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注視下,響馬嘿嘿奸笑著向車輦里面走來。
我看到他們這樣做,則把身子盡力向著廂壁上面靠去。雖然我當時很想呼喊,卻感覺喉嚨里面就象是被某種東西給堵住了一樣。當我開口盡力發(fā)聲時,只有些嚶嚶的聲響從我的嘴里擴散了出來。
不僅如此,我的呼吸也變得比平常急促了許多。
或許是由于我在鄉(xiāng)下時,曾受到過男童們騷擾的關(guān)系,我的身子也緊跟著不聽使喚得顫抖了起來。
“晉王妃,小嬌娘!你別害怕。我跟他沒什么兩樣兒,我們都是男人,都可以跟你做相同的事情,哈哈!”
為首的響馬邊說邊放肆得大笑了起來。
隨著笑聲,他的手則向著身前的衣服上面扯去。顯然他是打算脫掉自己的衣服,就在這車輦當中跟我做那些事情。
“別!你別……”
我顫抖著身軀,終于還是說出了這么幾個字來。
我的心里很明白,按著當時那種情形,我是沒有能力跟這些響馬相抗衡的。實際上,別說是響馬了,就是村落里的那些男童當初不也險些占去我的清白嗎?
“別害怕!你會喜歡、啊……”
不等這響馬再把后面的話說出,卻有一支雕翎箭由他的后腦射入腦門穿出。這樣一來,他不要說想跟我做些什么了,就連身軀都搖晃著直接倒在了輦中。
“有刺客!”
跟隨在這響馬身旁的那些人看到他倒地身死的模樣,當時就胡亂地喊叫了起來。他們那時哪兒還有心情跟我做那些事情?隨著喊叫聲,他們扭身就向著車輦的外面散去??刹坏人麄冸x開,成片的雕翎箭就射了過來。
我看到這些箭矢就如同漫天飛舞的雨點,嗖嗖帶響得飛來,而后就沒入到響馬們的體內(nèi),并將他們的身軀貫穿。
“隋、隋軍來啦!快跑啊。”
隨著這聲呼喊,車輦外的喊殺聲和馬蹄聲顯然要比方才強了數(shù)倍。不用片刻工夫,車輦的帳簾便被人用力地挑開,并有一個高大偉岸的身軀呈現(xiàn)在我的面前。
“獨孤將軍!”
我看到來人,臉上當時就換成了驚喜的表情。
我早就應該想到!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這就象言情劇里演得那樣,英雄總會在美女落難時及時出現(xiàn)。
“你還好吧?”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滿是焦灼的目光,可當他開口說話時,卻依然是那副生冷的腔調(diào)。
“我很好,謝謝將軍搭救!”我低聲應了一句,心里則滿是不愿的感覺。就在這時,隨車的女官則哭咧咧得從外面沖了進來:“公主、公主殿下,你沒事兒吧?”
我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自然能夠想到外面發(fā)生過怎樣的事情。只不過,那些響馬還沒來得及奪去她的清白,因此她還有空暇來管我的死活。
不等我開口回話,將軍便把身形躬了下去,嘴里也換成了謙恭的話語:“王妃千歲,揚州司馬獨孤英護駕來遲,還望王妃恕罪!”
獨孤英!
我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手卻輕搖起來道:“罷了!若不是你帶人及時趕來,我今天就要命喪于此了。”
獨孤英聽了我的話,頭微微抬起目光則向著我的臉上瞟來。雖然我站在那里看不全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臉上一定換成了驚奇的神色。
不管怎樣,我那時的外表只是未及幼學的少女,而我的表現(xiàn)卻給人從容不迫、又充滿睿智的感覺。至少我不象士族的閨秀,只是供人把玩的花瓶。
“既然王妃千歲恕了臣下的罪,那我就斗膽說一句,請你移步車外,我要命人將這里徹底地打掃一番。”
“好!我聽你的。”我回答的聲音很微弱,身子則在女官的攙扶下,從車輦的座位上起來。雖然我想盡力在獨孤英的面前表現(xiàn)鎮(zhèn)定,可雙腳卻變得有些不聽使喚。
獨孤英看到后,當然不會過來幫忙。
非但如此,他轉(zhuǎn)身就向著車輦的外面走去。
我被女官攙扶著從車輦當中出來時,大隋的兵士早已按著他的吩咐,將遮陽之物準備停當。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看著獨孤英指揮兵士們處置眼前的事物。沒過多久,便有一隊大隋的騎兵沿路返回。與他們同行的,是幾十名被俘的響馬。當他們走到獨孤英的面前,響馬們便被人按倒在地。
為首的校尉則躬身請命道:“司馬大人,我們應該如何處置這些賊人?”
