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是楊廣的呼喝,目光自然就看了過去。
這時候,楊廣則快馬加鞭馳騁到我的面前,并把戰(zhàn)馬緊緊地勒住了。在他的身后,陳鋒則統(tǒng)帶了精銳鐵騎充作他的衛(wèi)隊。
“愛妃,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由于此間畢竟是一個公開的場合,因此楊廣并沒有呼喚我玫兒,而是將我喊作了他的愛妃。
我聽了楊廣的問話,便將方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跟他陳述了一遍。
楊廣聽我說完,并沒有立刻吭聲,而是將目光向著老婦人和士兵的身上看去。顯然他的心里有了進退維谷的感覺。
我想在他的情感天平的兩端,一邊放著得肯定是理智,而另外一邊則是對我的感覺?,F(xiàn)如今他則在考慮自己究竟應該向著那邊傾斜。
“廣哥,難道你想做一個無道的王爺嗎?”
由于楊廣當時還不是大隋的皇帝,我當然也就只能用這樣的話做出勸誡了。隨著話音,我把目光緊盯到楊廣的臉上,顯然我希望他能夠聽從我的建議。甚至說,我覺得這是我對楊廣改造得開始!我不能眼瞅著自己心愛的人變成后世所說的暴君。
楊廣聞聽此言,目光便向著我的臉上看來:“愛妃,你何出此言呢?”
“廣哥,你不是要一統(tǒng)天下,幫助父皇建立不世的功勛,并且要把大隋變成一個亙古未有的莫大國度嗎?”我用楊廣在枕邊曾經(jīng)對我說的話來反問他。
“是的!我是有這樣的想法。”楊廣低頭呢喃道。
“那好,那你就放掉這老婦人,并且將羊還到她的手上。這樣,她便能夠繼續(xù)為生,而你的善舉也就可以在突厥族人中傳播開來。我想用不了太長的時間,突厥人就會感受到我們對他們的恩德,并且跟我們罷兵的。”
我當時這樣講時,心怦怦跳得厲害,身子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我倒是不擔心楊廣聽了這些話會生氣,而是我從來都沒有發(fā)表過這樣的言論,總是覺得這是一件挺讓人為難的事情。另外,我自然害怕楊廣會拒絕我的提議!這畢竟是我改造計劃的開始。
“愛妃,你覺得我還給她羊,她就會跟我們罷兵嗎?”
楊廣的話音未落,李淵就在一旁進言道:“是?。∧锬铮y道你忘記她是隋人,并非是胡人了嗎?”
我聽李淵這樣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只是片刻,我便想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來:“李將軍,難道剛才不是你說的,在邊關(guān)附近隋胡兩族相互依附的情況甚重,而且他們支持哪方便為哪方的邊民。既如此,就算這老婦人是隋人,可她如今也是突厥子民。”
“娘娘,這件事……”
李淵的話只是剛開了個頭,楊廣就揮舞起手臂來道:“好了!你倆就不要再問這件事爭吵了。”
楊廣在說話的同時,則把目光向著老婦人的身上看去:“這個女人已經(jīng)將隋人的服飾更換成突厥人的了!說到底,她的心里已經(jīng)將突厥認成自己的國度。因此,我等便將她當作突厥人來處理并不為過。”
“晉王千歲,可……”
李淵原本還想要再說點兒什么,可他的話卻再次被楊廣給打斷了:“我方才已經(jīng)細細考慮過王妃的話了!我覺得她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們?nèi)缃癫粦獮E殺無辜。對于昨晚捕獲的那些婦女和孩子,等下你便差人放走吧。”
“是!晉王千歲,可你卻要當心養(yǎng)虎為患。”
李淵雖然沒有膽量去頂撞楊廣,卻還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我分明能夠感受的到,李淵對楊廣的這個決定十分不滿,只是他卻無法說出口來罷了。
我沒想到楊廣竟然會這么痛快得接受了我的提議,臉上便當時就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删驮谶@時,楊廣卻湊到我的耳邊低語:“愛妃,我有件還要與你打個商量,行嗎?”
