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不是你生的,現(xiàn)在她得癌癥了,這個消息你們既然知道,為什么連看望都沒有?”看他們的樣子,早就知道我們家的事情,甚至我爸坐牢的事情都清楚。
這樣冷血的家人,怪不得我媽以前是那樣的個性,這完全是上一代決定的。
“滾滾滾,她跟我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你個丫頭片子,不走我打人了!”這個老太太拿著雞毛撣子就在我身上比劃著。
“是,我是女孩,可你也是女的,還有你。你們憑什么都看不起女人,女人怎么呢?女人也能掙錢也能照顧父母。今日你們趕我,日后我在高處,你們望塵莫及。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直接用腳將地上的蘋果狠狠地踩碎,香蕉踩爛,就算是喂狗也不給這樣的人吃。
“給我打,打死這丫頭!”老太太打我,我自然就繞著他們家跑,反正最后一團亂糟糟,那個血緣的舅舅站在就好似看著最好笑的電影。
“媽,別生氣,這丫頭跟三姐一樣,好強能有什么用,現(xiàn)在不照舊躺在床上,連個管她的人都沒有。”一個男人生出他這樣刻薄的臉,我真是為這姥姥悲哀啊,現(xiàn)在她還能動,還能為他們當(dāng)老媽子,等不能動的時候,就等著被拋棄吧。
我引誘著所謂的舅媽跟姥姥撞到一塊去,然后聽著他們家在后面罵著,我跑出去。
跑到下面,我滿身大汗,卻極度空虛,既然他們是這樣的,再去找兩個姨,也沒有任何價值了。我為我媽這一生感到無比的悲哀,同時也為我自己悲哀。
我坐在地上,想著我媽的治療費用究竟要怎么辦?
難道非要我求石南嗎?他都得到了王紫萱,難道還非要用我的清白是換取媽媽的生命嗎?如果這樣,我媽肯定不能接受,我也不能。
但是腳步還回到那個房子里,再見到王紫萱,我實在是有些不敢認(rèn),因為她化著濃妝,穿著半透明的睡衣,一身妖嬈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房子里也是大變樣,舊家具全部都扔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所有的新東西。
“王紫萱,媽媽生病,你不去探望,難道你應(yīng)該分擔(dān)一些嗎?現(xiàn)在沒錢了,你該想想辦法?”我沖她喊著,她居然還貼著面膜,完全漠視我的存在。
“反正她都快要死了,還花什么錢,有這個錢,還不如多買套房子。我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可以單獨擁有一套房子,對了,這房子石叔叔已經(jīng)過戶給我了,你手中的鑰匙要么丟下來,要么我換鎖。至于你們那些舊東西,我全部都扔了,現(xiàn)在我是這房子的主人。”王紫萱嫌棄地看著我渾身上下的衣衫。
我窮我無所謂,我窮我坦然。
“你還是人嗎?那個是你親媽,寵愛你十八年的親媽。”以前我不懂她為何可以如此冷血,現(xiàn)在我懂了,她跟舅舅家的人如出一轍,無視親人的血淚。
“有你這個孝女,不就足夠了。王小余,石叔叔說了,只要你答應(yīng)他,媽的治療費他都包了?,F(xiàn)在問題是你不孝,而不是我不孝順。”王紫萱倒打一耙,這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很不得直接掐死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要讓我們母女三人都侍奉一個男人嗎?他當(dāng)他是什么?皇帝嗎?既然這房子已經(jīng)過戶給你,完全可以賣了給媽看病。”我為了我媽的醫(yī)療費不得不跟王紫萱周旋,房子可以賣了,日后再買就好。
“這是我的房子,憑什么要賣,王小余,你裝什么純潔。蕭迎庭跟石飛俊都跟你上過床了,多一個又何妨,而且你是為了救母,這說出去多感人,你是個孝女,我是個不孝女。這房子我是不會賣,這里有兩千塊,就算是我給我媽的醫(yī)療費了。”王紫萱從錢包里掏出兩千塊,扔在地上,那動作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就那樣地盯著她的眼睛,她被我盯怕了,又說,“媽都是中晚期了,砸再多錢進去,最后也是個死。我要是賣了這個房子,我自己這輩子怎么辦?我都被學(xué)校開除了,又不能考大學(xué),那只能依靠男人了。”
“房子賣了,日后我給你買,但是媽只有一個,現(xiàn)在還有希望,難道你就要看著她去死嗎?還是你要看著親妹妹也賣給那個男人,才肯罷休。姐,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我隨便你打罵!”我緩緩地彎曲雙膝,最后跪在她的面前。
我不覺得恥辱,她是我的親姐姐,我們是一母同胞,為了我媽,跪下來算不得什么?
