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瓶子里忽然涌出了洶涌的潮水,原本干涸的地面瞬間被傾注了滿江的潮水。我突然就想起了西游記里面的黃河之神手中的那個小水缽,又覺得這玩意的外形比較像觀音菩薩的手中的玉凈瓶。
秦瀧在水面飛快地跑著,我回頭一看,追趕我們的紅色浪潮被阻擋在了海岸邊上。很快,我們就到了陸地。我大喘著氣,秦瀧扭頭嘴角動了一下,又轉回去冷淡地問:“你喘什么?”
我說:“我被嚇得。”
秦瀧:“……”
跟前又出現了一座山,秦瀧背著我往上爬,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拍拍他的肩膀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他把我往上拖了一下,淡淡地說:“你不是嚇得沒力氣走路了嗎?”
你說這要是碰見臉皮厚得還不得干脆賴在上面了,畢竟這么寬厚堅實的后背可不是經常有機會趴得,但想我這么知恩圖報的人肯定不是這種占小便宜的人。
“我這是怕您累著嗎?”
我好像聽到有人輕輕地“哼”了一聲,秦瀧說:“不用了,馬上就到了。”他一手把我扶在他脖子上的手給拽到他脖子前面攏好,“抓緊。”
他一手拖著我,我們爬的這個山就跟被往里掏空的山坳似的,而且異常平坦,毫無抓手。秦瀧走了一圈找了個坡度相對小的地上,往上一跳,掛在了懸崖上面,他臂力驚人,竟然徒手帶著我就這樣爬了上去。
之前我說的自己爬簡直就是愚蠢,這我是肯定做不到。但其實旁邊有一條遠一點直挺挺的路,捷徑不是誰都可以走的??!
跟前的路就平坦很多了,秦瀧腳程飛快,我原本還想說現在可以下來自己走了,秦瀧已經把我背到了地方。
“下來吧!”
我快被顛睡著了,一聽這話趕緊一咕嚕溜了下來。眼前長了一排排列整齊的樹,黑色的光禿禿地樹,不對,這東西有點奇怪啊。
我走過去抱著一株樹根扯了扯,它扎根的那塊土壤也沒帶了起來,掀開了一條縫。我對這種裂縫有后遺癥,趕緊撒手彈回到秦瀧的身邊。
“這是哪里?”
秦瀧說:“你眼皮子底下。”
“……什么玩意?”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跟他確認:“誰的?”
他掀掀眼皮嘲諷地說:“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一分鐘看不住就能出事,我看你還是……”他突然住嘴,“行了,快進去吧!”
我說:“不是,等會。”
我拿腳后跟杵地,硬生生地斜著身子和他胸膛支撐起了一個穩(wěn)固的三角形。他的手就撐在我的后心。我往上看著他,“我是誰?。坎皇?,我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那個什么,是一個什么,什么東西?”
“魂魄離體,再過一會你的肉身要被別人占去了。”他往旁邊一瞥。
我扭頭看過去,一個雜亂花白的頭發(fā)的老太婆就趴在我的臉邊上,她臉上的皮皺得都耷拉下來了,往下墜的眼皮露出的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藍灰的眼珠子垂涎地看著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