“你說!”我用肯定的口氣回答。
那一刻,我分明已經(jīng)感到楊廣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對于他這樣的男人,我當然應該有求必應了。畢竟他對我的好,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
“嗯!我可以幫你保住老婦人,還有那些被俘女人和孩子的命,可我卻不想負擔他們的糧食。若是他們真心要走,我便即可將這些抓來的人遣散掉。至于這老婦人的羊羔嘛……”楊廣說到這里,便把話頭給打住了。
我看到楊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猜到他在這件事上不會再支持我了。
雖然這讓我的心情變得有些沮喪,可楊廣卻也算是接受了我的建議。既然這樣,那我當然就不好再去多說些什么了。
“廣哥,那你是打算讓他們空手離開嗎?”
“是的!他們能否活著走出白道,再去往突厥的其他地方,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如何了。我不想多費些口糧來養(yǎng)活這些無用之人。”
楊廣的話說得很重,可原因卻跟我說得很明確。
我聽楊廣這樣講,只得將頭頸微頷起來道:“廣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現(xiàn)在就回車輦中去。”
顯然我不想讓老婦人凄慘的表現(xiàn)再進入我的眼底了。
可就在這時,蕭琪卻在一旁提醒:“公主殿下,難道你忘記咱們的車輦當中還另外有人嗎?”
我聽蕭琪這樣講,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涼氣。
顯然我方才只是顧著老婦人的事情,就忘記車輦當中還躺著一個受傷的牧民了。
楊廣雖然沒有聽全蕭琪的話,卻多少聽出一些端倪來。這樣,他便開口詢問道:“愛妃,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又怕拿出來我會生氣的。”
“廣哥,沒啦!我們只是在來時的路上救過一個人罷了。”
隨著話音落下,我卻感到楊廣的情緒并不象我這般平穩(wěn),而是變得愈發(fā)的緊張了起來。不僅如此,他的目光也在我的臉上不停地打量。
“晉王千歲,那是個男的!”不用旁人搭話,慕容飄雪就在一旁嘟囔了起來。雖然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楊廣卻能夠?qū)⑦@些話完全聽到耳朵當中去。因此,楊廣的目光便隨著她的話音向著她的身上看去。
既然慕容飄雪已經(jīng)把事情的謎底給說穿了,那我自然也就沒了藏掖的必要。因此,我便索性直說道:“那是一個突厥的牧民,他的腿腳上面受了些傷,而我只是想要把他接回來調(diào)養(yǎng)罷了。”
“是嗎?事情真跟你說得一樣?”
楊廣這話雖然在問我,可目光卻緊盯在慕容飄雪的身上。顯然在那一刻,慕容飄雪的話可要比我的有用多了!至少楊廣此刻可是在征詢她的一件,想要得可不是我的回答。
“是!晉王千歲,我說得都是實情。”
慕容飄雪微頷了頭頸,將楊廣的問題應承了下來??此敃r的表現(xiàn),就好象楊廣的這次發(fā)問,就是為了能夠讓她有更好的表現(xiàn)一樣。
“受傷的牧民?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愿意幫他,那就幫他好了。”
楊廣得到慕容飄雪的回答,臉上的表情則變得舒緩了下來??催@意思,他決定選擇聽從我的話。畢竟他是心懷大志的人,并不會在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上多費些頭腦。
我聽楊廣能這樣講,自然暗松了一口氣。
這之后,我便把目光向著蕭琪那邊看去:“琪姐姐,你去車輦那邊把那牧民喚來吧!我方才曾經(jīng)許多,讓晉王千歲送他回去。現(xiàn)在他便可以過來說說自己究竟住在何處了。”
“王爺,三思!”我沒想到的,李淵竟然如此插話。
“三思什么?他只是受傷之人。”我的話音未落,蕭琪的驚呼聲就從車輦那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