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答應(yīng)跟他處對象,我一直都是在拒絕,可是他卻毀掉我的一輩子,我的學(xué)業(yè),我的臉,不過是五年。如果還能告,我一定會繼續(xù)告!你們?nèi)鲋e,撒謊!”楊晨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了,拉都拉不住。我完全能夠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這樣的扭曲事實,等于是再一次的傷害。
有這樣的母親,所以才能滋生出那樣的兒子,我一點也不奇怪。
“楊晨,這錢我們會給你的,但是你這樣鬧下去,無非是讓我們兩個老的活不下去,難道我們的兒子犯錯誤了,我們就得跟著一起去死嗎?”李川父親的話,讓我對這個男人有了進(jìn)一步的認(rèn)識。
不愧是在官場上混的人,如此簡直就可以將楊晨當(dāng)做是一個偏執(zhí)狂,鬧下去只能是讓社會輿論抨擊她為了錢喪心病狂地去逼迫兩個老人。
子債父償,本就不屬于新社會,但是現(xiàn)在這個債務(wù)他們老的扛下來了,已經(jīng)到了賣房子的地步,如果還繼續(xù)追打,那就顯得楊晨不占理。
“我這張臉,后續(xù)治療費用為兩百萬,前期我已經(jīng)花了七十多萬,我的父母已經(jīng)賣了房子,所有的存款都花完了,還欠下許多債務(wù)。法院判的一百五十萬,難道你們都認(rèn)為太多嗎?你們知道我不能熱不能冷,更不能平躺著睡覺嗎?每一次的手術(shù),都是帶著生命危險的。我的父親自殺了,我的母親也差點崩潰了。李川付出五年真的多嗎?我在逼你們兩個老的活不下去。我們?nèi)以缇突畈幌氯チ?,但是我不會死,我要告訴所有人,對校園暴力必須要嚴(yán)懲,不能因為未成年,不能因為有所謂的自首情節(jié),就能夠讓兇手逃離本該有的懲罰!”楊晨在我的鼓勵下,直接摘掉了面紗,這張臉直接暴露在鏡頭面前。
李川的母親看見后,明顯是嚇一跳,后續(xù)才穩(wěn)定了心神。但是他的父親,很明顯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一點變化都沒有。
“你別激動,孩子,你父親的事情我們感到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只能節(jié)哀順變。李川錯了,是我這個做父親沒有管教好,我像你道歉了!”李川父親彎腰道歉,一直彎到三分鐘,自己起來的。
第一期的采訪,基本上結(jié)束了。
李川那邊承諾,會在半個月將錢湊上來,不會耽誤楊晨的手術(shù)。希望媒體跟大眾能夠放過他們,讓他們能夠安靜地度過晚年,也等于在一定程度上還擊了我。
節(jié)目后電話都被打爆了,很多人都在闡述一個觀念,那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楊晨趕緊手術(shù)。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即便再多次手術(shù),楊晨的臉都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了。還有被燒壞的脖子,胳膊,大腿,總之她一輩子都要與這些傷疤過日子。
“小余姐,你告訴我,我沒錯對不對?他們?yōu)槭裁炊颊f我錯了。他們欠我的,難道就不應(yīng)該給我嗎?”楊晨抱著我哭,情緒很是激動,她出門被人罵做丑八怪,還被人給潑了冷水。
“帶我去找他們!”我拉著楊晨的手就往外走,她卻往后退。
我指著她的鼻子,“楊晨,如果你怕,你一輩子只能在烏龜殼里待著,想想你爸。他覺得你的人生都被他毀掉了,所以才含恨而終,如果你活得精彩,活出自我,是不是就可以告訴天上的爸爸,你別再內(nèi)疚。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我做不到,我就是個丑八怪,我真的是個丑八怪!”楊晨抱著腦袋縮在墻角,這跟我當(dāng)時的絕望多么相似,她受到的傷害絕對比我的還要深,所以我必須要幫助她。
一番勸解后,她答應(yīng)我出門,我讓攝像師一直都跟在后面,這社會丑陋的一面,就得直面而且曝光。
“丑八怪,我要是你,就直接上吊去死!”
