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他看我半天沒反映,嘀咕了一句“看來還睡著呢!該起床辦事了。”
正說著話,床板又是一整搖晃,這回我這個人都往下栽去,腳抵著床板。騷動之后,外頭傳來了花婆婆的聲音:“虎子,起床了。”
虎子回答說:“媳婦還睡著呢!”
我聽見了開門聲,花婆婆刻薄地說:“進門第一天就那么懶?”她說著話,我脖子忽然一勒,我趕緊睜開眼睛,順著紅繩一看,繩被花婆婆牽著,虎子和她一起站在床邊。
她看我醒了,又是一拽,我被勒地趕緊爬起來,跪坐在床邊上,想著我就跟條狗一樣被人牽著字恨不得上去沖著花婆婆那張假臉撓上兩下。
不過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
“醒了就趕緊打扮一下,等下該迎客人了。”花婆婆把繩子交到虎子的手上,“你好好看著,娘去換身衣服。”
外頭一個丫鬟打扮地小鬼拿著頭冠嫁衣魚貫而入,我趕緊跑下床,攔在花婆婆跟前:“等一下,我人已經(jīng)在這里了,我媽呢?”
花婆婆說:“已經(jīng)放了。”
我說:“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花婆婆不耐煩地說:“那你想怎么樣?”
我說:“你讓我回家去看一眼,”花婆婆臉色一變就要發(fā)怒,我揪揪脖子上的繩子說:“反正我脖子上被你套了這個東西,逃也逃不了,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就看一眼我媽。”
花婆婆面色不善地看著我,我哀求道:“我就這么一個親人,要不然我死也死的不安心。”
我越過花婆婆看著虎子帶著哭腔說:“虎子,我還沒給我媽磕過頭呢!我這心頭掛著這件事,嫁給你后就算你對我再好,我一想起來這件事也是要哭的。”
虎子說:“你這個人滿肚子壞水我不信你。”
我立馬扭頭看著花婆婆,她木著一張臉思索了一下,忽然一陣陰笑說:“算了,當年我出嫁的時候也沒給我娘磕過頭,看在你還算孝順的份上就帶你去吧!”
我看她答應了,趕緊往外竄去,才跑兩步,又被人拽住了脖子,回頭一看,花婆婆拉著繩子走在后面,花婆婆瞥了我一眼,沒搭腔,我跟在她后面繞來繞去地走到了院子口。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并排站著四只錦衣玉容的鬼,其中的那個老鬼看我們過來就木著一張臉趴在地上,花婆婆一松手,手上的紅繩全纏到了我的脖子。
她染血的丹蔲甲在我的脖子刮來刮去,冰冷尖銳的懼意從我的尾椎骨竄了起來。我僵在那里,她吐著陰冷的氣息說:“別想著跑,你跑不掉的。”
我一疊聲的點頭,她這才推了我了一把。我腳提到老鬼的腹部,趕緊收了回來,一疊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老鬼蹣跚地撐著地爬起來,他朝著我看了一眼,灰白的眼里有點熟悉的光。他剛一動,就被花婆婆狠狠地踹了一腳,“賤骨頭,誰讓你動的?”
花婆婆踩著他的臉狠狠地碾,他疼得發(fā)出一陣微微地悶響。我不忍心再看,掀開了簾子一角,又回頭看了他一眼。花婆婆打得狠,老鬼鼻子嘴巴都漚出了血,我一咕嚕鉆了進去。
花婆婆打盡興后才一揮手說:“走吧,給我看好人了,要是人沒了,你們就等著給我拿去賣吧!”
我聽馬兒嘶鳴了一聲,嘚嘚嘚的響了起來。我緊張地揪著手,掀起了簾子一角,馬車旁邊各站了一個鬼,車軸上那個老鬼和另一個鬼坐在上面。
路很陡直,走了一段之后忽然變得平坦了。我急促地喘著氣,馬車忽然停下了,旁邊傳來了凄厲地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