“你拿什么給我買房?你成績是好,能考上大學(xué),但是現(xiàn)在大學(xué)生不過才一千多塊一個月。奮斗多少年才夠買一套房子的,等你給我買房,我豈不是得五六十了。至于賣不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就是閉上眼,最后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而已。你清高,那就請出去,這里不歡迎你,我就是如此下賤!”王紫萱揮著手,就跟趕蒼蠅一樣的趕我走,那眼神中全部都是不耐煩。
我站起來,盯著她的眼睛,“王紫萱,從今天起,我們生死互不相干,日后哪怕你磕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伸手幫你一把。”
多年后,這番話,我也奉還給了她。
我走在馬路上,此刻我不知道去求誰,那兩千塊我沒有拿,讓她帶著錢去死吧。
哪怕是賣血也湊不齊我媽的醫(yī)療費,求石飛俊,不,不可以。他姓石,是石南的兒子。
此刻任何與石南相關(guān)的人,我都恨著!
最后我撥打了蕭迎庭的號碼,哭著喊著,在他面前,我完完全全地發(fā)泄出來。然后坐在小花壇上等著他到來,看著他染黃的頭發(fā),也沒有那么討厭了。
“走投無路,想起我了,這里是十萬塊,密碼你的生日。你先拿著,剩下我再想辦法,這可是我日后的丈母娘,我得孝順著!”蕭迎庭故意很輕松地一遍氣我一遍安慰我。
但是聽到十萬塊,我還是傻眼了,“蕭迎庭,你不會做違法的事情吧,那這個錢我不能要!”
如果為了我媽,讓他關(guān)到號子里,那可不行。
“傻,我姐做了關(guān)二哥的女人,我現(xiàn)在有三個場子看著,收入不少。不用為我擔(dān)心!”蕭迎庭說起他姐的時候,有幾分的不自然。我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讓我從一個只知道干家務(wù)活只知道學(xué)習(xí)的傻丫頭一下子成長為懂得人情世故的滄桑的人。
“謝謝你,我一定會將這個錢還給你的。”我真沒想到蕭迎庭居然能有這么多的錢,我媽有救了,但是我也知道,接了這個錢,日后我就得做蕭迎庭的女朋友。
做人不能忘恩負(fù)義,雖然我此刻心中很排斥,但卻將卡裝進了口袋。
“還,還,還,你這小腦袋里一天到晚就是還錢,這不能是我提前給丈母娘的聘禮嗎?小余,你能想到我,我就很開心了。你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怕自作主張又讓你不開心。你可是個小刺猬,隨時都能夠刺我?guī)紫隆?rdquo;蕭迎庭拍著我,我趴在他肩膀上哭著。
生活的壓迫,讓我很累很累,但是我絕對不能讓我媽去死。
“蕭迎庭,從今天開始我就做你女朋友。”既然遲早都要做,早一天晚一天都可以了。我下定決心后,就沒什么顧慮了。
“嗯!”他拍著我的手停頓了一會,然后又繼續(xù)有節(jié)奏地拍著。
“但是我們結(jié)婚前,不可以那個!”我紅著臉,還是將這個說出來了,我不要跟王紫萱一樣的下賤。
蕭迎庭卻反手一轉(zhuǎn),讓我直接躺在他的懷中,盯著我的眼睛,“那個是哪個?”
還未等我回答,就直接吻上我的嘴唇,這跟以前的吻都不一樣,先是溫柔如風(fēng)一樣慢慢地讓我放松下來,緊接著就是狂風(fēng)暴雨,讓我呼吸都困難。
他給我度氣解救我這條缺水的魚,讓我慢慢地緩過來,有些笨拙地回應(yīng)著他。
他的手一直都在我的后背,溫度都在燙著我,卻沒有亂動。
這一個吻結(jié)束后,我大口大口地喘氣,然后瞪著他,看著他在那笑著,我站起來就要跑,可是這腳麻了,差點倒下。他走到前面蹲下來,“上來吧,我送你去醫(yī)院!”
看著那有力度的后背,我紅著臉還是爬上去了,他的手先是放到我的腿彎,最后放在我的屁股上,我緊張地差點掉下去。
“慌什么?老子答應(yīng)你,不會在婚前動你的!”蕭迎庭的話里有幾分急躁,還有著不自然,慢慢地我也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接觸。
第一次與異性如此靠近,我的心跳也在加速,他也一樣。
難道,這就是戀愛嗎?
我趴在他的背上,因為很累,沒一會就睡著了,完全沒有去問,為什么不打車?
等醒來的時候,我媽笑著看我,我再一次紅了臉,“媽,那是我同學(xué)送我回來的。”
“小余,媽也年輕過,那個小伙子不錯。能看出來對你是真的好,這樣就算媽去了,也放心了。”我媽話里有一股托孤的意思,讓我感覺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