沒吃飯啊,剛才砸的那么大力,這一腳卻軟綿綿的跟個女人一樣。但最終我還是笑著說。
“解氣嗎?”
杜秋少的眼神波動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我是不是撒比。
他們身后站著的人也都紛紛嬉笑起來。
看他的傻樣。
哈哈,被打成了狗,還在笑,他是不是撒比啊。
都說著諸如此類的話。
雖然我每句都聽得很清楚,但卻絲毫沒有被激怒。
“葉蘇!”
身后的老五恨鐵不成鋼地朝我吼道。
我回身看了一下,他氣得不輕,睚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