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墳?”
司機瞪大了眼睛,然后很是不耐煩的道:“下去,下去!”
“怎么了?我們又不是沒錢!”
“有錢也不行,大半夜的去三里墳,有病吧!”
司機說完,就將我們驅趕下了車。
看著出租車漸漸遠去的身影,我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什么玩意!”
菊花信看了我一眼,繼續(xù)伸出手攔車。
然而,每當這些出租車司機聽到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三里墳之后,脾氣好的挺多直接拒絕,脾氣差的就直接罵一句神經(jīng)病,然后開著車離開。
本來還想著坐公交,但誰曾想等了得半個多小時,卻始終沒有公交車來這里,最后一問才知道,原來先前強子乘坐的那個,已經(jīng)是最后一班車了。
“我靠!”
我有些無奈的蹲在公交站牌前面,不明白這幾天怎么這么倒霉,怎么老是遇到這種坑爹的事情!
就在我和菊花信都已經(jīng)快要放棄,準備走著去三里墳的時候,一輛有棚的電動三輪停在了我們面前,坐在前面的人伸出腦袋看了我倆一眼:“哥,坐車不?”
“你這,黑車?”
我打量了一眼他,感覺有些面熟,但一時間沒想起在哪里見過。
王耿嘿嘿一笑說:“比出租車便宜,而且哪都去……”
“是么?那你去三里墳么?”
“三里墳!”
聽到這話,剛才還說哪都去的王耿臉色頓時一變,小心翼翼的說:“哥,您去那干什么?要知道這幾天,那里可不怎么太平,而且我剛還聽說,有兩個外來的傻逼,去那邊旅游,結果踩出了一個萬人坑,聽說還被警察給帶走了,哈哈……”
王耿哈哈大笑了兩聲,卻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轉頭看向我和菊花信,愣了幾秒,又看了看遠處警察局的方向:“你們倆這是……”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剛從警察局出來……”
“因為啥事?”
“踩出了個萬人坑。”
“哎喲,我滴媽呀,我就說,是哪兩位英明神武,瀟灑帥氣的大哥能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就是你們二位,快,快上車,不就是三里墳么,十塊錢!”
“十塊?”
王耿賠笑了兩聲說:“沒錯,就當交個朋友。”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和菊花信一起坐到了車子上。
王耿開著車,扭頭看了我們一眼道:“兩位大哥,你們這大晚上的,去那做什么?”
“有些事情要辦。”
我說完,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
“能有啥事,大半夜的要去那辦?”
王耿說完,似乎想起來什么說:“這些天三里墳發(fā)生了不少詭異的事情,你們二位聽說了么?”
“聽說了。”
這時我終于想起來為什么看著這三輪車司機那么眼熟了,這不就先前在面館看到的那個人么,當時他正在和自己的同伴吹噓,正好就叫我給聽見了。
王耿被我一句聽說了直接給噎了回去,原本準備好的話題也沒法說了,只好老老實實的開車。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又看到了三里墳的那個木牌。
王耿將車停下,看了看我們倆說:“哥,到地了。”
“十塊錢是吧。”
“對!”
我從自己兜里掏出十塊錢給了他之后,就和菊花信一起朝著三里墳里面走去。
看著我們倆離開的背影,王耿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冷顫。
進到了三里墳里面,我突然停了下來。
“菊花信,你說強子真的會來這里么?”
“不知道。”
菊花信很是干脆的回了句。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面的汗,然后看了看周遭:“咱們要是猜錯了,可咋辦……”
我當時看到強子上了那公交車,就覺得強子可能是要來這里,但萬一他下了車,沒有來這呢。
那公交車站牌離著這里挺遠的,先前經(jīng)過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個人,也不知道強子下了車去了哪?
正當我想著的時候,菊花信突然彎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
“撿的什么?”
“你看。”
菊花信放到我面前,借著手機的光芒,我終于看清了,這是一個手鏈。
強子這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騷包,沒錢的時候,隨便找個地攤,買個十塊錢三四串的那種手鏈,每天換著帶,現(xiàn)在有錢了,就在各種手鏈專賣店晃悠,直接批發(fā)了一箱子回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檀木珠子的手鏈,好像就是我與強子去五馬祠街的時候,他帶著的那一條。
而且我研究那陰沉木的時候,他還給我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檀木手鏈,當然,這都是小事,所以前面的時候我也沒提,不過現(xiàn)在看到這條手鏈,我卻是一下子想了起來。
“強子他娘的真跑這來了!”
