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腦袋,試圖找回一點(diǎn)清醒,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心悸,“廖正陽,我頭怎么那么暈?zāi)兀?rdquo;
真奇怪,就那么一個小口子,血怎么都流不完止不住呢?廖正陽終于扭過頭瞥了我一眼,問我:“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昨天沒睡呢?”
昨天那不是擔(dān)驚受怕了一晚上當(dāng)然沒誰好,是啦,就是因?yàn)槲易蛲砩弦凰逈]睡難怪沒力氣。廖正陽終于擠完了血,抽了張?jiān)谖业氖种干夏艘话眩邑Q著中指湊到眼睛底下看。
左手食指一戳,豆大的血珠沾了過來,“怎么還不停?”
廖正陽說:“你把手指頭抬高止血快,腦袋伸過來。”
廖正陽重新把那個菩薩重新掛回了我的脖子,剛才浸飽了我的獻(xiàn)血的菩薩表面上看上去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那些血好像都被他給吸收了,我皺著眉頭歪座在沙發(fā)上,等手上的血止住才打算回房間去躺一會。
我一腳踩到地上,就跟踩在云端一樣,腳底下軟趴趴地,我一頭栽倒在床上。眼睛撲閃了幾下,又做起夢來了。
前幾年我和朋友去舟山旅游過,普陀島里面有一個景點(diǎn)叫臥佛,其實(shí)就是個佛樣的小島。早晨,我們爬到了普濟(jì)寺旁邊的一個瞭望臺,就看見初升的太陽從海岸線緩緩升起,臥佛就沐浴在橘黃色的光暈之下。
處于黑白交替之間,巖石和光影作用之下給臥佛形成了一張近似人臉的模樣,半闔著眼,臉上露著笑。我興奮地說:“你看,那佛像笑了。”
我扭頭,旁邊什么人都沒有。我疑惑地找了找四周,視野所及之處的山、屋、樹、人都隱為了一片黑暗。我孤立地站在原地,四周變成了茫茫的大海,唯獨(dú)一條直通臥佛的道路露了水面。
仿佛,是一種指引。
我被指示著往前走,道路忽然變得陡峭和顛簸起來,日曬風(fēng)吹之下露出地面的巖石讓我不得不手腳并用地往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
我抱著膝蓋席地坐下,四周全是巍峨的山脈,大海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打算爬到更高一點(diǎn)的地方去看看,底下的山脈卻突然一陣震動。
地表裂出了一條縫隙,我被甩了下去,我費(fèi)力抓住了扒著上面的土全身懸空在哪里,下面是無邊際的黑暗。
“嘶吼,嘶吼,嘶吼……”來自地心的惡魔喘著粗氣在接近我,而我的手指尖尖地脫力,終于慢慢地松開,拇指、小指、無名指……我的右手滑了下來,一股潮濕粘人的氣息很快纏繞在我的手指上。
我支持不住了,反正只是一場夢靨,隨他去吧!
“清醒一點(diǎn)!”下墜的身體忽然一頓,頭頂上那條裂縫中傳來一陣爆喝!
兩股力量纏繞在我身上,一個撕扯著我,另一股濕冷的氣息溫柔的吞噬著我。我的左胳膊被扯得一股撕裂的痛,我覺得我的胳膊快被活活地扯下來了!
只是做夢而已,我何苦遭受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