“就是,都這么丑,還每天到處跑。目的還不就是為了要錢,就一張臉還花幾百萬,騙人哦!”
“這不要臉的還敢出來,這逼得人老的賣房給她治療臉,真不要臉!”
左一句話右一句,有大叔也有大媽,似乎是專門等在這,等著楊晨出門,一路說的。
“你,還有你,還有你,知不知道語言攻擊也是違法的。如果覺得她傷得不夠嚴(yán)重,你們也可以嘗試下,我也給你們一百五十萬,如何?”這個社會,不是老人是壞人,只是部分壞人變老了。這種現(xiàn)象是最不能容忍的,如果楊晨的心理防線一當(dāng)被人打破,那是真是會自殺的,他們就是語言殺手。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為了出名,居然這種缺德事都愿意做。”看著我們真發(fā)火,這些人也有所收斂,但還有中年婦女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是不是好東西,這個跟你沒關(guān)系。為了出名,大媽我也可以讓你全國聞名,您應(yīng)該有家人吧!如果您的家人知道您在街頭就是如此對待一個受過傷的女孩,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我們這新聞播出去,估計你周圍所有的親戚都知道您今天做什么呢?”人最怕什么?那就是怕丟臉,怕臭名遠(yuǎn)揚,我不管他們今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沖現(xiàn)在這種表現(xiàn),就該值得社會批判,如此逼著一個悲慘女孩去死,難道他們就沒有家人嗎?
聽到我的話,那些先一步離開的人跑得更快了。
而這剩下的大媽先是一愣,隨后發(fā)火,“我的肖像權(quán),不是讓你們隨便播放的,你們這也是違法的。”
肖像權(quán),這三個字讓我更加確定,今日的一切背后一定有人組織。
“大媽,我是一個記者,我有權(quán)利將今日的現(xiàn)象報道出去。你們剛剛差點逼死了她,如果不是我攔著,那都直接自殺了。這身上的水,也是你潑的吧!”楊晨剛剛就小聲跟我說過這位大媽的言行。
這有時間多去跳跳廣場舞,打個太極拳多好,卻偏偏在這里為難小姑娘。
“那她不是好好的嗎?我不管你什么記者不記者的,反正今日的事情,你不準(zhǔn)播出去,否則我跟你沒完。”這位大媽沖著攝像的小哥就要搶設(shè)備。
好在被人給攔住了,否則安淮電視臺的攝像機(jī)要是也壞了,那這件事可就是克攝像機(jī)了。
“您今日到這,可給二百塊了,我知道其他人可都是二百塊的!”我在大媽注意力都集中在攝像機(jī)的時候,突然問著。
“什么,他們都是二百,這不明明說好是一百的嘛!我得找他們?nèi)ィ?rdquo;大媽話剛說完,立刻就意識到不對勁,但是卻已經(jīng)晚了。
果然是為了錢財如此刁難人的,這真是刷新我的底線,如此不要臉的老人們,真是社會的悲哀。
“是誰給你的錢,你們?yōu)槭裁匆谶@里欺負(fù)一個如此悲慘的女孩?請您回答這個問題!”我的麥還沒有舉到對方面前,就被一把推開,好在我能夠站穩(wěn),手也握得穩(wěn),否則不是我摔倒,就是麥被摔壞。
這個大媽那是趕緊想要一起溜走,可是事情已經(jīng)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當(dāng)然不能放任他們離開。
陳景赫站在前面攔住了對方,那如同一堵墻,這位大媽只好回頭說,“你們別再問我了,我不能說,否則不但錢拿不到,還會有麻煩。那些都是大人物,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我錯了,我日后絕對不會再出來。”
低頭認(rèn)錯,不過是因為她走投無路,只要離開這,恐怕又會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