我將手鏈攥在手里,然后看了看周遭。
“菊花信,你怕不怕?”
“怕!”
我吞咽了口唾沫:“沒錯,我也怕,走吧,進去看看。”
菊花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抱著攝像機跟在我后面朝著里面走去。
白天來三里墳和晚上來三里墳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白天的時候,你看到那一個個的墳包,還不算太害怕,但這個時候,襯托著周遭的環(huán)境,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尤其是周遭一陣陣的小風吹來,嗚嗚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我和菊花信走了一會,就來到了先前萬人坑所在的地方。
因為才剛剛被發(fā)現(xiàn),所以警察只是匆匆忙忙的弄了一個隔離帶,并未派人看守。
不過這種東西,我估計等專家什么的來了一鑒定,那防護等級立馬就得提高,以咱們國家的尿性,說不定過個幾年,這里就成一個萬人坑旅游景點了。
我和菊花信被白天的經(jīng)歷嚇得不輕,所以都沒有湊過去,只是遠遠的繞了道之后,繼續(xù)往里走。
越是靠近這三里墳的中央,我心里就越慌,要不是菊花信的腳步聲一直傳來,說不定我早就掉頭跑了。
不過饒是如此,我的心還是撲通撲通的快速跳著。
為了壯膽,我不得不找些話題緩解一下:“菊花信,你是哪人?”
“三江縣的人。”
“哦,三江縣……”
聽到這個地名,我頓時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你說你是哪的?”
然而,我后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我擦!”
我愣了幾秒:“菊花信?菊花信你他娘的跑哪去了?”
我來回的環(huán)視著周遭,同時大聲喊了幾遍。
然而很久過去了,卻始終沒人回復我,周遭只有呼呼的風聲。
“我去,不是吧,菊花信,你別嚇我!”
我這個時候害怕極了,菊花信竟然不見了,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剛才還在后面回答我的問題呢。
想到這,我突然一愣,剛才菊花信在回答我的問題……
可回答我的問題的那人,真的是菊花信么?
冷汗在這一瞬間唰一下就流了出來,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繼續(xù)往里走,還是該回去找菊花信。
也就在這時,一陣嗚嗚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聲音并不是風聲,反而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哭聲。
我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轉頭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的墳包之間,好像有一顆巨大的樹木,看起來就和一個張牙舞爪的妖怪似的。
而在那樹底下,則是站立著一個身影,那輪廓,很像是一個人,或者說,就是一個人。
我這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使勁攥了攥拳頭,一步步的朝著里面走去。
在這一刻,我就感覺自己如同奔撲刑場的戰(zhàn)士一般,只不過就是大腿一直顫抖著罷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距離那顆大樹還有十幾米遠的地方,我終于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樣。
那是一個背對著我的女子,留著一頭披肩長發(fā),穿著一個連衣裙,大腿上還有一層肉色的絲襪。
都這個時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出來那女子穿著絲襪的,總之就是很白,很修長。
這女子雖然背對著我,但我卻感覺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經(jīng)在哪里見到過女子一般。
仔細回想了好一會,我突然想起了白天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女子,筱雅。
她的打扮就和我見到的筱雅美女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畢竟一個大美女,沒事來這個地方做什么。
就在我腦海里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女子的哭聲慢慢停了下來。
隨后,就見到她的身子動了,似乎是想要轉過來。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想起那個三輪車司機講的故事,這他媽的和故事里面的情景好相似。
只見這女子轉過頭來之后,露出了一張精致無比的面孔。
“筱雅!”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女子,竟然真的是筱雅,只不過此時她的眼神冰冷極了。
“你來了!”
她的眼神冷冷的盯了我好一會,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按照電視劇里面的情況,我這個時候應該很瀟灑帥氣的說一句:“沒錯,我來了。”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我朝著筱雅的下面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哆哆嗦嗦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