“他們?都問過了嗎?”獨孤英冷冷地回答。
“問過了!他們都是陳國的奸細。”校尉毫不遲疑地應和。
“陳國奸細?”獨孤英低聲重復著,將目光向這些人的臉上掃去。旋即,他就把手揮舞起來道:“殺!”
“大人饒命!將軍饒命吶。小的們吃糧當兵,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我們都是被逼無奈做這些事情的。”
人都有求生的渴望,誰都不愿意輕易死去。
響馬們哭嚎著,把頭用力向著地面碰去。在這當中,一名中年響馬更哭喊著向獨孤英的面前爬去:“將軍!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孩童,我真真不能這樣死去。若是我死了,他們也就失去了依靠,將來便無以為生啦。”
“貪生怕死之徒!”
獨孤英在反詰的同時,手則向著腰間的佩劍摁去。他非但沒有因為中年響馬的哭嚎產(chǎn)生憐憫之心,反而還起了殺意。
我看到面前的景象,心里便有些不忍。
在鄉(xiāng)下的時候,我已目睹梁國兵士是如何屠殺鄉(xiāng)間惡童的,那時我真得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重復發(fā)生。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緩緩地起身向獨孤英走去:“將軍,莫要殺他們!或許,他們真是被逼當兵的耕夫。”
獨孤英聽了這話,轉(zhuǎn)回頭來用冷冷的目光望著我。
我看到后心里雖然有些膽寒,卻一直在暗自提醒自己,我是晉王妃,而他只是大隋的揚州司馬,他是不敢把我怎么樣的。
“將軍,我想請你準許他們活下來。”
“王妃千歲,他們可是要殘殺你的惡徒。”獨孤英邊說邊把手向著中年響馬的臉上指去:“而他也非普通的兵士,一定是陳國的將領(lǐng)。”
我聽獨孤英把話說得這么肯定,嘴巴輕努著臉上換成了不滿的表情。雖然獨孤英在跟我講道理,可我卻覺得他對我不夠尊重。
我畢竟是大隋的晉王妃,而他憑什么這樣對我?
我這么想著,眼圈一紅、淚珠當真就在眼窩當中打轉(zhuǎn)了。獨孤英看到我變顏變色的模樣,面色緊繃著、卻依然沒有按著我的要求去做。
就在這時,那個跪地求饒的中年響馬卻突然躍起身來。此刻,他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匕首。這之后,他便把攻擊的矛頭對準了我的咽喉。顯然他是想用事實來向我證明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中年響馬揮舞匕首向我刺來時,獨孤英卻猛轉(zhuǎn)身形,將佩劍抽拉了出來,并且向著他的手臂斬去。
隨著一道血光濺起,中年響馬的手就被他斬斷在地。
這之后,他的劍鋒一轉(zhuǎn),劍刃就向著中年響馬的脖頸掃去。緊接著,中年響馬的腦袋就被他橫切了下來。
“殺!一個都不留。”
獨孤英喝令一起,隋軍兵士就各自揮舞起手中的刀劍向響馬們的脖頸砍去。不消片刻,我的面前就變成了血染的羅剎地獄。我看到面前這一切,在面色變得蒼白的同時,嘴里不由得低喃:“殘暴!你跟楊廣一樣。”
我的話音未落,獨孤英就把目光轉(zhuǎn)動了過來:“你說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