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她丟出了一段紅繩到我跟前,“系上,脖子。”
我依言在我的脖子上打了個松松的圈,花婆婆在那邊一扯,那繩子就是死死地勒緊了我的脖子,我被她往前扯了一步,我扒著繩圈的邊問:“我媽呢?”
花婆婆說:“等你過門了,我自然會放親家回來。誰知道你會不會?;ㄕ?。”
我說:“不行,你得先把我媽放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花婆婆一拉繩子,我立馬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她陰笑著說:“你還有別的選擇嗎?栓上我這牽魂繩,你還逃的了?帶她走。”
外面那個小鬼拉扯著我媽走了,我媽對著張口無聲地說著話,我沒聽見,他們很快就消失了。
我空叫了兩句“媽”,她木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我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女子陰陽怪氣地說:“還挺有孝心的,進門后也要好好伺候為娘。”
我被花婆婆拉扯著走出了院門,虎子牽著那頭毛驢站在那里,毛驢上綁著紅綢帶。后頭好幾個小鬼拿著嗩吶鑼鼓,虎子笑著對我說:“媳婦,走了。”
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只能乖乖地爬上了驢背,虎子牽著驢花婆婆牽著我,一同往前走,小鬼們奏起了喜樂還點起了鞭炮,一路吹打著往花宅走去。
重新再走到那條鬼道上,那些老鬼們死死地盯著我們,我心中還抱著一絲愿望,他們?nèi)绻€有一絲人性能不能顧念我們的同村情誼救我一命?
我往爺爺?shù)膲災(zāi)箍慈?,哪里黑漆漆的,沒有任何鬼影。也是,我爺爺奶奶都死了幾十年了,早就去投胎了吧!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可算是到了花宅。我被虎子扛進了一間屋子,他一把把我摔倒了三面合攏的床榻上,然后就一把扯了帽子丟在地上。
我嚇得趕緊從床上下來往門外跑,才跑到門口,脖子一陣?yán)叮?ldquo;咚”的往后栽倒在地上,磕的眼冒星星,腦袋發(fā)暈。
我吸著涼氣揉著后腦勺撐著地起來,一張青色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虎子面無表情地說:“媳婦,你跑什么呀?”
我死命地搖頭,他撓撓頭,花婆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虎子,睡覺!”
虎子扯著嗓子“哦”了一聲,一把把我抗到肩上摔到床上,他跟著也躺了上來。我縮到一邊,一想到他可能要對我做點什么,他那么大的塊頭,而且還在他的地盤就不知道該怎么辦。
虎子一甩手,蠟燭一滅,床幔也跟著合攏起來,一點光都看不見,他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好像真的只是睡覺了。
我這才舒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貓著腰越過他的身子往外鉆,結(jié)果一腦袋撞到了硬板上發(fā)出了一身悶響。
隔壁屋立刻傳來了花婆婆的聲音:“虎子!”我趕緊在虎子旁邊躺好,閉著眼睛裝睡。
虎子迷迷糊糊地回答:“娘,怎么了?”
“睡醒再干事!”
虎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干事?”
正當(dāng)我神經(jīng)緊張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雞叫,整個床榻四周“轟隆”一聲,猛地一顫。
我的腦袋一直往床頭上撞,整張床好像在動,虎子又一個勁地往我旁邊擠,我被擠的整個人都快翻到他身上去了。我費了老大勁,才把他翻側(cè)過身子,他好像撞到了床板,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我喘勻了氣,越過虎子肩膀試探地去摸索,果然摸到了一整面的木板。我又向上伸手,胳膊都沒伸直,也撞到了木板。
這張床就好像是個木箱子,還是長條形的。
空間這么小,旁邊還躺了個死人,我怕我壓根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悶死了。我把手撐在頭頂?shù)哪景迳?,小心地往外移,同時還得豎著耳朵,生怕虎子忽然醒過來了。
最開始我還挺小心,但看虎子就跟具死尸一樣一樣,沒有半點反應(yīng),我膽子就大起來了。把六面木板都推了個便,就是沒個松動的。
我累個半死,仰躺著大喘氣,算了算了,大概這就是我的命,好賴我也有個葬身之所。
“媳婦,你在想什么呢?”
一股陰氣直往我的耳朵里鉆,原本背對我的虎子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過了身面朝我。